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来往,虚空漫漫,好消息是亚空间向来乐意观看帝国内部的鸡毛蒜皮,那些恼人的星语也因此畅通无阻。
真正重要的东西总会被亚空间扭曲,那些杂乱的消息却不会,如果有什么在能在这个清晨打乱沐浴在恒星光芒下的太阳领主的好心情。
那么除了叛徒和异形,大概只有那些脑残的帝国同僚。
清晨星港最好的房间中,齐凡,凯恩,莱恩,毁灭猎鹰士官长,倒霉少尉和太阳领主齐聚一堂,他们眼眶带着黑眼圈,困倦,时不时打着哈欠,并房间飘着淡淡的咖啡气息,那是极少的高档货,但是也配不上这群军官,还在现在这个时刻,闻起来更让人疲倦。
不过如要此刻的黑心王可以选择轰炸这里,就算付出百分之50甚至70的舰队,他也会行动,毕竟如此机会,在所难的。
(有趣的是在帝国的名利场中可以有尉官插手,但在军务部一度停摆的情况下,远征军团的军衔已经变得模糊了,这在帝国历史上极少见,秩序总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这大概也是为何太阳领主特别特殊的原因。)
艾兰拜尔喝了口咖啡,那是少数他用正常杯子的日子,平时都是军用水壶放进去晃速溶的雷卡咖啡这样的军官经典组合。
他依然有点怀念战场上半冷半热的饮用水带着帝国水壶那种特殊的金属铁锈味,并在内心再次吐槽军务部的大缺大德。
“哈…”他清空嗓子,被通告弄醒的糟糕早晨让他不太愉快。“各位很抱歉那么早叫醒你们,昨天的欢迎晚会做的不错,我依然记得那些美食,相当不错。”
凯恩揉着睡眼惺忪回答。“除了莱特林人喝醉了,把太阳领主的套装穿着,用遗物级别的金色动力剑乱砍。”
艾兰拜尔咽了咽口水。“对,除了那个,莱特林小子平时不会那样…”他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不过他再次强调。
“这段时间我本想让军队休息,一来是庞大的物资需要整理,调度六千万人级别的队伍也需要不少时间,不过按照钛的无人机汇报,它们在亚空间毁灭了大概三分之一的红海盗叛徒星际战士。”
“按照我的预测,就算加上前星辰之爪,敌人的部队战舰数量也无法赶得上我们,前提却永远是虚空,换句话说,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就是不要分散军力,以地面攻击,占领,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凯恩咳嗽起来。“我们要…咳…和叛乱星际战士打…”他面色瞬间不太好,但是困倦让他的姿态被掩盖,别人只觉得他喝酒宿醉,绝对不会考虑到他恐惧了。
艾兰拜尔点头。“没错。”这句话让这里的指挥官们露出复杂的情绪,他们担心,也有点不满,可更多是兴奋,雷厉风行的远征部队不喜欢等待星际战士战团支援,他们只需要摧枯拉朽,一如往常。
可艾兰拜尔打消那些人的想法。“不过这件事不是我召集你们的原因,实际,那批足够我们消耗半年的物资和这个世界后续生产方面的事情,国教,审判庭,打算派一名审判官,一位德高望重的国教牧师,查看,并拿走他们的百分之10。”
少尉哈哈大笑。“哈,老大,不过是两“只”!”
只有其他人面色认真。“他们答应了?”齐凡说。
艾兰拜尔回答。“不是,他们没有答应,准确来说…哈~”他打了个哈欠,太困了,他有点怀疑对面是不是故意的,并且星语也太快了,难不成亚空间也喜欢吃瓜?
“除了内务部妥协了,其他的部门依然要求派人,并且是我一厢情愿,并要求他们是拿走百分之10来的,因为只有这个选择,他们只有一个选择,懂吗?”
