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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夫妻谐和的希望
    陈慕武想加入卡皮察和布莱克特这个实验小组,当然有他自己的心思。

    现在的物理学界,仍有很多人认为他提出来的有关伽马射线散射的陈理论,不是一种正确的理论。

    其中被人广泛接受的一种抵制说法是,出现这种实验现象,只不过是一种统计平均的结果。

    因为现在无论是谁在做这个实验的时候,都只是测量伽马射线在折射前后发生的性质变化,谁也没有测量过和光子碰撞的那个电子在碰撞结束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能找到在碰撞之后被击飞的电子,那么就能彻底堵上他们这些人的嘴。

    而能观测带电粒子轨迹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它们经过云室,留下轨迹并进行拍照记录。

    在上辈子,康普顿和威尔孙,也是因为各自在云室中观测到了反冲电子的轨迹,用这个事实让不相信光的粒子性的那帮人闭上了嘴,才能最终分享了1927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而现在陈慕武所在的卡文迪许实验室,不仅是威尔孙发明云室的地方,站在他眼前的,还有一个因为改进云室而获得诺贝尔奖的动手能力极强的实验达人。

    于是他开口问道:彼得,帕特里克,你们能不能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帮我一个小忙?

    你要做什么,陈?

    不知道你们读没读过我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就是伽马射线散射的那一篇,

    陈慕武在此处略作停顿,直到看到对面两个人分别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但现在很多人,还认为这个观点很荒谬,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对此有什么想法?

    卡皮察对他的新室友颇为信任,我支持你,陈,既然实验已经验证了,那么事实就像板上钉钉一样,无可辩驳。

    彼得,我要纠正你一点,实验确实已经验证了我提出来的这个理论,但只验证了一部分,大家纷纷着眼于伽马射线的散射前后,却还没有人去注意到那个被反冲出去的电子。

    我今天看到你和帕特里克,正在使用云室进行实验,忽然就想到了,如果能成功地用云室观测到这个反冲电子的轨迹,应该就可以让那些一直嚷嚷着‘光绝不会是粒子’的老顽固们闭嘴了吧?

    虽然卡皮察和布莱克特比陈慕武要早到卡文迪许实验室几年,但他们同样仍处在新人阶段,接触不到什么高精尖的实验项目。

    他们两个谁都知道,陈慕武因为提出来了一个可能能够确定光是粒子的新理论,现在在物理学界的声名鹊起。

    如果有自己参与的实验,能够进一步证明这一理论的正确性,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像陈慕武一样,就此平步青云?

    人处在微时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根可能会让自己发达的救命稻草。

    所以在当陈慕武问出我们三个能不能设计一个实验,全力以赴去捕捉这个电子?这个问题后,两人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卡皮察和布莱克特很高兴,陈慕武同样也很高兴。

    自己只不过是动了动嘴,就成功忽悠到了两个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陈慕武打算全程都不参与进这个实验的具体工作,毕竟那个伽马射线源的放射性可不是闹着玩的,里面装着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放射性元素,镭。

    现在的人们完全意识不到,放射性对人体的危害到底有多强。

    大家反而认为,居里夫妇发现的名叫镭的这种新元素,是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

    镭被大家称之为天使射线上帝之光夫妻谐和的希望。

    对男士能提高思维能力缓解压力提神醒脑壮阳;而对女士则可以美容养颜返老还童美白。

    刚打完一战的欧洲人,没什么钱买这种高端玩意儿,反倒是他们的乡下阔表弟阿美莉卡,人人都争着花大钱买含有镭的高端产品:镭荧光手表,含镭化妆品,含镭牙膏,含镭巧克力

    其中最有名的是一种叫镭水,比起中囯用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甚至是奥特曼哥斯拉和疯狂的外星人泡酒,大胆的美国人直接把镭元素投入到了水里。

    大夫们把镭水吹得神乎其神,其实只为了从医药代表里拿到那高达一成七的回扣钱。

    直到几年后,一位叫拜尔斯的中产富人因为狂热地迷信镭水而去世,还有美国镭企业那些给夜光表盘上色的女工集体生病,后知后觉的老美才最终意识到了镭对人体危害的严重性。

    每天都待在卡文迪许实验室这个辐射源头,虽然剂量不大,但陈慕武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尽快搞一套铅防辐射服来穿。

    画下了大饼之后,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卡皮察跑去借伽马射线源,布莱克特忙着继续改进他手里的云室。

    陈慕武还有其他人需要拜访,也就独自离开了卡文迪许实验室。

    回到自己自己租住的房间,陈慕武扛上那根自己从国内人肉带过来的鏵火腿,然后从叹息桥上穿过康河,沿着河边向北一直走,过了圣约翰学院,他就来到了玛格达连学院。

    陈慕武来到这里不是拜会什么教授学者,而是一位从未曾谋过面的陈家的熟人。

    就像去邶大那次,陈慕侨给他找到了马裕藻和周作人这两位故人帮忙照顾,这一次陈慕武远渡重洋来到剑桥,他的大哥又发动各种人脉关系,帮他在异国他乡,又找到了一个熟人,能够胡想帮衬。

    曾经担任交通部总长和交通大学校长的叶恭绰,正是陈慕武在鄌山读大学时候的老校长,也是陈慕侨在南洋大学的顶头上司。

    虽然因为北洋派系斗争,叶恭绰在校长的位置上只坐了一年,但他和陈慕侨之间还是积累了不错的交情。

    因为身兼数职的叶恭绰经常出差,在京沪两地之间来回奔波,所以学校中的很多事宜,经常要拜托陈慕侨这位教务长来处理。

    再加上叶恭绰祖籍?江俆姚,就在陈慕侨故乡仩虞的临县。

    俆姚此时还不归佇波管,仍是邵兴府的一个下辖县,所以叶陈两人之间,又加了一层同乡之谊,因此也就更加亲近。

    陈慕侨打听到叶恭绰有一个侄子,名叫叶公超。

    叶公超幼年丧父,自小跟着叔叔长大。此君比陈慕武还小两岁,却在1920年就已经出国留学,先是在美国,辗转了三所私立学校,然后又来到了英国,进入到剑桥大学玛格达连学院,学习西洋文学。

    陈慕武所携带的这个火腿,就是叶恭绰知道他要去剑桥之后,拜托他带给自己的侄子的。

    笔者注:叶恭绰和叶公超叔侄俩,在上一卷第四十章的时候已经出现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