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连忙跑出去,然而傅澄海的车早已消失不见。
她火速给傅澄海打电话。
还好,傅澄海还没气到失去理智,接了她的电话。
“你到哪儿了,快回来。”沈婳着急地命令。
“午饭你和傅简吃,不用等我,”傅澄海说。
“不要。”沈婳的语气不容置喙,“你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听话,等我处理好那些人,肯定回来。”
“不行,现在就回来,你要不回来……”沈婳想着用什么名目威胁他,转眼看到傅简在一旁,她说:“你不回来我就故意找傅简的麻烦,你永远别想我们俩和睦相处。”
另一边,傅简满脸黑线,心说,他俩吵架,干他什么事……
“回来吧,行吗?”沈婳软了语气,近乎哀求,“让步什去处理,把他们赶走就行。”
傅澄海那边沉默片刻,说:“你被他们吓到了。”
言下之意,那些人冲撞过来,企图扒车,害沈婳担惊受怕。
“我不是被他们吓到了,我是……”沈婳想解释,却没法解释清楚,她只能说:“我只是以前目睹过一场很糟糕的车祸,有点心理阴影。”
“什么样的车祸,”傅澄海问。
“不想回忆,求你了,别问好么?”沈婳语重心长说:“回来吧,别把事情弄麻烦了。”
傅澄海就算在东江混得开,在各种老板之间周转回寰很有一套,但他始终不是这个圈子的顶层,不是有权有势的那一波,很多事弄不好就要得罪人、惹麻烦,而沈婳求的,只是按部就班要个孩子,至于其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就好。
尤其傅澄海,她十分不想他陷入一场纷争或混乱中,打破了她既定的节奏和计划。
她只想和他安安稳稳要个孩子,不想他卷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和她闹矛盾或者起纷争,而她还得费心费力去思考解决和平息的方法。
一切以平稳度过为主。
“好,我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傅澄海的回应,沈婳顿时舒了口气。
“嗯,快点吧,我饿了。”沈婳笑着催促说:“你要不快点,傅简吃饭可是很快的,回来晚了,没你的份儿。”
“好,”傅澄海陡然出笑。
沈婳听出他情绪的转变,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反观一旁的傅简,依旧无声黑脸。
沈婳收起手机,正想说回家吃饭,傅简先开了口。
他不咸不淡来一句:“你俩打情骂俏,少拿我当借口。”
沈婳:“……”
傅简疾步走去屋内。
沈婳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跟着傅简回了屋内。
家里。
杜怡蓉已经将饭做好,正往外端菜。
沈婳过去帮忙,被杜怡蓉拦住,“沈小姐,这是我的工作,我自己来就好。”
她表情不是很和善,态度也十分冷淡。
傅简见状,对沈婳说:“手都断了,帮什么倒忙,去餐厅坐着,别碍事。”
他绕过沈婳,走进厨房,从里面端了两盘菜出来。
杜怡蓉瞧见,瞬间惊慌,“小简,你……放着我来就好,你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儿?烫到自己怎么办?”
“我不可能烫到自己,”傅简说:“杜婆婆,我都这么大人了,端个菜都能把自己烫到,我得有多废物。”
杜怡蓉一时语塞,片刻后她妥协,“你小点心儿。”
“嗯,”傅简端着菜往餐桌上摆,进进出出地帮杜怡蓉的忙。
傅澄海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傅简如此勤快的一幕。
沈婳坐在桌边,傅简拿了碗筷来,摆在沈婳面前,还特意给她的那份餐具里加了一把勺子。
“爸,”傅简见傅澄海进门,站直了身子打招呼。
“嗯,”傅澄海见状,说:“行了,别忙了,坐下吃饭吧。”
他转身去洗手,傅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杜怡蓉端着最后的一道汤出来时,傅澄海也坐在了沈婳身侧。
他端起沈婳的碗,给她盛刚出锅熬的乌鸡汤。
“不等步什了吗?”沈婳问。
“他一会儿过来,你们先吃。”
沈婳没再多问,顺从地配合傅澄海的投喂。
当然,傅澄海也顺带投喂了傅简。
他帮傅简盛了汤,还叮嘱他多吃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能长个儿。
傅简小声嘀咕一句,“我不矮好么。”
傅澄海冷冷一句,“不长个儿,那就长肉。免得别人觉得我亏待你。”
傅简:“……”
沈婳头一次发觉,原来傅澄海也有“怼人”的特长。
看来傅简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也不是天生的,多少受到傅澄海的后天影响。
沈婳还因为傅简被怼而沾沾自喜,转手傅澄海捞了一块鸡腿,放在沈婳碗里。
“你也一样。”他说。
沈婳瞬间笑不出来。
“我不瘦好嘛?”沈婳争辩。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瘦。吃。吃不完,晚上不许去看卸货。”
“……”沈婳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
傅澄海这是报私仇呢,报的还是刚才她威胁他回来的“私仇”。
同样用的是威胁的话术,并且用各自心中最在意的事做要挟。
不让她去看卸货,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大老远跑一趟,当然要看自己买的货,安安稳稳卸在东江。
别看拉货就是从一个省拉到另一个省,其中要过各种检查站,查货源、种类、超载……
其中的门道也很多,一个不小心,触犯什么规矩,或者不走运落入什么“鬼秤”之类的招数里,货物分分钟被扣押,要么找关系,要么掏钱。
吴韬找的司机在常城到东江这条线上跑惯了,各个检查站的规矩都知道,也熟门熟路,是这条线上的老手。
老手往往能规避更多麻烦事,让货运更畅通。
午饭结束。
沈婳睡了一觉。
步什则和傅澄海去了书房,不知道商量什么。
沈婳觉得大概率是鞋厂赔偿的事。
她临睡前在网上搜了一圈,没发现有相关新闻报道。
还好,事情没发酵。
一切可控。
沈婳这才安心地睡过去。
当然,虽然沈婳没和傅澄海讲,她在常城还顺带拉了一批咖啡回来,但步什可是傅澄海的心腹,不可能不给他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