他认真起来。“我需要帝国卫队的全部部门都进入战斗状态,不管昨天玩的多疯,现在把宴会里的酒水隐藏起来,把碉堡里面塞满人,给那些家伙看看我们的火力和战斗力。”
“唬住他们,把全部的战车拉到星港附近,让那些战舰无视战略纵深和间距,保持在虚空中肉眼可以大概看到的程度。”
齐凡有点不确定。“可是明眼人看得出来我们在狐假虎威啊。”
艾兰拜尔只是回答。“明眼人可不会狮子大开口!”
整个房间沉默了,如果帝国内部真的万众一心,大家也不会痴迷于各种小把戏,人类的命运肯定更加的舒坦,但这个漆黑的第四十个千年末期,人心本质上已经扭曲了。
而于帝国卫队加班之时,新任的审判官,洛娃洛夫小姐正在从一次机密的异形审判活动中走出,她穿着那套特别的制服,宽大的帽子,还有那明显的,可以决定数十亿人生命的玫瑰结。
只因为她这次的任务不需要她隐藏自己,甚至要如天鹅似的傲慢的对待。
因为要前往敌占区的边缘,帝国卫队刚刚夺回的世界,她提议使用审判庭的黑船,却因上面对于帝国卫队的恐惧而否定。
他们拒绝支付任何的,看似强大的火力,甚至尽力把自己来分钱这件事打扮的如外交事务似的,好像平时那般用红酒就能打发走。
这件事让审判官不满,她就像一颗子弹,被不顾忌其想法的射出,又像她应该的。
最后她只能选择从这个主教世界依靠大型商会的运输船来前往那个星区。
不过别误会,这不是那些拉扯民夫的,缓慢的帝国运输船,而是实际意义上特别的,用于传输服务的船舶。
有权力的贵族也可能没有一只星舰,有也大概不会是帝国海军级别的快船,遇到吃紧的事务需要跨越星球,这只商业船舶就如此诞生。
全长仅仅一公里,勉强达到搭载大型亚空间引擎的标准,却极尽奢华的将数千个内部房间换做无比奢侈的数个居住厅,用自然材料,比如原木或壁炉等东西来维持其内部的温度。
准确来说,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坐落在古泰拉山间的木头小屋,窗口还有全息投影搭配着精妙的风景照片,作出几乎完全拟真的,24小时完全不同的,虚拟画面,模拟出那波光粼粼的湖畔,皑皑白雪的雪山。
桦木森,松树,湖泊,雪山,只是窗口只能闭着,但考虑到如此会降低代入感,这里特意不被选为船内温度调节区域,而是随寒冷从虚空入侵内部,加上可以让旅客选择炖菜,奶酪,面包,火腿烤肉等等食物。
并且老式手摇电话和唱片等娱乐活动也管够,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拨打热线,需要的物品全部会被以“送物资的邻居”,“冻死的生物”,“订购的服务”,“之外之喜”等等扮演似的取货环节送来。
没错,这里的走廊也是全息的,将你带去一个美妙的,无人的雪山或者湖泊,与此同时如果你一个人上船,为了节约座位,一般会给客人安排一位同行者,在这漫长的旅行中,两个有能力支付这样贵族旅行的,举止谈吐都能匹配的人,大概会成为朋友。
这里还给帝国的贵族们创造了一件件可以传颂的佳话,而被人们津津乐道。
与此同时,这里的劳工也达到了惊人的数量,为了维持庞大的船舶体系,其中整一万人蜷缩在这船上百分之10的空间,睡在危险的锅炉旁,活塞里,过热的全息投影器上,吃着垃圾似的回收食物,都是那些客人的剩菜剩饭给回收后(当然也有代谢物)作出的淀粉块。
而这样的船舶内部的劳工来源也不干净。(听说存在变种人)
而其模仿营造出完全拟态的,古泰拉人类的冬天,并让旅客流连忘返,其旅行价格也几乎是天文数字。
不过天文数字的定义永远是看什么人,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们做不出来的,足足上万帝国币(相当于帝国高级技术人员数个月的工资)来支持这次贵重的旅行。
当然,审判官的财政能力足够支付,并且她也不需要她来支付,对于审判庭来说,旅行的钱不过是凤毛麟角。
但就算如此,此刻摆在她面前的依然困难有许多,不过显然,她目前遇到的最大问题并非帝国卫队的强硬态度,而是和她同行的乘客。
她现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却依然可以看出她是审判官的标志,因为她需要保持警惕和记住自己的职责,也因此大部分的帝国贵族不愿意跟她一起完成一次美妙的旅行。
这并不是她个人问题,相反,作为瓦尔哈拉人,洛娃洛夫小姐年轻貌美,而是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但在这个漆黑的第40个千年需要跨星区旅行的超级富豪,那个真的干净?
