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位已经死的叛徒不得不被再记录一笔冤仇,毕竟阻碍一位老人踏入自己一生都想目睹一次的圣地是何等的残酷,不过鉴于那个混蛋已做了他一条命怎么也还不起的罪孽,着笔大概也无人还了,老领主只能看着波尔德罗那只金属美人缓缓离开勉强可肉眼可见的近地轨道防御,并用天文望远镜久久的观看。
对于星语院的那些星像观察员来说今天更是破天荒的一天,对星辰排列从不在意的领主几乎在这里呆了一天。
也许他真的相信斯卡迪之主的豪言壮语,或许帝皇的光芒可以真的撒在这片地面上,这片建立于虚空,只为了运输而诞生的地方,不具备所谓的荣誉,希望,仅仅随波逐流和死亡的地方。
他的目光随望远镜的光学阵列向远处只能看到那波尔德罗闪烁的尾炎灼烧寒冷无光的虚空,一种让他窒息的无力和最近的打击汇聚起来。
最后他勾着躯体像老了50岁,同时像个食尸鬼似的沿着阴暗的地方离开,这次的事情对于他的伤害太大,而曾经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卡拉扎宰相家族大概也要彻底消失了,只是再怎么铲除那些也不能改变真的控制这片星区的贪婪组织无休止的欲望。
他的那点思绪好像从自己已散去的灵魂向上飘散,并缓缓地嵌入他日思夜想的帝国战舰,他仿佛成为了军官,和他的军人们一起踏入这片独属于帝皇的货币们的旗舰,而对于这座要塞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对于帝皇可能并无太多价值。
只是如今,他们成为了那些货币的一部分,是他们血肉的供给让十万男男女女踏入波尔德罗的战舰,也是他们打造的装备让那些人在战争中磨练,最精锐的士兵带着领主,还有这处要塞千千万万人的一部分踏出了家乡。
他们在船仓蓄势待发,他们完全服从,和真正的帝国卫队相差无几,穿戴灰黑色的军服,虽然防弹甲来的略微劣质,却也压不住其士兵表现出的气质,那是压倒性的,如钢铁那般的气质。
参谋长,忠嗣学院的毕业生,帝国最伟大的部队润滑剂,也是士兵思想工作的来源,带着他的同僚缓缓向其宣传这次战斗所存在的必要性,和如果完成这次战役会让多少人得救,而他们最注重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入侵家园的兽人如何被解决,更被明确的指出。
那千年来不断的恩怨无关异形能不能理解和忍耐,在这个繁杂的世界和冰冷的虚空不断衍生,最后化作纯洁的怨恨,只有颅骨才能铸造稳定,安全和再无痛苦。
那些思绪如钢钉插入深受异形苦痛的凡人士兵脑海,他们不是超人,也不见得强大,可意志力会推着他们向前,直到躯体撕裂,崩溃。
当这间不大不小的集合点陷入完全的寂静后,士兵们已经离开原地,只留下等待什么人的参谋长,他那套漂亮的军服贴在冰冷的船壁上,安静的等待了足三分钟,直到军靴的声音踏破了那些宁静。
“怎么样,这批新兵?”艾兰拜尔在卡塔昌士兵们的簇拥下从舰桥方向而来,他在和舰长计划关于兽人和汇合的情况,原本如此重要的演说一个由他来的,只是他也同样信赖着这位战士。
参谋长站起,并点头。“很好的士兵,起码完全合格了,只是他们劣质的自动枪和防弹甲并不能担任许多方面的情况,在恶劣的寒冷卫星作战,这里远离恒星,自动枪击发产生的水蒸气会让武器变得容易故障,高温和低温交错也容易破坏结构,卡壳和急促的枪室崩裂。”
“这不是问题,把甲壳甲和地狱枪给他们,再按照个人需求分发配套的药物和单兵口粮。”艾兰拜尔的说法很轻松,可实际这件事会榨干整个船舶上的武器和单兵装甲补给,而那些东西原本是留给斯卡迪第五步兵团和第四团的年轻士兵们的。
斯卡迪人几乎是按照卡迪亚盾卫的水平来武装自己,也几乎榨干了大部分资源,如不是在领主运营中开放大量新的航道,那些物资依然会匮乏,毕竟帝国很多时候并不是缺乏资源,而是无法有效的分配和物流那些东西。
参谋长略微迟疑,他并不是担心那些设备不够,毕竟武器你不拿出去很可能一直拿不出去了,比起设备短缺和武器减少他更加担忧斯卡迪的士兵对于那些外面来的人有排斥,他也因此开口。
“不好,那些士兵和斯卡迪老兵有一个待遇难免心生不满,我们也没有时间调和,这样做会出现部队之间的割裂感,导致指挥环节变得迟缓和笨拙。”
艾兰拜尔走到空气循环设备前吹着冷风。“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你考虑的,不是吗?”
