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还在打擂台,每天打十个,再强大的武功也受不了,终于,一天,来了个高手,两人过招,三招以内青橙处于下风。
十招过后青橙再也招架不住,摔倒在地,八斗恭叔一看来者不善,却被来人一掌封住进招的路子,只能干着急,来人嘿嘿一声,一掌打过去:今天就要为被你折了功名的前辈们报仇。
从天边一道闪光而过,来人仿佛被晃了眼,眼前一个身影闪过,一掌对上了他的一掌,一击之下,竟将他打了个后退。再一看,地上青橙便没了影,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大汉。
虽然皮肤黑点儿,但掩盖不了他大侠的气质,剑眉星目,来人不由得自己估量一下,恭谨的问一声:敢问大侠姓甚名谁?
在下龙门镖局白敬祺!
原来是白大侠,失敬失敬。小生不知白大侠来临,惭愧惭愧,这擂台自是打不下了,小生告退。
来人见白礼回来,江湖上久闻白礼威名,自是打不下擂台了,于是一整衣袖,扬长而去。
白礼知道,此时的他,在擂台上肯定是英姿勃发,白衣如雪,长袖随风,迷倒万千少女样,隐约之中,在眼角处仿佛看到了恭叔朝自己竖起了只大拇指。
青橙慢慢走上了擂台,白礼知道,肯定是被自己迷倒了,刚想说话,结果青橙忽然一掌糊过来。
白敬祺,你又插手我的擂台!
白礼挣扎的从梦中醒过来。
白礼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却见着一位清秀无比的少年,瓜子脸,美目眉,皮肤如雪,长发及腰,嘴抿着笑着像是晴朗的天边若隐若现的一丝新月。
微风四起,轻抚着他的长发,像是春天湖边撩动的柳条,美丽的像是个女孩一样,白礼一下看的惊了,惊觉对方穿着一件男装。
身材也消瘦修长,心里暗暗感叹如此脸庞是个男孩太可惜了,瞬间又想到了青橙,立马遏制住自己的想法,狠狠在心里给自己两个巴掌。
少年见白礼一吓,又抿嘴一笑,递给白礼一条绣花手绢,少侠,脸上泪痕还在,擦擦可好?
白礼回过神来,接过对方的手绢,双手接触的一瞬间,白礼才发现对方的手上布满了老茧,虽然身材消瘦,但是手臂上仿佛都能看到青筋,顺势看去,才看见对方腰间挎着一柄长剑。
看来是个使剑的剑客。不过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少年的手绢拿过来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尴尬的笑笑:谢了,刚才那首曲子也不知道是那位高人吹的,吹的太好了!有感而发,一时没发觉。
哦?
少年仿佛来了兴趣,直接坐在了白礼旁边,白礼这才发现,刚才那股花香味,竟然是从少年身上传来的。少年直勾勾的看着白礼,饶有兴趣的说:刚才那阵水果声,你想到什么啦?
白礼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倒也不反感,这个少年行为举止,虽然直接,但没给白礼冒犯的感觉。
反而觉得直率调皮,便也放开来说道:小爷我啊,也算是走过一些江湖,血雨腥风都走过,觉得这江湖就是个大大的圈儿,圈里圈外完全不一样的规则,在圈外的不少人想进来,在圈里的人不少人想出去。想这江湖快意恩仇,看着热闹,却又身不由己,心里萧瑟空荡荡的也就自己知道。按小爷看来,不如就赖个自己喜欢的姑娘,赖她个一辈子,不去争那不为人不为民的虚名,管他江湖怎样,小爷我事不关己,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小爷我也算是笑傲江湖了。
说罢,躺下大笑,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安,却担心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死赖着江湖不走,江湖事情多变,总有一天终会孤苦伶仃,苦笑着看圈外的人家庭美满。
少年看着白礼,认认真真听白礼说完,眼眸里闪现一丝欢喜,满足的深呼一口气,郑重的说道:恩谢谢。
白礼愣了一下,笑了:小爷我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的事儿,谢我干嘛啊?
