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圣子的复活节彩蛋使用说明最后的备注,启太最终还是把复活道具交给亚丝娜,放弃了亲手复活幸的机会。
只不过从启太遗憾的表情来看,想必他也经历了相当艰难的思想斗争。
在诸多期待的目光下,亚丝娜捧起,身后跟着两小只和凑热闹的莉兹贝特,回到自己的房间,使用道具复活幸。
随着手指从确认键上移开,操作光屏炸碎,化作无数细密的光粉融入中,紧接着卵开始膨大,从20c(含底座)左右膨胀到15。
笼内透明如水的晶体也逐渐变得浑浊,并有细小的黑影飞速扩大,逐渐展现出人类的轮廓,就像是把人类胚胎发育的过程加速了千百万倍。
原来是从蛋里孵出来吗?我还以为是像怪物那样直接刷出来呢!
西莉卡激动地双手攥在胸前,这宛如童话的梦幻景色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少女心,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西莉卡又往前走了两步。
于是她看清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半透明的阴影一端像薄纱一样缀在人影肩胛骨的位置上,以此为起点,薄纱逐渐扩大,弯曲,宛如两片羽翼将中间的人形包裹。
那是什么?
西莉卡好奇地伸出手,触碰卵壳的一刹那,清脆的裂声响起,蛛网般的裂痕自触摸处辐射,转瞬间覆盖整枚卵。
就像是敲碎装满牛奶的瓶子,白浊的液体和晶壳碎片四下飞舞,内部的人形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像是失去线的人偶,倒在乳白色的羊水中,不着片缕。
下一刻,三道责备视线顿时打在西莉卡身上,但西莉卡却浑然不觉。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西莉卡可以确定这不对劲,因为她确实看到了蝴蝶的翅膀。
准确的说,是强行剥开蛹,没有充血张开的蝶翼。
自那人的肩胛骨上,一对满是褶皱的灰色蝶翼紧紧贴附在背上,向下延展,就像是一层腐烂的树皮,令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就在那堆叠的褶皱上,无数没有眼睑的眼球胡乱挤在一起,全部的死死盯着她!
即便那些怪异的景象转瞬即逝,西莉卡依然吓得浑身颤抖,无法移动脚步。
看着被亚丝娜和莉兹贝特扶起的女人,西莉卡不寒而栗。
这样复活出来的人,真的是幸吗?
不!这真的是人吗?!
复活一结束,西莉卡就急匆匆找到冯世,把之前看到的东西告诉冯世,哪曾想冯世听完一脸淡定。
嘛,那个鬼样子当然不会是生物学上的人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介乎人类和魔女之间的存在吧,毕竟被兽血和我的力量侵蚀过,灵魂已经彻底异化,不过这个不重要啦!
看西莉卡焦急地向前倾斜身体,还想要说什么,冯世轻柔地抵住西莉卡的唇瓣,捻起一块糕点,凑近,温润的气流打在西莉卡的脸庞上。
啊
现在不是唔!
西莉卡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糕点。
像撸猫一样抚摸西莉卡柔软的头发,冯世轻声说:说到底,能被称为人类的阈值究竟是多少呢?
拥有人类身体心灵却异化的家伙是人吗?
身体异常但心灵健全者是人吗?
身体异于常人但外表和心灵皆与常人无异者是人吗?
身体正常且心灵异常但没有违背任何世俗公理者是人吗?
说到底,人类到底是以生物学还是心理学为标准?若是两者都是,那权重又该如何分配?
呜呜!
在一连串言弹的饱和打击下,西莉卡小脑袋晕乎乎的,趴在桌面上,几乎放弃了思考。
冯世淡淡地笑着,指尖撩起西莉卡一缕发丝,任由柔顺的发丝在指尖流淌,视线却跨过层层墙壁,通过无处不在的鸽子抵达了大厅。
在那里,幸被黑猫工会的成员以及猎人工会其他成员围在中心,手指因为羞涩和激动搅在一起,因为这来之不易的团圆幸福地笑着。
归根到底,西莉卡,你担心的不过是复活后的幸会伤害其他人,不过,有的事情只能担心,在发生之前,即便是摆出预防的姿态都会招来badend,嘛,这也算是我的经验之谈吧。
品尝苦涩的回忆,冯世戳了戳西莉卡的脸蛋,在女孩羞涩的目光中补充:所以请多给一些信任吧,不管是我还是幸。
呜!这种说法,真是,真是太狡猾了!西莉卡撇过头,不满地哼哼,只不过粉嫩殷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一切。
很不错呢,这种被人依赖和眷恋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象征灵魂的两仪被补全的原因,冯世感觉自己的性格变得温和不少,连带着原本嫌弃到不行的莉兹贝特也变得顺眼起来。
当然,明面上让莉兹贝特给幸打造装备,实际是为了把莉兹贝特调走的计划已经设计好了。
以莉兹贝特那认真负责任的性格,很长一段他都不会再看到这只该死的萝莉控!
唯有这一点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至于幸那边也不用太过担心,在复活之际冯世顺手塞了团净化之炎进去,和幸本身魔女的魔力构成了一个封印,只要封印还在,幸就能保持人类的心智,不会彻底堕落为毫无理智的魔女。
只是就算失去魔力带来的种种奇迹和灾厄,魔女的体质和对魔力的渴求依然存在,所以说到底哪个幸运儿会成为幸的另一半呢?
冯世不知道,他只希望人没事。
毕竟(被)精(补)尽(魔)而(至)亡(死)实在是太吉尔丢人了。
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冯世偏过头,门外结衣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西莉卡没去找你玩?
有哦,不过因为有些事情想和爸爸说,所以就一个人过来了。
一反常态,结衣没有蹦蹦跳跳跑过来,而是慢慢地走动,视线一直黏在冯世身上,像是要找出什么不同来。
路的尽头,结衣坐在西莉卡之前做过的位置上,撑着脸看着冯世:总觉得,爸爸似乎不一样了呢。
嗯?冯世俯下身抱起结衣,揉了揉女儿的脸: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感觉变得更加温柔了。结衣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以前爸爸也会为尽量为大家考虑,但也混杂了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吧?
啊,说的不错,准确的说是要进食,毕竟他人的痛苦即是魔女的食粮,不论大小多少。
不过在补完的现在,两仪流转,生生不息,即使不再采食负能量,冯世也能自游离的魔力中汲取足够的养分。
硬要说的形容的话,就是动物拥有了植物的某些特性,可以自助合成一些只能由植物合成的生物大分子,不需要再啃食植物。
所以,已经无需忍耐了,即便是最差的后果,自己也已然有能力承担。
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被背叛,那就提刀去砍。
如此,冯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希兹克利夫,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