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因长久战争的轰炸而聚集乌云,可有趣的是,这次的云朵却没有污秽,反而显得干净,在帝国卫队短促的集合后,滴滴雨滴落在,敲打在这座曾经死亡的世界之上。
而洛安德步兵们穿着厚厚的人造皮质风衣,雨滴落下他们的衣襟或防毒面罩上,流下那些“猪鼻子”的凸起口,激光枪搭载右肩上,他们站立着,站在自己的家乡上,用沉默为自己的战友伙伴默哀,用胜利为自己洗清耻辱。
他们脸色苍白,头发深黑,看起来似乎有点营养不良,他们穿着黑色的军装,他们无可救药,却伟大无比,当上尉踏着军靴发出的啪嗒声走过湿润的混凝土地面,那个熬过了足一个月残酷,且血性的绞肉战的军官,上尉,捷斯克先生以总指挥名义向全体宣布这得而不易的胜利。
跟着雨滴落在其墨色似的军装上,然后顺防水涂层滑落,湿润了他的皮肤,再将右胸脖颈上位置的天鹰徽擦的干净,士兵们轻轻的用枪柄敲打地面,那种低低的震动声在数千人的规模下被共鸣放大,并深入人心。
虽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星港瘫痪,民众死亡,近地轨道防御系统瘫痪,可那些士兵一次一次证明,这里并非一文不值的地方。
唯忠诚和牺牲塑造出超越其本质物理物质形态的高贵精神,并以此打造的胜利使站在轨道废墟前的士兵们格外荣誉,那些失败异端血液湿润土壤,就像他们说的那般,此刻的雨滴再也不来的油腻,有毒,反而干净,洁净。
不过有人服从,有人胜利,人类失败也有人坚持,在环绕许多毒素尸骸,恶魔之地那般的天鹰山上,墨绿色的幻影已在那高耸的地方出现,搅动着奇特的坩埚,混沌的能力在此刻到达了极限,那是次动用星球上大部分灵魂的献祭。
而这段时间,也就仅一天半左右的日子,士官长带着部队进行游击战,剿灭,还有那次僵尸袭击已经维持了许多次,进行了许多次,完成了许多次,可效果不大,艾德.冯.卡每次都能在危急关头避开致命袭击,每次,每次。
如今毁灭雄鹰战团的英雄在天鹰山外围的巢都废弃管道中躲避搜索他们的部队,奇美拉装甲车被涂层网覆盖,简单的神圣涂油可以覆盖他们使敌人的占卜仪器失效,可士官长依然忧心忡忡。
这里显得漆黑,破败,锈迹斑斑的管道透露出血液似的味道,或者是血液的味道接近于铁锈,这管道并不是什么精金,只是较差的合金,数百年不到便已经如此,管道内部被完全堵塞,管道口被碎石等诸多东西覆盖,和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如不是士官长带来的凡人军人曾经在这里长大,他们也找不到这里。
二十位战士因此挤在这里,不过管道胜在隐蔽,把他们并不惧怕寻找他们的人,只是没有能力浪费子弹,任何一发子弹,或一条链锯剑的储备刀片。
阿斯塔特们的高科技头盔可以保证其在底亮度情况下依然明确,看的清楚,因此他们只是默默的维护设备,不过地上已经用了许多次的激光弹夹透露出其现状。
凡人则使用微弱光芒的流明球保持光芒,曾经那个开着雷鹰的年轻凡人已褪去许多怯懦,安静的为士官长打理设备。
士官长从地上拿起一位孩子,或者是这里正在服役的军人朋友儿时雕刻的塑料玩具,一个假的阿斯塔特战士模型,粗糙,却可以从其上模糊的天鹰标记看出,这是位星际战士。
有趣的是他们的小基地如今确实引来了星际战士,确实成为了基地,确实提供了安全。
他有点诧异于这件事背后该死的命运感,并庆幸自己的选择,在游击战中,这里为他们免去了不少不方便,可看着日益减少的补给和敌人快完善的仪式,他开口了。
“第三天了,堡垒那的战争应该结束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这里该死的仪式产生了灵能波动,太强了,我们的通讯完全被遮蔽了。”
他那人类仆人副官擦着他的装甲,并将装甲车里为数不多的补给送来。“大人,我们的援军可否不远了?”
