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除了林鸢,盛驰也得从市区来回跑,一边稳着公司,一边还得顾着他哥,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那也吃不消。
现在已经能看出他脸上的疲态,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这话算是点醒了药老:“寒沉,待会去给我找点黄纸在酒里浸湿拿过来。”
这几日别是什么邪祟上身了,导致这两人病气缠身的,得拿火绕绕驱邪避灾。
盛驰主动起身:“我去吧。”
药老并未阻拦,而是嘱咐道:“找毕晨,让他带你去。”
毕晨正是小药童的名字,这几日一直为裴翊抓药煎药。
盛驰一走,房间里只剩下药老与季寒沉两个康健之人。
林鸢神志清醒了些,可反应依旧有些迟钝,而季寒沉敏锐发现她原本水灵清澈的双眼此刻失去了焦距黯淡无光。
“林鸢!”季寒沉试探性喊了一声。
林鸢循声转头,感觉到了眼前有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尝试伸出五指去摸索,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还带着几分温度。
她眯着眼睛费力的想要去看清眼前的东西是何物,可尝试了半天还是不行。
“季寒沉,是你吗?”
她尝试喊了一声季寒沉的名字。
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嗯了声,季寒沉抓起了林鸢触碰到自己胳膊的手,瞳孔中有暗芒闪过,“你看不见了?”
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慌张。
林鸢实话实说:“有点模糊。”
只能看清轮廓,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不是什么大问题。
药老:“压力过大加之疲劳过度导致间歇性失明,过会儿就好了。”
他反复叮嘱了这么多遍,让她一定要放松心态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结果呢,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
万一哪天诱发出个大病来,可有的哭的。
得知林鸢身体无大碍之后,季寒沉这才放心。
对于药老的医术,他还是信得过的。
……
没过多久,盛驰便拿着被酒浸湿的纸推门进来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赶着过来的,手中的纸还未干透。
身后跟着的毕晨手里还拿着干燥的黄纸,以及盘中两杯酒备用。
药老接过盛驰的纸,湿润的手感还有浓烈的酒精味属实不怎么好受,他枯树皮般的手指翻转着,将纸卷成了圆筒状,随后用熏香里的火种点燃了纸张。
幽兰色的火焰噗嗤一声瞬间团成了巨大的火球在空中充分燃烧着,转眼之间药老拿着燃烧着的纸在林鸢头顶上方三寸距离顺着绕了三圈,接着反方向又绕了三圈。
直到火焰燃烧到尽头,只剩下药老手里捏着的地方完好无损,剩下的地方已经全部化为灰烬簌簌掉在地上。
剩下来的一角,药老丢进药童端来的酒杯里,黄色的纸张一角神奇的溶进了酒里,清澈见底的酒水被染成了淡淡的金黄色。
一半酒被药老点洒在了林鸢身上,另一半被林鸢全部喝下。
“你的命格是最容易被这些脏东西缠上身的,师叔给你做个护身符你随身带着,平日不要摘下。”
林鸢点头如捣蒜,“谢谢师叔。”
接下来如法炮制,药老也替其他几人驱了邪祟饮了烈酒。
她身上的阴气太重,如若不压一下,势必会祸及身边人。
“时候不早了,留下吃个饭吧。”
这个点,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药老开口留人。
“不必了。”季寒沉拒绝了药老的好意,“我今日来是为了送个东西。”
药老:“何物?”
就连林鸢也好奇的伸出脑袋凑近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季寒沉大老远跑过来一趟,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季寒沉掏出了一枚小小的药丸:“劳烦师叔看一下这是什么。”
药老打开包裹在外面的一层药衣,里面是一颗拇指大点的棕褐色药丸,莹润油亮的外表看上去很是诱人,浓烈的药香充斥口鼻。
他轻捻起药丸在鼻尖嗅了嗅,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疑惑与好奇变成了震惊,再转化为不可思议。
干瘪凹陷的眼眶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他拼命压抑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心情,却还是难掩激动之色,“这……这是从哪来的!?”
药老小心翼翼的将药衣又层层盖了回去,向季寒沉询问药的来源。
林鸢很少见到药老如此失态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师叔,这颗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药老高深莫测的摇头:“这颗药是保命用的,万金难求,放眼整个华国怕是都找不出来三颗。”
“我靠!?”
盛驰直接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细瞧瞧这颗放眼整个华国都找不出来三颗的药长什么样子。
林鸢也是被惊到了:“真的假的?”
药老:“这颗药需要寺庙内长燃百年不断的香炉灰再辅以数百种珍贵药材在丹炉里炼制,再放到香火最旺盛的殿前静候百天才能制成,现在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百年寺庙,那百年不断燃着的香炉灰更是罕见,我上次见这药还是五十多年前。”
多年前有个商人为了救自己的爱妻散尽家财只为求得一颗药,甚至辗转多地来到了天行山求医。
他于心不忍便替那个商人的妻子续了一命,只可惜后来商人求到了药,而他的妻子没有等到丈夫回来便撒手人寰。
商人带走了妻子的遗体和那颗药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确实,就连帝都只有两个百年寺庙,一个是玄音寺,一个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华胜寺,华胜寺早已在多年前落败了。”盛驰认同的点头。
他们现在所住的院子,正是当年华胜寺主持留下来的,山顶上荒废的那座寺庙,便是与A城玄音寺齐名的华胜寺。
林鸢听完后呆愣回头:“季寒沉,这药你从哪搞的?”
“萧池在执行任务时遇见了个僧人,两人一起吃酒时对方给他留了锦囊,拆开后有颗药。”季寒沉言简意赅,三言两语说完了这颗药的来历。
药老闻言有些惋惜,本以为能找到它的主人试着复刻一下药方,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那个僧人现在在何处?”
季寒沉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药老扬了扬手中的药展颜:“你这丫头运气还真是好,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