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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这就是我原本的命运,却不想未来的我,竟活的如此通透
    此刻,清雅青年心中更是无比讶异,本以为忘忧谷的两位谷主是老前辈,不曾想却是二十上下的模样。

    一开始还以为是继承谷主之位的年轻一辈,但稍微临近,感受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气机。

    还有一旁令人不由望而生惧,近而生畏的男子,便知自己面前两位谷主,绝非什么年轻一辈。

    最重要的是,一听救自己的人,说与自己祖上有渊源,便立刻有所悟,明白忘忧谷的两位谷主不愧是在江湖上未曾出现,却有莫大威名的世外高人,其武功境界功参造化,竟有青春永驻之能。

    “此前我见你满脸颓丧的行走在东海之畔,接着毒发昏迷,如今痊愈后,又无应有的劫后余生之情,你想不想听一听你原本的命运?”杨蛟突然开口。

    清雅青年神色微变,好一会儿才道:

    “请大谷主赐教。”

    “李相夷,四岁时,流落街头,后被人收作徒弟,十五岁时,学成出师,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十七岁时,创立四顾门,立志匡扶武林正义。”

    “二十岁时,问鼎武林盟主,被江湖人奉为一代传奇,然后前不久的东海一战,失去了自己的师兄,又没了自己师父,期间,还被信任的好兄弟下毒暗害,是以与人死战,重伤坠海。”

    “侥幸不死回到自己最在乎的四顾门前,却发现门徒死伤惨重,百姓遭殃,心爱的姑娘又因自身长期忙于江湖大事,变的疏远,乃至写信诀别。”

    “也许是听到了许多平时没人说的话,才彻底明白,原来自身引以为傲的一切,皆是虚无缥缈,做不得真。”

    “后被人用梵术所救,虽体内剧毒依旧无药可救,更失去了九层功力,但终究获得十年命数,就此那些什么江湖仇怨,大义责任,都想一一放下,愿只活自己,好好的平凡的活着。”

    “十年弹指一瞬,世间出现了一位名为李莲花的江湖游医,眼见自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数,心中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师兄遗骨。”

    “有趣的是,在寻找途中,遇到了一个拿着小木剑自称是李相夷徒弟的小子,原来,这名为方小宝的小子就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坐着轮椅练剑的小孩,当年还口头上说愿收他为弟子。”

    “是巧合也是命运使然,当年与自己东海死战的笛飞声,还有方小宝,阴差阳错的开始跟自己结伴而行,在江湖上兜兜转转查了不少案子。”

    “期间,看着方小宝侃侃而谈对李相夷的信任、崇拜、了解,不由地让那些过去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错,从而滋生的愧疚也少了几分。”

    “恍悟间,似是又看到了少时热烈的自己,只是由于不想暴露身份,不得已要继续瞒着方小宝。”

    “一开始,以为这方小宝只是自己师兄亲人,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师兄唯一的儿子,随着一路探查,安国企图复辟的图谋浮出水面,无数的危险接踵而至。”

    “导致很多时候不得不再次使用武功,是以终究暴露了身份,看着方小宝伤心欲绝误会的样子,无从辩驳,只想尽快查清一切。”

    “却没想到自己找了十年的师兄,本以为被金鸳盟暗害,执意为他报仇的师兄,竟是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

    “真是可悲,一直以为的兄弟情深,到头来只是场笑话,自始至终从未察觉师兄对自己的恨意,连一手养大他俩的师父都不放过。”

    “为了阻止安国复辟,不让师兄单孤刀称霸天下,便联合四顾门和天机山庄的人与单孤刀的万圣道决一死战。”

    “最后,总算了结了一切恩怨,大战后,十年来第一次身着红衣以李相夷的身份回了四顾门。”

    “其中,知道当年爱的姑娘,如今心中仍然牵挂着自己,但等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无多时日可活,便说忘了吧,过你该过的幸福日子。”

    “又知道当年云彼丘受角丽谯所迷惑,鬼使神差在自己茶里下了毒,这种毒名为碧茶之毒,也是天下最恶毒的散功药物,轻则散尽功力,重则有性命之忧,本来云彼丘以为只要手里有解药就没问题,谁知他与笛飞声经过东海一战后失踪了。”

    “在明白云彼丘当年并无加害自己之心,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双眼,所以便说,早都已经成为往事了,什么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

    “过后,还用体内最后一点内力救下真心悔过的云彼丘,看着一切都在变好,想着自己再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于是,选择默默离开,把毕生所学托付了方小宝。”

    “清楚笛飞声放弃多年心愿,为自己找来忘川花解毒,是想跟自己公平再战一场,深知他和你之间,无关正邪,从来都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更明白方小宝这个傻小子找了他多年,有多在意自己,多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也明白朝堂留不下拥有安国皇室血脉的自己,他要是还活着,必定会连累知晓一切内情的方小宝。”

    “所以,瞒着方小宝,拿着这一株忘川花,献于皇帝,解他身上的毒,以此换方小宝一家的平安,而后亲手断了随身佩剑少师,抹除李相夷在世间的最后痕迹。”

    “至此,将一切统统放下,只想安静的等待属于自身的结局,心中也想着,江湖,总会有新的传奇,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就会是这新的传奇。”

    良久,清雅男子也就是李相夷怔然开口:

    “这就是我原本的命运,却不想未来的我,竟活的如此通透。”

    “什么都想放下,还能不通透吗?”杨蛟语气平淡:

    “李相夷从不宽恕他人,但李莲花却原谅了所有人,他和那些执念着他的朋友和爱人以及曾经的他自己,一个一個彻底告别,思来想去,李相夷最可怜的地方,恰恰是他的天才。”

    “以至于世间无人心安理得与他并肩,只是存在,就能让人心生崇拜,距离感,再到生出妒忌,再到生出一些不为人道的恨。”

    “就让人感觉,只要有他在,无人可在太阳的光辉下绽放光彩,在他身边最长的师兄和四顾门众人,尤其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