士官长低着头,已经开始冒出奇怪紫色的瞳孔微眯着,他感觉到奇特的触感,整个世界被拉入了一处墨绿色的污秽花园,他揉着太阳穴,就算是星际战士的超人意志也无法坚持,只能退出,他额头汗水密布,然后伸出手拿向自己的鲜红色头盔。
“不能等待了,今天,今天的某个时刻,仪式就要完成了,这个世界已经相当于曼德维尔点那般被什么力量拉扯到薄弱,至高天和现实隔阂已经模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法术阻碍了恶魔出现,可我觉得那些力量绝对,绝对不能为其所用。”
他戴上头盔,确认卡口,目指示器闪烁,核动力电池驱动其充满源力,凡人仆从胆怯问。“可大人,我们才刚刚进行完一次游击战。”
“时间不等人…”士官长脑海闪过一次一次游击时狙击敌人指挥的计划如何破产,他仿佛如有神助,是这片领域的邪恶之主庇护他?还是?
他的思绪被自己强迫驱散,这次他必须杀死那个混蛋,不管怎么样,他需要一个计划…
他聚集那些兄弟的注意,用一个短促安静的手势,并示意他们都戴上头盔方便对话。
“侦查组的凡人部队前段时间报告了,敌人他们可能正在为仪式最后一个阶段的材料头疼,那些装备车已经启动了,因此他们会冒险收集点尸骸,进行那些让人恶心作呕的东西,而这次是我们机会…。”
“他们会把已经捉襟见肘的兵力吊走许多用于最快时间完成其和混沌诸神的契约,因此我们可以袭击基地。”
“数小时后就是最后机会,我不希望失败,无论多少代价,保护这个世界上的帝国子民灵魂不被混沌夺取,成为那些混蛋献祭力量的道具,因此我们需要击杀那个战争领主!”
那些忠诚的战斗兄弟们很快回复,他们没有怨言,只要能为帝国延续做出贡献,死亡对于毁灭雄鹰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们调整跳跃背包,填满燃料,奇美拉装甲车的辎重能力不强,想提供20人队伍的补给,特别是有十位阿斯塔特的情况下难如登天。
这是那些背包最后跳跃的机会,填满燃料,擦好爆弹,帝皇的荣誉亦然于他们身上闪烁,虽然现在他们躲藏在已锈迹斑斑的老旧管道之中,外围还有许多凡人部队围追堵截。
士官长只是说。“上车。”那些洛安德人的精锐和星际战士走出漆黑狭隘且没有光芒的地方,恒星的温热重新照耀,那漂亮的甲胄上反射的光芒提示着毁灭雄鹰们,他们不是老鼠。
那些异端的部队也因此感觉到忠诚者,只是迎接他们的东西被叫做爆弹和激光。
数个小时后,这里,天鹰山附近不算完好的公路上,数台坦克正在缓缓地碾压上面废弃的民用车辆,或者粗糙的反重力飞行设备,可不管怎么样,那些设备曾经的主人,这个世界的达官显贵们,已经在诸神的坩埚里痛苦哀嚎了。
吱呀的声音,履带把金属压扁,一台指挥坦克上坐着艾德.冯.卡,并目视着那些部队离开,这点来看他作为指挥官确实合格,起码他真的爱惜自己的士兵,同时为自己作为瘟疫之主的战争代言人而满足。
一个疯狂,受人爱戴,却扭曲变态的战争疯子,也是帝国最厌恶的,最不想遇到的敌人之一,因为天知道他最后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做什么,那些贵族身份满足了其物质需求,因此他比大部分普通人都更加在意精神上的快感和信仰上的思绪。
这个品质很奇怪,它既好,又坏,人会因为这样变得木纳呆滞不知变通,也会因这样的想法变成英雄,伟人,不过其本质只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差别而已。
他胜利就是英雄,异端的英雄,失败就是怪物,帝国的怪物,因此他不能输,也不想输,当他锐利的眼神看向天边,此刻他从观察孔向外瞄着,念叨。“斯卡特,斯卡特,我应该做什么?仪式接近,敌人依然,城堡毁灭,战友消散。”
