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男人的冷哼声。
季寒沉沉默不语，林鸢接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双手张开向上举起，端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似是看惯一切不惧生死，连过多的情绪都没有。
男人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季寒沉真会如他们所说的这般将林鸢处置？
事情的发展太顺利了，以至于他心头浮现不安的感觉。
众目睽睽之下，林鸢一步一步靠近季寒沉，抵在她头上的那把枪她视若无物：“动手吧。”
正当男人嘴角刚刚咧开一个弧度来，然而下一秒，得逞的笑在瞬间僵在了脸上。
因为季寒沉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男人皱眉，还来不及反应，季寒沉便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
砰！
一声枪响之后，会堂重新归与沉寂。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男人的身体如巨石崩裂轰然倒塌径直向后栽倒下去，肉体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来。
鲜血自胸膛的血窟窿里似泉眼里源源不断的水不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很快洇湿一大片。
直到临死前，他也不曾想明白究竟是哪出了问题，那双眼睛瞪的滚圆，似乎是难以置信季寒沉会对自己出手。
“凭什么……”
他不甘心的问。
可不等季寒沉回答，对方已经咽气。
死之前眼睛都未曾闭上。
没有人敢上前去替他收尸，之前一个个冒出头请求处理林鸢的那几位如今也是缩着脖子装鹌鹑。
谁也没料到季寒沉会直接动枪。
他们召集这么多人不就是仗着法不责众，这么多人请辞季寒沉就算动手也得深思熟虑一番。
谁曾想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和他们预料的一般，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鸢耳根子难得清静下来。
季寒沉：“现在，谁还有意见？”
底下无人开口。
吱呀——
会堂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众人下意识循声看了过去。
金长老此时在两位白衣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前后还跟着几个黑衣杀手开路，将他拥簇在中间。
慕离最先暗骂出声：“老狐狸！”
“金副盟主的排场倒是比季盟主还要大上许多。”萧池薄唇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连带着声音也带着不近人情的冷。
“以前是不敢，现在嘛，可就说不准了。”金长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他带来的几位保镖齐刷刷掏出枪对准季寒沉这方的人，“会堂外面已经被我全部封锁，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季寒沉，你若是识相点交出印章，或许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金长老口中的印章是暗网的盟主印，有它在可调动整个欧洲地下组织大半势力。
他想要的不止是暗网，而是整个底下组织的势力尽归他的囊中。
本次年会进场时是经过严格检查，任何危险物品都不得带进去，目前除了季寒沉这边几人持枪，剩下的便是金长老现在带来的手上有。
硬拼肯定是行不通，但季寒沉也绝不是能被人轻易威胁拿捏得了的角色。
如今金长老带人围了会堂，摆明了是打算篡位，而季寒沉面上却丝毫不见慌张之情，反而是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金属材质的打火机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忽明忽暗的火星映照在他的面庞，轮廓分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嘲讽神色，看向金长老的目光无异于看向跳梁小丑。
林鸢抬起手低头看了眼腕间的表，“你以在座各位为饵，转移季寒沉与我们的注意力，再趁其不备带人包围了会堂，还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看似是针对我以挑拨几方关系，实则是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吧。”
“聪明！”金长老拍了拍手叫好，“华国有句老话，叫做请君入瓮。”
他可是特意挑了这次年会下手，连给他们反应过来搬救兵的机会都不给。
“季寒沉，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终会栽在我手里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韬光养晦暗中集结不少势力，称病闭门不出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有人意识到不对劲：“金副盟主，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吗？他为了夺位拿你们当枪使呗。”林鸢冷笑一声，“也就你们一群蠢货，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
“金某还得谢过在座诸位，替我演了这出戏，还请放心，待我登位，好处自然少不了大家。”金长老承诺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金长老这边的人自动站成一列。
“暗影帮愿为金盟主效力！”
“暗夜盟愿为金盟主肝脑涂地！”
“我等誓死效忠金盟主！”
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人见如今这阵仗，面上表情皆是有所松动。
成王败寇，季寒沉输的彻底。
有几个墙头草见状也倒戈金长老的阵营。
“季盟主，如今你主动让出这个位置，说不定金盟主能留你们一条命，别为了逞一时的强而丢了命。”
“现在会堂被包围，您也别想着有人通风报信了，内场的屏蔽器还是您亲自吩咐装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消息。”
“距离年会结束还有一小时，也就是说这一小时之内不会有任何人过来，季盟主，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了。”
金长老这边的人皆是气焰嚣张，中立的其他人一阵沉默，倒戈的一个个得意忘形。
“金盟主？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称呼改的倒是挺快。”林鸢掩起眸底的冷意笑道，“季寒沉，你这老大当的可真是够憋屈的，连一个站你身边的都没有。”
季寒沉阖眼，并不在意：“这不是还有你吗？”
林鸢鄙夷：“你也就只有我们了。”
季寒沉：“有你们就够了。”
萧池听不下去：“你俩差不多得了。”
会堂外，烟花的燃爆声骤然响起，绚烂的烟花炸开，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金长老也忍不住蹙眉看了过去。
烟花爆炸声持续响了十几下，稍后转瞬即逝。
就如同金长老的美梦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