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卫队的指挥官承担着最大的压力,越发称职就更加依赖,有人喜欢兴奋剂,有人偏爱酒水,那么这位为帝国鞠躬尽瘁的男人就喜欢烟草。
尼古丁的味道从他的喉咙到气管再麻痹神经,让他不会被感情弄的疯狂,可他清楚,这样也不是办法。
副官又一次回报。“黎曼努斯坦克被寂静…”
“第二台?第二台!”上尉急迫且愤怒,可他不能对于副官不满,战争就是如此,就算是帝国最伟大的战争引擎也需要在什么情况下付出代价,列车里,无线电班组们的努力不应该换他的谩骂…
“拉…拉开距离,我们还剩下三台黎曼努斯,就算打下这个地区,我们还能剩下多少,敌人并不是没有重载具,我不确定能不能守住这个用血液换来的空间,该死的空间!”他向自己的军官们问,可这件事并不存在答案,只有现实发生的情况可以回答,因这是战争。
弥漫着战场的硝烟带着金属和水泥的碎片,那些强化过的地面b原本就因为异端入侵被炮弹和死亡侵袭过一遍,现在更是又来一次。
血腥味,铁锈味,火药,激光枪和交错的嘶吼组成这条奇特的风景,如果人类想象中的地狱是有具体物质世界样子的,那么战场大概就是其完美的载体,疯狂,绝望,牺牲。
士兵匍匐在地上,干瘪的躯体向前爬着,眼前除了烟雾,泥土,军官的嘶吼,枪械咆哮就是那些闪烁的火花,他们被压制了,准确来说是从战场入场至今一直被压制着的。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将死的人也有勇气举起枪械,帝国卫队的士兵没有星际战士想象中的脆弱,只能依靠数量来压倒敌人,因为敌人比他们更多,身体更好,设备更佳,那么是什么让他们掩护着金属钢铁向前?
是死亡,是意识到自身死亡和自己出生世界的死亡,虽然这里的总督残酷,压迫,剥削,可庞大的虚空他们并没有其他家乡,而将这样并不美好还甚至有点恶心的地方,这唯一给他们这群可怜人存活的地方,并不是可以践踏的地方。
他们并不是为了那个暴虐总督,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那帝皇唯一荣光与家乡的哀嚎交错于他们脑海所爆发的信仰,讽刺的是,这也是被毁灭雄鹰战团视作最好的精神,死亡的勇气。
一位军官趴在地上,压低身体,假装死亡,且一边磕着腰间的集束雷,那该死的东西激发如此困难,军官却因为疾病已经显得乏力,在短促的滋滋声后,整个战场上最不明显的声音中,这个中年人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就像在点烟似的自然,站起,准备,投掷,重型伐木枪的子弹在片刻插入躯体,手雷也跟着脱力的手臂飞出去,他被无数兄弟掩护到这里,如今军官只要那些叛徒死亡。
咕噜咕噜,原木,几瓣炸弹,一个木棒,冒着烟雾滚到战壕之中,重机枪手马上被战友的惨叫引得看向那玩意,无数异端从那个战壕爬出,或者向其他区域移动。
而军官的躯体瞬间被打烂,重型雷的爆裂更加像迫击炮似的撕开整个战壕,浓且惊人的爆炸,能毁灭战车装甲的近距离投掷物展示了它对于战壕的毁灭性力量,直到硝烟跟飞天的黑色,有毒并油腻土壤落下,埋下了数十个异端的躯体。
从战壕爬出去的人也没变得更好,激光器的射线瞬间碳化了那些叛徒,因当他们将防弹衣上的天鹰换成八芒星,他们就已经注定了死于同胞的愤怒。
而军官撕开的战线成为了帝国卫队入侵战壕区域的道路,在足足半小时的残酷绞肉中撕裂了一条微不足道,大概只有五米不到的小型缺口。
参谋大喊着。“冲锋!”
