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就把脉把脉,到底怎么的了?你倒是说啊!八斗坐在桌子上焦急的问璎珞。
我说了多少遍了,当家的现在身子虚的要命,受得伤恢复得极其缓慢
那不是废话吗,三天了,不吃不喝,醒了就哇哇吐血,吐完之后接着晕,喂进去一点米汤也吐,你到底能不能治啊!
璎珞气冲冲的去熬水果:我都说了有人给他下了水果,解水果不在我的业务范畴之内好不好!
恭叔抱着胳膊,不理会两个年轻人的争吵,只是低头看着被安置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三金,又回头看了看另一侧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青橙白礼和眼睛红肿的秋月,缓缓开口。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一群人上来就打打完就跑,怎么不奇怪。八斗依旧没有好声气。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真的很蹊跷,首先,他们熟悉镖局构造,上来就奔着当家的去。没有攻击其他地方。第二,白礼和我都看见了,院子里有三四十个黑衣人,而且经我观察他们大致分成两伙,两伙在院子里打斗,只有几个在屋里对当家的下手
恭叔!
白礼大叫,你早就看见了对吧?你太不仗义了吧,当家的有难你就躲一旁看热闹?其余人也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秋月也露出质疑的表情。
恭叔神色尴尬:我是看看他们实力如何,别救不出当家的还把自己搭进去
切!
我,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大概是一伙二三十人来找当家的,然后打了起来。第三,从他们熟悉当家住处来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当家的不会武功啊,而且璎珞说当家中水果了,别说下水果,就是杀人,三五个人也足够了,用不着二十多人啊!
恭叔顿了顿。璎珞捣水果的手听了下来,认真思考着恭叔的分析,其余人也在思索。秋月用眼神示意恭叔讲下去,恭叔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第四,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经我观察,他们都是个顶个的高手,青橙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们中任何一个。凭这群杀手的数量和质量来看,他们血洗束河都没有问题。可实际呢?他们不过是打伤当家,打晕八斗罢了,甚至都没和我们交手,可见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也许他们的雇主交代他们打伤当家就行,不准出人命。八斗跑出来时他们大概没完成任务,就先把他打晕以防碍事,我和白礼出现后他们已经确认完成任务所以立即撤退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或者说其中一伙的雇主是谁,下水果的是谁。
其余五人点头表示赞同。
哈,不劳烦各位调查了,雇主是我!来者大声宣告,五人不寒而栗。
来人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三个字,就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的反应。的确,这三个字很有分量,都能让恭叔为之一震。
倒是八斗还没搞清状况,摸摸脑袋说:陆长青?这名儿还挺耳熟,哎,谁来着?
╯(┻━┻)白礼拍了拍八斗的肩膀:你忘了啊,当家的他爹叫陆长青!哦嘿嘿,真巧唉,你和我们当家的爹重名唉!
我就是他爹!陆长青涨红了脸,我是平安票号大当家!我来就是带他走的!
陆长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三金冲众人吼道:的确,他太累了,我也允许他来放松一年。这一年镖局根本不盈利,那我也不生气,平安票号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钱,过年前他娘来接他回家,他居然跑了!
陆长青说的气喘吁吁,喘了几口气,青橙气急了大喊一声:当家的在这里很开心的啊,而且现在镖局能挣很多钱啊!
陆长青听了这话更加生气:开心?他在这里三天两头受伤还叫开心?三金是家里的老大,从小我们就把他当当家的培养,他说他累了,想来做镖局行,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历练就答应了,谁知道他赖着不走了!陆家五个孩子就属他最有能力,为了票号的明天,为了三金的安逸生活,我必须带走他!
说得动情,陆长青差点落下泪来。
他走到三金的身旁,一脸慈爱的注视着他。
秋月已经泣不成声,恭叔轻轻的拍着她肩膀,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青橙红着眼眶躲进白礼的怀抱;八斗不住地搓着手,死死的盯着沙发上的三金;璎珞将银针握在手中,皱眉叉腰,一言不发。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秋月低低的啜泣声。所有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镖局不能没有三金。
陆长青缓缓站起来,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脸庞。
水果是我叫人下的,你们不会解。我不带走他的话——
他顿了顿,忍住泪水,他会死。
咳咳,咳咳咳
一阵让人心惊的咳嗽声,殷红的鲜血划过苍白的嘴角。大家都围了过来。
爹?你怎么
话未讲完,三金脑袋又垂了下去。
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都停在了一只捏着银针的手上。
艾玛邱璎珞你干啥玩意儿啊!
八斗伸手去拉璎珞,却被她甩开了。
陆先生,璎珞直视着一脸焦急的陆长青,他是我们当家的,镖局同样不能没有他。的确我不会解水果,但我可以杀了他!
璎珞?
众人不解。
陆长青抱着三金的脑袋,抬头问璎珞:你你想怎么样?
璎珞哈哈大笑我可以让你把他带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门口一个青衣打手插嘴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老爷谈条件!
哼,我已经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七七四十九天后会七窍流血,不出半月就会死!
你打手还想说话。
闭嘴!陆长青脸色煞白,你有什么条件,我一定答应你!只要别伤害他!
璎珞回头看了看:我的条件很简单,让秋月姐,青橙,白礼跟着当家的走,全天寸步不离。内个四十九天之内让他们仨把当家的带回来就行!
好!我答应你。盛秋月,还有你俩,青什么敬什么的,赶紧收拾东西啊!快啊,别磨蹭!
青橙拉着白礼出了大堂,临出门前还回头冲璎珞眨了眨眼真有你的啊!璎珞摆摆手,还没来得及笑一下就被秋月拉了出去。
璎珞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
唉秋月姐你别激动啊,我哄他的,要不他真把当家的带走怎么办?