现在和你说,你旁边坐着一位审判官,想和您共度难忘的旅行时光?
而单人间基本上不可能,这是帝国最火热的服务项目,甚至有不少人排队都需要关系,因此,审判官此刻看着她面前喋喋不休的一位光头佬,准确来说是胸口别着国教徽章,腰间挎着厚到可以将人脑袋打开(物理上)的经书,和那镶嵌在衣服上的祷文。
他的额头皱巴巴的纹路上都是复杂的符文,可能是因为信仰,他已剃掉自己的毛发,准确来说,他是个秃瓢。
“先生,请闭嘴!”审判官忍无可忍,她要睡觉了,已经按照标准泰拉时来算,现在是凌晨三点,而他嘴巴依然喋喋不休的念叨自己要去何处,自己要如何传播帝皇的意志,和那些又臭又长的经书。
审判庭本就脱离于国教管制,和阿斯塔特,机械教那般独特的存在一致,如果普通贵族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屁都不放,但洛夫洛娃不会忍耐。
牧师只是清了清嗓子,低声的念叨起来,对,他没停…
洛夫洛娃不得不在内心对于这个家伙有了一丝丝敬佩,毕竟上船歌颂帝皇恩赐他这次旅行,入室歌颂古泰拉美好,并且强调这都是帝皇的功劳,吃饭歌颂帝皇的恩典,睡觉也是人类之主的赐福!
主要是,他用高哥特语,说出如此多的词汇,并一天不停息,宛如苦行僧似的性质让人感叹和动容,但最致命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果说普通贵族,他们大概只能听懂不多,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只要习惯了就是无意义的低语,而对于审判官来说,她能理解其中的任何一句话。
可能审判官此刻脑袋里最大的疑问就是,帝皇啊,你为何要如此考验我?
在大概,起码是洛娃感觉到的数个小时后,(可能没有那么久,但是太过难受让她感觉错乱了)她终于陷入了安眠,不是老头子不念了,而是她终于学会了如何忽视这样的事情。
而那位牧师此刻停止祷告,神神秘秘的从胸口拿出一份派遣信,他要去给迷途羔羊上课,告诉他们11税不应该停留,可他不确定这对不对,起码他比起在这里蜷缩着烤火,更加喜欢去民船上向那些帝国公民诉说苦痛。
他念叨祷告只是为了确定这位审判官的内心有没有那么坚定,其次,他需要在船上再次确认派遣内容,并在这个他困倦到意识模糊的情况下,问自己。
他去向帝国卫队,战争异端的忠诚者收取金钱,真的是帝皇的意志吗?
炉火噼啪,在这个虚拟的地方唯一真实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半梦半醒间,这位老牧师在恍恍惚惚中看到了,看到了那在下层舰中受苦的帝国公民还有那伟大的帝皇,银色的太阳在照耀着他,引导他。
当他睁开眼,全息投影已经化作白天,他坐在地板上,苦思冥想的一夜,却精神无比的喊到。“帝皇啊!我知道了!需要拯救的人在那里!”
审判官突然坐起来,睡眼惺忪的脑袋被突然的喊声轰炸,只绝得自上次被异端用突击锤砸了脑袋后就没有那么痛苦过。
她骂骂咧咧的问。“怎么了?”
牧师只是指着木质地面,说。“跟着我,去地狱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