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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平安夜
    走进准无菌房,穿过消毒室,三名女孩的心情越发沉重。

    层层严密的防护措施和不明觉厉的高尖端仪器无声地向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传达一个信息,身为目标的病人罹患的疾病非同小可。

    团长?

    绀野木绵季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莉兹贝特不安地问,一种源自直觉,针对良心的谴责正在折磨她的精神,这个平日大咧咧的女孩明锐地察觉自己一行人似乎在扮演某种不光彩的角色。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安心的内容的,莉兹贝特开始思考公共卫生课上学到过的,通过血液传染的危险疾病,但贫乏的专业知识限制了莉兹贝特的想象力。

    除去源自sao中不科学的兽化病,莉兹贝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符合的病症,同时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疾病。

    是的,看似严格的消毒措施并不是为了防止病房中的病原体跑出来,而是为了保护病房中已然脆弱的生命。

    被hiv杀死近乎所有cd4t淋巴细胞的情况下,绀野木绵季的免疫系统已经千疮百孔,任何一种致病微生物都能在绀野木绵季体内开party,以这个女孩所剩不多的生命为食量,肆意妄为地增值。

    是,是吗?莉兹贝特紧张兮兮地问:我们刚刚消过毒了,应该没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冯世回答的间隔有些长。

    毕竟那管不怎么符合光学定律的液体就是他的血液,配合源自sao的血疗技术足以治愈绀野木绵季。

    若是行动成功,绀野木绵季必然康复,这时候三人带入的病原体自然无关紧要,若是行动失败致使sao加速上浮侵蚀现实世界

    那绀野木绵季死定了,无非是兽化被砍死直接香消玉殒或者别的死法里面选一个。

    所以横竖都不用担心。

    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就不必详尽地告诉姑娘们了,没必要给她们增加额外且巨大的心理压力,即便如此,被上位者血液强化后的直觉还是给女孩们带来了不安。

    在这份不清楚源头的不安中,莉兹贝特把圆盘放在绀野木绵季额头上,像是在揭开残破的封印。

    自黏糊糊的摩擦声中,银色的胶质从圆盘底座中流淌而出,在单薄的病服下穿行,爬墙虎一般在主血管和脏器的位置上锚定更小圆盘。

    或许是因为内部的液体留空了,起始的圆盘中央凹陷下去,形成的空槽和安倍瓶尖端的凸起一模一样。

    莉兹贝特把安倍瓶插入圆盘上的凹槽,瓶内的液体在一阵沉闷的响声后,圆盘开始蠕动,液面也一点点下降,就像是有一张小嘴在吞咽瓶中的液体,并随着圆盘延伸出管道的脉动将魔女的血液程序性地注入绀野木绵季体内。

    什么时候注入多少都是有讲究的,要是一股脑的打进去,端坐在孵化池上的凯瑞甘就有新的实验材料了。

    收到,不过就这样吗?西莉卡有些茫然,她还以为召集三个人的行动会很有难度,甚至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可现在却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西莉卡不在纠结的小脸无疑在表达这个意思。

    在三人撤离的同时,结衣把画面再次切换回alo,于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也不大可能注意到,绀野木绵季被机械遮盖的眼皮微微颤抖,然后打开,露出下面空洞的双眼。

    败者食尘3e

    嘿咻!这样就完成了!

    赶在最后一抹夕阳被黑暗吞没前,朝田诗乃把画有旧印的纸张粘贴到窗户的外侧,然后迅速地关上窗户。

    朝田诗乃掏出一瓶用于补充精神的血制品,瞥了眼瓶壁,发现是蓝莓味的,仰头顿顿顿掉了全部的蓝色溶液。

    嗯,比上次葡萄糖酸钙口味的好喝。

    当朝田诗乃接近底线的精神再一次恢复饱满,做好随时可以拉人的准备,桐人小心翼翼扒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红色洒落大地。

    入目处一切都沐浴在红色的月光中,像是被鲜血浸透,只剩黑与红这两种颜色,仿若鬼蜮,但却没有魑魅魍魉,只是安静,无比的安静,仿佛一切都睡去,都死亡,只剩下自己还在喘息。

    死亡的宁静以无与伦比的宽广压倒了桐人,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在某种近乎本能的力量的驱动下,桐人顺着缝隙向上看去,追寻一切猩红的起源。

    他看到了血月在看他。

    脑子里像是轰的一下炸开,无数记忆喷涌而出,又那注视下迅速地溃散腐败,只剩下相似的一幕与眼前荒诞的景色重合。

    那是艾恩葛朗特崩溃之日,悬挂于天空的血色独眼!