人们站起来用自己的血肉撕开那粗糙的,虚无缥缈的防线,这并不是生或者死的事情,而是单纯的复仇,仇恨,复杂的情绪驱动着这只癫狂的部队,他们不管是战斗意志还是其他诸多方面,比如战斗设备或经验都远不如斯卡迪,更别提克里格和卡迪亚那些著名的世界。
只是情绪掀起的疯狂,忠诚和信仰,在现在极端的情况下组成了一条不可破的死亡洪流,像僵尸似的席卷向混沌信徒,甚至有点黑色幽默。
死亡,高压,愤怒,信仰组成了这只癫狂并扭曲的部队,他们用相同的办法对付那些刚刚这样的对待过他们的敌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性,疯狂。
几颗模糊不清的烟雾弹封锁了左右的视线,手持武器冲锋的士兵已装上了刺刀,在粗重的喘息中,将死之人冲锋进那战壕,大概两米宽勉强让士兵并肩走过,狭隘的地方成为了他们绝好的突袭场所。
刺刀在那些面戴防毒面具的混沌信徒浑浊的半透明面具观察孔里惊讶眼神中刺入其胸口,然后士兵熟练的将刀锋在血肉转动,呲呲,血液湿润了军服,那个邪教徒被按在地上,然后刀刃拔出,开枪爆头。
接下来,当这位战士想杀第二个,敌人的自动枪就已经吐出火舌,后面落安德的士兵就冲锋,刺刀刺入那开枪的敌人脑袋中,战场上这样的重复就如循环开始,让绞肉战变得更加血腥。
但是战士的勇敢和战局无关,这个好消息带来的是过半的人员损失和开始低迷的士气,攻击方人数更少,本就是不可能的工作,指挥部有人开始谩骂,但是他们却不敢染指任何一句帝皇和天使在那些污秽言语之后。
上尉抽着烟,此刻他已弄完了整包发给侦查部队来缓解压力的帝国特供,反正现在人已经比物资少了,也就这样把烟头撒在盆里,继续对着窗外烟雾缭绕。
因为那不是捷报,想从战壕杀到碉堡,他们未有如此兵力,这样的血腥绞肉一换一,帝国卫队能维持到何时?大家其实已经心知肚明。
不管是继续用黎曼努斯换碉堡还是士兵的生命来,不管是那个只能得到这个区域,可他们没有兵力保持自己的成果,惨胜不足以帝国卫队完成对于星际战士的承诺,这就是对于那些死去战士的侮辱…莫大的侮辱!
军官们互相面面相觑,空气只有上尉抽烟的声音,他们别无选择,区域性失败也会打击士气,他们也没有时间,用死亡换来这个地方,然后依靠千人守护下来,微乎其微的奇迹,机会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军官们必须去做。
他们也清楚,星际战士如果没有出现,那么他们可能想坐享其成,也因此默认了冲锋,只希望星际战士可以不辱他们的信赖。
在这点上,帝国卫队高层和星际战士们达成了一种相同的概念,那就是他们的命不值钱,如果能换希望,那就全部拿去吧,只是那些人清楚自己愧对战友,内心的负担并不会因为道理散去。
可战场上肉搏的战士们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足足三千人!士气比预期还早的开始崩溃,但是那并不是胆怯,而是漫长战斗将意志消散导致的,他们身体已经不健康,近战,绞肉战,拉锯战,更雪上加霜。
虽然战壕逐渐被控制下来,可希望却变得渺茫,帝皇的信仰最终也只能支持那些英雄到这里,源源不断的异端将淹没那些凡人。
绝望,死亡,失败,耻辱,那些噩梦在洛安德的幸存者面前,难以跨过,虽然他们做的很好了,很好了,黄金王座必然有其位置,极好的位置!