少年不语,笑意更浓,从腰间掏出一支玉水果,轻放嘴边吹了起来,水果声清丽,大珠小珠落玉盘,嫣然是刚才那首曲子。
白礼惊的快合不上嘴了,只听这首曲子比起刚才又有所不同,曲意欢快了很多,显然是感谢白礼知音之意,又表达着遇着刚才那番话的欣喜之意。
带到曲意百花争艳,百鸟朝凤之时,却嘎然而止,表达的是不希望有何天灾人祸,落个萧瑟寂寞的下场。
一曲毕,少年再次看着白礼:你是第一个说出我吹的这首《笑傲江湖》曲的曲意的人。
两人面面相视了一秒,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继而放声大笑,眼角都笑出泪来了,各自捧着肚子在草地上打着滚。
不知笑了多久,两人才渐渐歇气,坐起身来,看着对方,各自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白礼先开了口:
姓白,白敬祺。
令狐,令狐拙。
两人经过刚才一闹,不经意间亲密了很多,两人相挨而坐,畅快的聊着天。
谈到刚才的曲子,白礼突然想到了敬一刀,有感而发,哎,拙儿,如果说是你碰上了另外一个人,说不定他也能听出你曲子里面的意思。
令狐拙看着白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白礼骄傲的说,可能你不认识,他的名字叫做敬一刀。
令狐拙一下笑了出来,哦,他呀,谁不知道啊,江湖第一快刀。可惜啊,退隐江湖了。
白礼切了一声,可惜什么的,他可不觉得啊,他现在和家人过着平静日子,别提有多幸福了。
令狐拙一听,微微一笑,稍微一叹气,却又是一脸羡慕,对啊,谁不想要这种幸福呢?哎,不过
令狐拙稍微一停,把腰间佩剑在白礼眼前一扬。
他是江湖第一快刀,我偏好奇,我是我家第二快剑,到底是我的剑快,还是他的刀快,江湖传言他的武功废了,要是他武功没废,我倒得找他比比。
你家第二就想和江湖第一比?白礼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令狐拙嗔怪的看着自己,白礼抬头望天:得了吧,小爷我看见过敬一刀出刀,说实在的,看不见,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刀的。
令狐拙哼了一声,撅着嘴,也不嘴上反击,手往剑上一按,便起身背对着白礼,拍拍自己身上的草渣和土。
他的刀你看不到,我的剑想必你也看不到,反正此时都分不出胜负,干脆下去镇子上喝酒如何?
白礼一听,正和己意,这几天武当吃的饭自己嘴都淡了,武当弟子众多。
也不好意思拉浩天单独出去喝酒吃肉,忙翻身一起,嘴上还不忘说着:真的,敬一刀的刀真快,小爷我的眼睛够尖了,你的剑不一定
白礼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脚上一拌,张着嘴直挺挺的摔了个狗吃屎。回过神来,白礼呸呸吐出嘴里的草渣和土,往脚上一看,自己的裤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
一站起来,裤子就退到了两腿之间,自己走的急了,又没有看清楚,直接左脚带右脚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忽然醒悟过来,看见令狐拙已经按着肚子笑得蹲下来了。
令狐拙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捶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轻轻说着:哈谁哈谁让你说我剑不快来着
白礼大囧,赶忙把裤子提起来,听到后面声响,令狐拙才转过身来看着白礼那个囧样,还是嘤嘤笑着:哎,祺哥,你就没一条备用的裤腰带?
白礼有点儿恼火,反问道:哪个大老爷们出门带几条裤腰带出门的?
令狐拙这才意识到自己闹得有些过了,忙掏出一条裤带来双手递给白礼,抱歉,可能是我家习惯有些奇怪,我不知道。这条备用的给祺哥你用。
白礼也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拿过来了裤带便消气了。比划了两下,短了,愁了,哎,你一大老爷们腰怎么那么细啊?