    下一刻,杂乱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以不科学的方式转化成图像,化作难以言语的荒诞。

    浓厚的阴影一点点从夜色中浮现,那是绝对不规则的,由无数液体和扭曲的丝线盘踞在一起的巨大圆斑,就像是一坨野蛮生长的丑陋土豆。

    但很快桐人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不是土豆,是干瘪缀满手脚且无比巨大的头颅!

    那怪异的头颅是如此的巨大可怖!

    所有的手脚和身体都不过是那头颅的须发,祂悬浮在天穹上,于是硕大的独眼就成了月亮,洒下恶毒的光。

    现在祂看到桐人,便俯下身来,隐藏在夜色中的恐怖躯体随之浮现!

    桐人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脚猛烈地胡乱挥动,想要从那恐怖的注视下逃跑,可错乱的五感却指引他奔向窗户。

    若不是朝田诗乃反应迅速,冲上去桐人推开,再把涂了毒的小刀捅进桐人的大腰子,干掉小半管血的同时施与麻痹,这时候桐人已经和喜好无双的白袍刺客们同步信仰之跃,热情拥抱窗外的不可名状之物。

    朝田诗乃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桐人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初始武器——弓,小心翼翼地靠近窗。

    不能触碰从外面投射进来的红色月光,所以最好用不值钱的东西把窗户顶上,再关插销。

    朝田诗乃逻辑清晰,行动敏捷,但既然要避开那束红光,朝田诗乃就不可能不去看它。

    可是当看到红色光束的一刹那,朝田诗乃毛骨悚然,汗毛炸立。

    她从那一束红色的月光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意志,那是暴怒,是纯粹的杀意!

    而且在感到那股意志的同时,她也被意志的主人感受到了!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狂风忽起!

    像是有无数双猛烈地拍打,窗户因此剧烈地颤抖,窗户外侧的旧印迸发出苍白的光辉,其中的魔力迅速流失,于是就连墙壁也跟着摇晃,仿佛整座旅馆都要被风暴从地上拔起,扯成破烂!

    朝田诗乃脸色苍白,在天灾这绝对的伟力面前,不管是她所掌握的魔法还是自灵魂中升华的黑卡蒂2就像是细木棍般脆弱无力。

    不再犹豫,朝田诗乃立刻呼叫冯世,可回应她的只有混乱的杂音,朝田诗乃立刻反应过来通讯被窗外的妖风干扰。

    虽然很不甘心,但朝田诗乃不得不承认这已经不是她能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呼叫冯世,让冯世从外面辅助自己和昏迷的桐人强制登出。

    一切以安全为主!

    朝田诗乃始终牢记这条准则,他们是来营救亚丝娜的,不是为了把自己搭进去,更不是为了一队人栽的整整齐齐,尤其是现在桐人已经栽了。

    就在此时,窗户外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号,拍打窗户的风陡然减弱,渗透进来猩红的月光也在红与白中闪烁不定,像是接触不良的led灯。

    朝田诗乃停下准备按下登出键的手指,刺疼头皮的危险感迅速衰退,当月光彻底稳定在白色的同时,那股厚重刺骨的恶意也彻底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结束了?刚刚发生啥了?

    冯世的通讯打断朝田诗乃的思考,

    朝田诗乃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冯世,尽管女孩竭尽所能地想要讲清楚,但恐惧还是让朝田诗乃部分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这越发使得朝田诗乃焦虑。

    越是焦虑朝田诗乃舌头越像是打了结,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将大量夸张的形容词堆叠在一起,像是狂人的呓语,冯世废了老大劲还是没能明白朝田诗乃到底在描述什么玩意儿。

    唯一能确定的是,刚刚确实出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足以凭借自身伟力归于神的怪异存在,并且凭借视线秒杀桐人,哦,这么说不大正确,因为桐人还没有脑死亡,只是被吓晕了。

    就是不知道桐人醒过来会不会打开某扇神奇的大门,毕竟眼下这个情况明显是被那个存在注入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该不会长出触手或者多出两个半球从此投入暗黑之母的怀抱吧?

    毕竟这破事奈亚子也不是干不出来

    桐·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