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刚才还觉得你们不像,现在感觉挺像的。都挺自恋。”
步什噗嗤一声笑出声。
傅澄海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瞪一眼,步什立即憋住笑容。
虽然他并不能太憋的住。
傅澄海略显尴尬地扶眉,“走吧,蔡主任那边该等急了。”
步什看着后视镜,更是憋笑憋到绷不住。
平常都是傅澄海在他们面前说一不二,威风凛凛,到了沈婳面前,就只能乖乖被怼。
***
洽谈室。
傅澄海和沈婳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入屋内。
屋内摆着L型的黑色真皮商务沙发,实木的茶几上早已备好茶水,甚至还象征性的摆了几盘点心和水果。
看上去,诚意十足。
蔡主任是君谊中学管招生工作的办公室主任,放在职业技术学院,基本和尚志行的职位差不多。
他人看上去儒雅随和,中规中矩的正装,黑西服,白衬衫,深色领带,配一副方框的眼镜,年过四十,有点像呆板的老学究。
“傅先生,傅太太,欢迎,”蔡主任上前和傅澄海握手,“请坐。”
他微微扶一下眼镜,指引傅澄海和沈婳落座。
入座时,他还观察了沈婳和傅澄海一眼,虽然轻描淡写,但沈婳还是注意到了。
其实,从他们的车自西门驶入办公区开始,就有人全程陪同。
说是陪同,但更多像是一套流程化的考核。
步什停车的时候,就有专人安排车位,那人穿着白制服,不像是一般的保安,他对着对讲机那头在汇报,说了车的品牌和车牌号。
对讲机那边说:“收到。”
沈婳跟随傅澄海从车上下来,就有人做引带他们来洽谈室。
彼时,傅澄海很自然地牵起沈婳的手。
沈婳觉得这种场合牵手有点不合时宜,而是悄然选择挽住他手臂。
但似乎连这种小动作都被做引的人看在眼里。
包括他们进洽谈室,蔡主任笑着说迎接的话,但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无时不刻在盯着傅澄海和沈婳之间的各种细微动作在看。
“前段时间,傅先生你来考察学校,怎么没有带太太一起呢?”蔡主任笑着问。
傅澄海浅浅温柔望一眼沈婳,“她工作忙。忘了介绍,她也是学校行政的老师。和您是同行。”
蔡主任并不惊讶,“我们有做过一些简单的背调,了解到了。”
他笑着对沈婳说:“请问傅太太在东江职业技术学院主要分管什么工作呢?”
沈婳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坐的很正,背也挺得直,和傅澄海的距离不远不近,一切看上去妥帖又文静。
她眉眼间带着浅笑,回道:“我在综合管理办工作,和我们主任一同担任信息二班的班主任。平时主要统计学生的成绩,录系统之类的,最近学校举办运动会,比较忙。上次没和澄海一起来,实在遗憾。”
“傅太太,言重了,今天了解也是一样,”蔡主任又扶了扶眼镜,问:“咱们是同道中人,对于学生,咱们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一切以培养孩子,让他们成才为主。不同的是,你带的是大孩子,我们带的是小孩子。”
沈婳笑笑,“蔡主任说的是,一切以孩子为重。但还是你们辛苦一点,小孩子不好带。”
“哪里,”蔡主任问:“傅太太,您的工作稳定,这对孩子将来的教育以及家校联动,大有裨益,但据我所知……职业技术学院……好像连专升本的名额都没有……如果您入职的是东江大学的话,以后对孩子或许还有点好处。”
开始了。
沈婳没想到发难竟然如此之快。
前后寒暄才不过两三句。
她微扯唇角,大方道:“我们学校正在积极争取专升本,但您也知道,现在人才不好招,尤其是教学好、研究好的人才型老师,基本都被头部高校垄断了。理工类专业,东江首屈一指的是东江大学这个老牌名校,好学校人才政策也好,就像君谊,想必君谊的老师,也都各个是人才,才能让君谊有这么好的口碑。我们学校,还有的是要学习和努力的地方。”
傅澄海一直安静地听着,沈婳这番话一出,他唇角露出满意的笑。
没忍住,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一口,掩饰自己脸上多余的得意。
蔡玉书的发难被化解。
从贬低职业技术学院,变成夸君谊。
沈婳来东江没多久,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毕竟,谁不喜欢听漂亮话呢,蔡玉书听君谊被夸,自然也不好再说职业技术学院不好。
“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学历和毕业院校吗?我们学校比较特殊,家长们的学历普遍比较高,国内一般院校,可能都不太能够拿得出手。”
沈婳笑笑,十分坦然自若,“我之前一直在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学语言,有硕士学位,主修墨西哥语和英语,还会一点波兰语。”
蔡玉书有点意外,“您在国外留过学?”
沈婳笑说:“我在国外生活了七年。”
蔡玉书疑惑,“您学历这么好,为什么会去职业技术学院当老师?您完全可以找个外资大公司……”
“我比较喜欢孩子,”沈婳说的很违心,但话赶话,就得这样说,“我没太大的雄心壮志,澄海现在的事业也比较忙,我要再忙,孩子没人照料了。”
她必须营造一种贤妻良母的氛围。
蔡玉书望着沈婳的眼神由之前的淡漠变为一种欣赏,“为什么没考虑在国外继续深造呢?”
沈婳温柔带笑,看向傅澄海,“原本是想继续读博,但……这不是遇到了他嘛,就和他一起回国了。”
她表情略带羞涩,有属于小女人的那种娇羞。
但只有沈婳知道,这些违心的话有多难演。
可看在蔡玉书眼里,却是另一番评价。
夫妻关系良好。合格。
母亲学历较高,性格温婉。合格。
母亲工作稳定,有一定社会地位。合格。
“对于君谊,傅太太还有什么想了解的?”蔡玉书问。
沈婳想了想,“君谊是必须住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