令狐拙这也愁了,凑了过来,祺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啊?
说时迟那时快,白礼伸手一把取了令狐拙的佩剑,再凌波微步两三步走开,在远处笑开了。
令狐拙一愣,白礼把衣服一撩,才看见白礼趁刚才比划两下已经把令狐拙给他的腰带和自己之前断的那根两根合一起绑住了,令狐拙才反应过来,白礼是不吃刚才那亏。
一来一往也算扯平,好啊,也让你看看我家的内力和轻功,起身开追,朝白礼笑着喊道:祺哥,你最好把剑拿稳一些,然后再跑快一些,不然我分分秒秒可就夺回来了。
管你啊,你追到我小爷我就还给你,不用你再抢,不过都得等你追到小爷我再说!
白礼见令狐拙起身追来,也运起那凌波微步,单论轻功,令狐拙怎么可能比得过白礼?令狐拙见自己全力开跑时,白礼仍看起来不紧不慢,没有丝毫武者的霸气。
却更胜似闲庭信步,不由得暗暗叫声好,原以为白礼只是与自己志同道合,而武功只是平平,和着白礼这么一拼,才觉得白礼是深藏不露,反倒更敬佩白礼了。
白礼始终和令狐拙不多不少保持两三步的距离,现在内力充沛,用凌波微步跑起来还可以时不时的和令狐拙说笑,两人便这么一路闹闹笑笑到了镇上。
来,祺哥,我先敬你一杯!没想到你轻功那么好,我死命都追不上,那把剑就给你了。
令狐拙举起酒碗,先干为敬。
白礼见那把剑显然是把好剑,哈哈一笑,嗨,小爷我又不使剑,好剑还得使得好的人用,也就开个玩笑,喝酒。再说,你也不能没有剑吧?
寻常人用好剑,高手嘛
令狐拙一边说一边收回佩剑,微微一笑,一笑之间,右手的筷子已经点上了白礼的喉结,吓了白礼一跳。令狐拙一挑眉,放下筷子,眼神调皮向白礼一眺,分明是在说怎样。
白礼回过神来,忍不住的为令狐拙叫了声好,又满斟一碗酒,先干为敬。
祺哥,你要想学,我教你。白礼的叫好,令狐拙显然是十分受用,满满一碗酒下肚,得意洋洋的说。
不了,拙儿,武功什么的小爷也不是很喜欢。对了,你那水果是在哪儿学的啊?白礼再次回忆起那水果声,越来越觉得更妙不可言。
那本来是我家传下来的曲子,本来是一水果一琴,可我哥我爹都不喜欢乐器,就只有我学会了这首曲子,也找不到能和我一起的人,总达不到爷爷奶奶那种一人吹水果,一人弹琴的境界。
令狐拙有点遗憾,便又是一碗酒下肚。
是可惜了。白礼也遗憾的点点头,陪了一碗酒,小爷我也不会乐器,否则小爷我就学了。
令狐拙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拍拍手,要不我教你?
还是可惜了。白礼无不遗憾的说:小爷我明天就要走了,拖不得,要是下次再见面的话,小爷我一定学!
令狐拙一愣,忙问道:明天一早就走?
白礼思量了一下,现在几碗酒下肚,脑子已经不是那么清醒了,半响,才说道:不,早上得和武当派道个别,别显得龙门镖局无礼,中午应该就可以走了。
令狐拙一听,笑了,那好,我明天上午半天事儿就可以办完,反正我一个人出来飘荡江湖无牵无伴,哪儿都可以去。明早就分开办事儿,中午这儿见面,我和你一起走。
白礼一听,乐了,好啊,一路相随也快活,要不你加入我们龙门镖局吧?当家的刚好还愁人手不够呢,你这种身手,上来应该就可以当镖师了。以后就和小爷一起混段日子吧,你也好好教教我,那琴该怎么弹!
令狐拙一思量,一乐,又一碗酒下肚。那,祺哥,你可得多照顾点儿我,来,干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