可死亡真的能算作奖励吗?他们还未看到希望,明明如此付出,这个帝国却使那些人一次一次心寒,可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一闪即过,因为他们坚定,还有就是那在天边轰鸣的引擎。
当一位士兵喊着。“雷鹰,天使!”同时那些异端展露恐惧,就如同老鼠看到了老鹰那般,他们背叛帝国,也因此恐惧那些天使。
而说服了兄弟们的那位军士从高空翱翔,看着那残酷的战场,内心充满内疚感,还有对那些异端的愤怒。
“降下滑索!”他如此命令,凡人仆人如此去做,滋滋滋,长细且坚固的降落滑索,星际战士用特制的握器像卡扣似的按住,军士也一马当先,身体依靠重量自动下落,雷鹰炮艇也放慢了速度,星际战士从滑索落下,花火四射。
“准备,射击!”军士看着目指示器上飘忽不定的辅助符文,手里的武器甚至没有聚焦,因为人太多了,距离也不远,只见他举起爆弹手枪,在滑落的过程中便砰砰砰,连续击发。
因此,那些和敌人绞肉的洛安德人便看到奇迹,天使的神罚,那是一颗颗爆弹落下,瞬间撕开血肉,将那些叛徒化作血污,撒在干尸似的洛安德人身上,准确,而如此可怕的武器在他们面前爆开。
甚至那个人之前还在和他们生死搏斗,现在却一个个爆开,像猪狗似的被主宰生命,换句话说,他们也可以被星际战士如此杀死,可那些战士的反应并不是恐惧,而是癫狂,兴奋,开心。
“帝皇!帝皇啊!”
“是天使!”
他们的呼喊和星际战士的落下,两股力量落在战壕之中,星际战士巨大的躯体在战壕里面几乎一个人就堵住了道路,而轰鸣转动的链锯剑更是噩梦…
事实证明帝国卫队真的做的很好,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为星际战士撕开了一条不需要死亡就能到达的战线,那些落下的超人感谢士兵们,并用自己的办法展现那种感谢。
军士挥舞自己的链锯剑,死亡天使的感谢自然只有死亡,只不过是给帝国之敌的死亡,轰鸣转动的锯齿刀片,为了撕开陶钢装甲的厚重而制作的武器,用在血肉之躯上就是大材小用,因此,人像豆腐似的裂开…
事实证明星际战士那宛如装甲车似的厚重巨人面对凡人就像反器材武器砸在血肉之躯上,那种完全可怕的暴力美学在他们的动作和攻击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惨叫,死亡,绝望之人瞬间变化了对象,那些异端被卷入了帝国最高效的两台绞肉机,帝国卫队和星际战士之间,没有任何一个帝国之敌愿意体验这样的噩梦,没有任何敌人,会觉得自己能在如此狭隘的地方接受帝国之刃和帝国之锤的愤怒,同时承受!
对于异端来说是噩梦,可在通讯区域,指挥室里,捷斯克上尉停下了那消极绝望的烟雾,他按下手里的香烟,并爆发出相当可怕的精神,仿佛他并不是垂死之人,仿佛他并不是无家之人。
“天使来了!天使来了!”他比出天鹰礼,对那些人感谢,无论如何,现在恰到好处。
指挥室开始有条不紊的计算情况,副官在不断的报告。“a点突破成功,战壕前段打下来了!”
“b点突破成功,我们摧枯拉朽!”
“帝皇啊,太快了,我不敢相信,那些天使要怎么撕开战线,血腥和死亡怎么降临敌人,但是我太感动了,这就是帝皇的力量?”
上尉点头。“没错,这个就是星际战士,阿斯塔特修士,帝皇的子嗣,原体的孩子,我们的救星…”
“但是不要无视我们撕开的防御,击溃的敌人,我们并不是他们的附加,而是他们的战友,宣布炮兵部队向前,宣装甲部队前进,我们要攻略这里,为希望干杯,直到我们被毒害的五脏六腑填满敌人的鲜血,直到不能耕种的土壤吸收那些异端的骨肉,为了帝皇,也为了洛安德!”
那些人们抬起胸口,之前的感情消散,很难想象那种绝望可以在一分钟不到就消散,但这就是人类的力量,而他们高呼着。“为了帝皇!为了洛安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