可回答他的不是朋友的灵魂的神秘话语,而是长且可怕的袭击警报,刺耳又激烈,星际战士们用跳跃背包翱翔天际,爆弹手枪像命中注定似的把一发一发弹丸打在那些哨塔上手持火力的哨兵脑袋。
一台奇美拉装甲车用巧妙的技术从天鹰山侧面的小山坡滑落而下,截断了侦查坦克的退路,把其堵在门口,数十位凡人英雄踏出车体,用射击和掩体拖延宝贵的时间,就算仅仅片刻他们就被数十倍的敌人包围。
只是天空翱翔的星际战士们落下,用其红白相间的可怕甲胄为自己的凡人朋友抵抗攻击,并肩作战。
终于,破败的营地,战壕,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成为了星际战士这次堵截的根本,士官长从天空落下在侦查坦克面前,他拿起猎鹰之剑,要用毁灭立场切开薄弱的火蜥蜴指挥坦克的外壳,然后将异端的战争领主杀死,结束一切。
而代价是数十位星际战士和帝国凡人英雄,还有他的死亡,不过就算如此,这次也是他最激进,最疯狂,最孤注一掷的战斗。
火蜥蜴坦克的车体中爬出几个符文战士,他们相比前来的星际战士太过小了,士官长举起武器,爆弹轻易的夺取那些看似强大战士的生命,如今他的反应力,预判能力,甚至隐隐约约的灵能感应都远超那些凡人,看似强大的怪胎也在他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此刻火蜥蜴坦克上有人想抬起风暴爆弹枪,士官长没有反应过来,他正在对付敌人,可恶的敌人,那个异端瞄准,然后按下扳机…
砰砰砰!剧烈的热炎发射,可染红的并不是士官长,而是敌人车体,因奇美拉装甲车的多联重爆弹已经发射,朝着这边的车头无时无刻关注着士官长的战斗,让人惊叹,在这个角度下射击并准确命中,那个凡人仆从在驾驶上展示的天赋让人惊叹。
而让他真正的发挥全部能力的东西,一个是叫做战争的熔炉,另一个是阿斯塔特的队长,士官长金属的手臂向那里比了个古老的手势,左手大拇指缓缓地竖起,手掌窝拳,并以此当做无声的夸奖。
然后,猎鹰之剑狂暴的插入单薄的装甲层,滋滋的火花四射,士官长一只脚踏在车头上帮忙发力,毁灭立场嗡嗡轰鸣,最终,整个车组成员位被撕开,露出里面惊慌失措的驾驶员和观察手,还有那用爆燃手枪对着士官长的贵族,艾德.冯.卡。
“结束了,毁灭雄鹰和洛安德赢了。”士官长开口。
艾德.冯.卡却说。“不,瘟疫之主不会抛弃我,黑暗赞美,而你的尸皇却会袖手旁观,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变。”
士官长诧异的看着这个疯人,就算他鲜红色的头盔滴落他战士的血液,居高临下的滴在贵族领主白皙的脸颊上,可他依然不怕。
不过,他无所谓,只要送他去至高天,事情就会结束,当毁灭雄鹰的宝剑高高举起,这个凡人再也不可能活下去。
可唯独这次如他说的那般,瘟疫之主青睐于他,一次剧烈的爆炸在奇美拉装甲车的掩护处出现,那些忠诚他的兄弟,凡人,还有奇美拉装甲车被突然的暴力拉开,强烈的灵能感觉,还有瘟疫的气息,让士官长失神,因此长剑错位,将倒霉的驾驶员杀死,血肉分裂。
可那种感觉实在让士官长熟悉又陌生,可很快,艾德.冯.卡突然喊到。“斯卡特!”
“斯卡特?”士官长迟疑了,并重复这个话语,接下来他听到了叮铃铃,蒸馏罐互相撞击的声音,他侧目看向那如地狱弥漫毒气的地方,沾惹血污的长袍,挣扎的凡人,漆黑的倒影被火光投射,影子很奇怪,从解刨学角度来看,他…或者它,没有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