真的假的?秋月不信。
我怎么会对当家的下手呢,当家不会有事的,哪怕四十九天内当家的不回来他也顶多是口鼻出血而已。好啦放心吧秋月姐!璎珞催着秋月收拾东西。
三人很快拿着包裹回到了大堂,陆长青一脸不快的窝在沙发里,不耐烦的,挥挥袖子走吧!
两个青衣打手上前要抬起三金,却被白礼挡住了唉~我来。打手看向陆长青,陆长青无奈的点了点头。
青橙,帮我拿着枪,舅妈,帮我拿包袱。白礼将当家的背起来,朝门外走去,青橙秋月站在左右,陆长青紧随,最后是四个打手。
璎珞笑着冲陆长青的背影大叫陆先生~四十九天内记得把他送回来啊~
知道!是陆长青恨恨的声音。
璎珞笑的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抽闷烟的恭叔和一脸怨恨的八斗。
恭叔去把大门关上后问璎珞你真的把他的奇经八脉封住了?
璎珞一边玩着头发一边说对啊,我怕那个老鸡贼反悔啊。
那你也不能
刚刚蹲在地上的八斗站起来大叫,被恭叔拉住了。
恭叔抽了口烟,又问你怎么能保证他们把当家的送回来,他们没有送回来的理由啊!
额这就交给当家的自己吧,他肯定能说服他爹的!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八斗,做饭,我饿了!
没心情,你那么能耐,自己做呗!
八斗蹲在地上,还在生气。
唉?我
好哎,我也饿了,八斗哥哥做饭!
糊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唉,三金叔叔呢?他醒了?唉,还有我也娘呢?他俩出去玩了?
额
璎珞差点忘了糊糊这茬儿了,秋月离开了,糊糊怎么办?
好哎~等三金叔叔当了我爹,我就有钱买糖葫芦牛轧糖了!
糊糊大叫,而且现在没人逼我写作业了!呀吼!唉,怎么没看到青橙姐姐和白礼哥哥呢?他们呢?
额璎珞无语。
额他们走镖去了。恭叔说。
对,对,走镖,走镖去了。璎珞附和。
四人草草的吃完饭,糊糊先回去睡觉了。璎珞歪在沙发上,恭叔靠在门口抽烟,八斗磨磨蹭蹭的洗着碗。
谁也不愿意去睡觉,谁也不敢去睡觉,没有人敢保证漆黑的夜里将会藏着怎样的危险。他们就这样相望无言的待到了三更。
天天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今天不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我还是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天微亮时,恭叔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将烟斗往腰上一别,就消失在他人的视线里。
关外路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在缓缓前行。
陆长青自己一人坐在车里,心烦意乱。
本来自己都把三金逐出家门了,可是老婆不依不饶,非要他把三金接回来。
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他又何尝不想呢?老婆教他带着打手去,装出范儿来镖局众人就不会伤害他,可谁能想到自己被要挟了呢?
三金是否安全还是未知数,自己又肯定得被老婆骂,陆长青越来越烦,就把赶车的打手骂了一顿。
三金被秋月抱着,和青橙白礼挤后面那辆马车,秋月紧紧握住三金冰凉的指尖,忍不住哭出了声。
青橙白礼连忙安慰。
傍晚,镖局。
恭叔风尘仆仆的回来,扑倒桌旁急匆匆的喝了几口水,转身冲身后闻声过来的璎珞和八斗说,我打听到了!
谁?
京城最有名后台最硬的制水果组织,灵粹馆。
那当家的他爹
三人沉默了。灵粹馆是朝廷一直查办的目标,却因有大户商家罩着而无法下手,难道
京城,陆府。
哥,回来了?陆三木迎了出来,却只看见面色阴沉的陆长青。唉?爹,我哥呢?
陆长青恨恨地哼了一声,进屋了。
三木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陆长青这样生气。三木正欲回去时,看见了正在把三金往车下搬的秋月,青橙,白礼。
我来吧。
用不着劳烦您,三木大少爷。青橙一字一句的回他。
错了,是大骗子。白礼贱笑。
三木知道自己因为上次的事很对不起镖局众人,所以没有辩解。那我给你们带路吧,来,我哥他房间在这边。
陆长青把自己摔进椅子,回来了?对面的陆夫人问。
嗯。陆长青头也不抬。
陆夫人微微一笑,灵粹馆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嘛,叫人解水果去吧。
可是
怎么?
他们要挟我,说必须让镖局的人跟着来,而且全天寸步不离,没有他们允许其他人不能靠近三金。
真没用,先去把水果解了再说吧。
我已经叫人去了。
老夫人,老爷!一个家丁匆匆忙忙跑进来。
镖局那帮人不让我进屋,也不肯给大少爷吃解水果,说怕是假的!
啪!白瓷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淡色的茶水漫湿了地毯。
陆长青急急跑到三金门前,就看到把守屋门的青橙白礼,还有被拦在门外的三木。陆长青想进屋,却被白礼拦住了,你来干啥啊你?
我是来送解水果的!
真的?
那,那当然了,我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你还下水果?
我陆长青无言以对。全没了那日在镖局时的神气。
哗啦,房门被秋月打开,看你这个样子,我就信你一次。
哎,哎陆长青抬脚想进屋,又被青橙拦住了,陆先生,你干嘛?
我?我给三金拿水果啊?!
把水果给我们就行了,你请回吧!
陆长青收回脚,缓缓的从衣襟往外拿水果,刚拿出来,就被白礼一把抢过,放到秋月手里。秋月转身回去,青橙白礼也回屋,将门重重的关上。
陆长青趴在门上大叫水果用温水化开,慢点喂他啊!
知道了!
陆长青摸摸鼻子,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