参谋长点头。“我打算宣传卡拉扎和斯卡迪的共同之处,并且向斯卡迪人提供卡拉扎的特色菜品,向卡拉扎人提供斯卡迪的特色菜品来进行文化和历史经历上的互相理解。”
“很好的计划,我没有什么可以评价的,参谋长,别忘了我就是你带出来的,不要怀疑自己,其次我们应该是平级的。”艾兰拜尔回复,并表达了赞同。
参谋长突然问。“可能是我多心,但是我们应该如何登录兽人的那座要塞,根据报告来看,兽人已经将那里完全改造成了可怕的地狱,足够的火力和装甲包围了那些对于兽人来说至关重要的地方。”
艾兰拜尔低着头。“是,伱说得对。”他深吸了一口,还算新鲜的循环气体,其中还未散去的钷素味让人头晕目眩,但仅仅对新兵来说如此,钷素的气息对于老兵却不同,更像活着和生存。
士兵们总在不约而同追逐感官上的刺激,酒水,烟,兴奋剂或者任何可以让他们疲倦战斗力回复的东西使自己活下来,斯卡迪人在坚定信仰后可以略微的脱离那种几乎诅咒的行为,却不能让自己彻底无视那种无力感。
艾兰拜尔喜欢那种感觉,因为它代表着久违的刺激感,这也是为何他不敢向女性走的太近,他这样的疯子没有资格成家立业,起码目前他无法脱身,以后有机会了,他也会怀念战场,只要敌人来了,他就会像中毒似的走去。
为了帝国?他也不确定,不过他依然开口。“我计划和毁灭雄鹰们汇合,然后通过阿斯塔特撕开缺口直接砸入兽人卫星。”
“太过直接了。”参谋长回答。
“我就是要兽人意识到这件事,我们就是来打架的,那么他们大概会放弃已经没有多少实际用处的轨道防御,主动转换为登录和反登录战,接下来步兵会将战场撕开成三个区域,最接近兽人城市的那部分,也是最锋利的斯卡迪第四步兵团和新入编的十万卡拉扎辅助军会撕开战线,在破败混乱的兽人城市建立我们的防线。”
参谋长低着头思索。“确实,对付兽人的战术不需要复杂,快更重要,加上士兵们需要磨合,从这点来看,越简单越好。”他给出肯定的答复,而艾兰拜尔却说。
“不过我们目前需要考虑的并不是怎么和兽人战斗,而是毁灭雄鹰们在那,我们需要同盟…”
艾兰拜尔的思绪清楚,只是不知道何时可以找到毁灭雄鹰们,而他又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人,一个聪明人参考如今的情况,他开口说。“紫色之手,你还记得吗,那天老领主在宴会上的失态?”
