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哎,都是儿时被薛某逼出来的,只要不给老夫人添乱就好。
唐臧月:不麻烦,当然不麻烦。别光顾着说,赶紧吃颗花生尝尝,这卤煮就是冷吃,味道也是不错的。这次给薛大夫你送来的卤水多,晚上你就着这卤水煮面条,不用加水,煮熟了捞出来,和着里面的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还能冷吃?这可不多见啊。
薛大夫口腹欲不重,但这花生味道的确不错。
见薛大夫眯着眼,显然是被香迷糊了,唐臧月又道:卤煮花生晒干后,也经放,逢年过节啥的,揣兜里送亲戚也倍有面儿,图得就是个新鲜。
薛大夫心下想着,莫不是来他这儿推销吃食来了?
薛大夫顺势道:老夫人摊子是开在集市吧?到时候薛某让下人多照顾点生意。
哎,哪需要你来照顾生意啊,本就是赚个新鲜钱,日日吃,不得厌烦了?待以后开了食肆,吃食的选择多了,薛大夫尽管来。
薛大夫一惊,道:老夫人将来要开食肆?
啊,我没说过吗?唐臧月故作一惊,随即泰然一笑,道:没关系,现在说了。
薛大夫一言难尽。
开食肆怎么到了这位嘴里,就跟吃了碗饭样简单?开食肆不得提前储备东西?还要有新鲜菜色肉类的渠道?还有厚实的家底儿,独特的味道
镇上已经被一家食肆垄断了,且采购食材也握在那个元玉郎手中,真要开了食肆,那不是和白东家对打擂台,将矛盾更激烈化嘛?
薛大夫张了张嘴,不知道上次的提醒,这位有没有听进去。他要不要再提醒一次?
唐臧月似乎看穿薛大夫要说什么,道:不过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薛大夫也知晓,虽然我们是白身,那也是流放至此地的,我仗着会医术这层身份,明面上倒是没多少人说什么大抵还是要低调些,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唐老夫人觉着什么时候是时机?
当然是彻底掌控边关的兵力,楚国轰然倒塌之时。
唐臧月浅笑着转移话题:时机没成熟前,我希望薛大夫即便知晓我们萧家用水无度这种小事,也别往外透露。
答非所问。
但,知晓询问也得不出结果来,薛大夫笑着应:映雪不是多话的孩子,即便是她爹娘那边,也是捡着小趣事说,自个儿学得吃力也未提过,更不会透露萧家情况。就是老夫人不来,我也叮嘱过,老夫人且放心。
乱嚼别人家的舌根,的确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薛大夫在这方面的教育很好,从小规范薛映雪言行。
也不怪唐臧月觉着薛映雪不如薛家子孙样貌好,却格外顺眼了。
另边。
萧钟陆萧钟离俩壮劳力和王小六在金木匠的介绍下,在粮铺被掌柜试了试力道,便同其他长工一同下乡,赶往七香村收粮。
粮铺收的几乎是精米,也有粗粮,但很少。一来粗粮皆是农户自个儿吃,二来粮铺收上去是往达官贵人那边售卖的。
除了村子买粮,粮铺当地也有土地,招了长工种地。这些种地的长工自个儿没有土地,也买不起土地,只能帮着地主种。他们是不用给工钱的,只在收成之时,用几担粮食便可打发。
萧钟陆几人只负责搬运就好。
虽然粮铺包一顿午食,还有铜板拿,但油水没自家开得足。
几日下来,柳姨娘都心疼不已,公筷直往俩哥儿碗底夹,多吃点,瞅瞅,都瘦了。
唐臧月瞧着,也觉着是,于是让柳姨娘做点肉馍,让三人在搬完粮食后,躲着人吃。
倒不是粮食有多重累瘦的。
对于萧钟离萧钟陆来说,十袋粮食都不及将军府一把重兵器重量,也是萧钟离回将军府的时间晚,没耍几年重兵器,否则力量还可以提炼提炼。
他们三个之所以廋了,是七香村离得远,他们需要早起晚归,只能在马车上补眠。可马车颠簸,有几个是能睡着的?都是迷迷糊糊,被颠几下,醒了。醒了又睡,之后又又被颠醒,反反复复,导致精神有些萎靡,吃饭不香,食欲不振所致。
头一天萧家兄弟不会对家里诉苦,幸好一同去的,还有个王小六。
王小六的脑子,比萧钟陆还轴,转不过弯,看不懂萧家兄弟给的眼神示意,在唐臧月的威胁下,一五一十将情况禀报。
末了,萧钟离才道:祖母,您让我们去做短工的目的若现在退缩,只怕会让人起疑。
唐臧月摸着下颚,道:谁说我要阻止你们继续做短工了?
之后——
萧钟陆和萧钟离各有了一个媚娘缝制出来的u型枕。
还别说,虽说路途依旧颠簸,容易将人瞌睡颠跑,但至少醒来脖子没那么疼了。
有一就有二,媚娘抽了点褥子里的棉花,也缝制了条u型枕给王小六,同马车的其他长工也跟着效仿。
他们都是埋头做事的汉子,最初的交流是因为新奇的颈枕。
萧钟陆不擅言语,王小六又是帮着萧家做事,不敢妄言。出门前,自家娘子也叮嘱过,在外一定要多做事少说话,免得说错了,惹萧家的厌。
他自是谨遵娘子教诲,想在萧家落个好。
这次做短工,粮铺掌柜原是没瞧上他的,萧钟离好歹好说,才用的他。毕竟头脑上,他不如萧钟离聪明,力气上也没萧钟陆大,粮铺连长工都不缺,能收他们三个,全仗着金木匠这门亲戚的关系,以及两哥儿出色的表现,才破格收的。
每日三十文钱,他当时揣着,晚上来到萧家,就把这三十文当伙食费给唐臧月了。后者只收了十五文,道:你留着十五文,权当是之前萧家补发给你的工钱。收你十五文,是你这次帮粮铺做事与萧家无干系,饭钱罢了。
故,他对萧家的感激很沉重,重到娘子说啥他做啥。
两人都没吭声,只有萧钟离出马交涉了。
萧钟离:这是我们家祖母设计的,对颈椎好。
你家祖母是成衣铺的?
与布料沾边的,可不就是成衣铺相干吗?只是镇上成衣铺还没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听说还是颈枕?枕头不该躺在床上用的吗?坐着也能用?
萧钟离摇头,非也。我家祖母是会医术,对这方面有些钻研,知道怎么做才能护好身体部位,才让人做的这个颈枕。别看我们现在年轻体壮,若不护好某些部位,很容易老了受罪。
镇上只姓薛的一位大夫,何时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位九里村的唐大夫吧?
你听到过我祖母?
能在鬼门关抢人的,是这个。那人竖起大拇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