参谋长有点疑惑艾兰拜尔的话语,看起来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其实至关重要,在简短的介绍这位看似不存在却到处都是的敌人后,参谋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是在处理信息,还是思考,让人分不清楚。
艾兰拜尔趁热打铁。“紫色之手已经意识到我们的存在,饥荒战术肯定对于他们造成了收益,说来我还是第一次给他人做嫁衣。,”
“而我们现在的行动才是真正的在跳出他们的预测,他们应该比我们积攒了更多食物,断粮的计划虽然对我们产生了帮助,却并不是完全优势的,这让他们有了敌对孤立我们的口舌,并且有着大量的储存可以拉更多人加入对抗我们的位置。”
引擎轰鸣,烈焰喷射,活塞不断发出低低的叹息,在长久后,参谋长才问。“可是他们在这对于自己的势力深耕那么多年,如果他们依然有权利真空区域才会需要欺骗我们来得到利益,可现实是我们确实有了不少好处,有了动摇他们权利的机会,可这不应该啊!”
艾兰拜尔回答。“像这里领主这样的人属于少数派,他们根本无所谓,所以说他们也不会在意,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是谁掌握潘吉亚也无所谓,特别是我这样的,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人类,而是…”他的话语引出一个最大的问题,一个让人毛骨悚然又忍不住恶心的想法跃然纸上,毫无疑问那些贪婪的东西正在用帝国的饥荒来作为商品向那些最不能合作的家伙合作。
参谋长几乎是骂着说出。“他们在向异形出卖帝国!?”
“并非不可能,所以我想剿灭这里的兽人,不仅仅是为了卡拉扎这个地方,更多也是为了分辨紫色之手有没有援助兽人,如今就算是卡拉扎也严重缺少食物,虽然饥荒并不明显却没有余粮了。”艾兰拜尔强调。
“大量的食物运输变少让那些海盗兽人也会面临一定程度的饥饿,就算它们的身体构造可以极大的减缓饥饿,也不代表在远离恒星的这里可以依靠那些光合作用来满足生理需求。”
“他们需要食物,这个情况我们在老朋友身上见到过,无论如何,如果那些兽人在现在依然生龙活虎,那就说明它们确实找到了一条充足的食物补给点,那么我们就可以自然的怀疑这样的情况在星区各地出现。”
艾兰拜尔直言不讳,这个可能性让人毛骨悚然,异端居然在和异形同流合污,就算仅仅是作其为奴隶或工具也足够让人惊讶。
在参谋长沉默了一会用自己阴沉的脸色看向战舰的窗外,因为他们到了,那是座寂静无声的世界,周围环绕着许多废物似的金属组成物,黑漆漆的大炮像海胆的刺,无规则又规律的过度排列,其中真的可以担任轨道攻击的巨炮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近防炮。
它被整个涂抹成了黄褐色,一个怪异的大脸在上面占据了相当可怕的范围,几乎整面都是,让整个卫星就像个庞大的巨头。
看起来可怕却并不是不可能突破,只要破坏部分巨炮就能轻松用战舰突破那些近防炮,可比起这个,他忍不住想到那些邪恶的东西在背后捣鬼,比起那些实际上的强枪大炮他更加不能对付那种敌人,然后他苦笑起来。
“感谢你告诉我,这是信赖,无比的宝贵,可我依然要抱怨这件事,我已被那些话语把命丢在外面了,如果那叫做紫色之手的家伙们真的如此可怕,那我必然也要凶多吉少,大概不用你好心告知,毕竟我已经被你早早拉上了船,无法脱离。”他话语三分认识,更多却是打趣,也有抱怨艾兰拜尔把他蒙在鼓里。
他只是看向远处的星辰,寂静,被遗忘,却被兽人视作宝物,又讽刺自己的笑着。“说要旅行也差不多了,一路上走了多少世界,见过多少星球,除了没有吃吃喝喝,其他也不错,可这样的服役也能给帝皇更多帮助,因此,也没什么。”
“我一直如此说服着自己,但是,紫色之手,这个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劣。”
他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喊到。“为了帝皇,让那些异端去死吧!”
而艾兰拜尔只是打趣说到。“这是我认识你以后听到的,最像忠嗣学院毕业生的话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