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里揣着三百块,高明程挑着担子往一家酒店走去。
这家酒店是店老板介绍的,让他别去摆摊子卖,而是直接去酒店卖黄麂。
黄麂是好东西,活着的黄麂,那就更是少见了,一些酒店为了噱头,都愿意花大价钱买去。
高明程一路往酒店走去,为了抄近路,他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子,就可以抵达另外一条街上。
他们这儿是小县城,这会儿像样的酒店没几家,都聚集在县中心的位置,主要是招待县城里做生意的人,以及外地来的客人。
像村子里的村民们,那是一年到头,都不会进酒店吃一顿饭的。
高明程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前面巷子里突然走出来的人,那些人一共七八个,个个穿着蝙蝠衫和喇叭裤,算是紧跟潮流的一批人了。
他们拦在高明程的面前,望着高明程的目光里,带着恶意的笑。
兄弟,面生啊!你哪个村的?为首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剃了光头,眉眼处有一道刀疤,因此看上去很凶狠。
与之相对的,高明程气质平和,五官端正大气,看上去像是个老实朴素的人。
高明程望着对方,没有说话,但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喜色,他端详着对方的口袋,希望那口袋里的钱能够更多一些。
他放下担子,大步上前。
那群人有股不好的预感,立即聚集在一起,结成气势,大声喝道:你把钱和黄麂留下,我们就饶了你!
高明程嘴角勾起,已经挥拳而至。
他不耐烦和人打嘴仗,上辈子遇到这种事情时,他会摆出气势,与之对骂,哪怕输人都不能输阵。
但重来一回,他的武力又远超前世,他就不耐烦和人对骂或者讲道理了。
干就完事!
三秒后,有惨叫响起。一分钟后,有人被踢飞在地。三分钟后,所有人都皮青脸肿的倒在地上了。
高明程的脚踩在光头男的胸口上,低头斜睨着他,他没有开口说话,但那目光像是在说:服不服?
光头男憋屈,只能用愤恨的眼神怒视着高明程。
高明程岂会在意他的眼神,确定将所有人都打倒后,他就开始收割战利品了。
突然,他脚迅速踢起,落下时,精准的踢在一个人的手腕上,随着手腕受痛,那人手中的刀子便脱手飞出,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尖刀,一旦被刺伤,就会血流不止。
啊!那人惨叫一声,身体蜷缩了起来,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被踢的手腕,他感觉手腕痛极了,像是里面的骨头都碎掉了一样。
光哥啊,痛!那人一面惨叫,一面向光头男求助。
但光头男也被打得不轻,此时看到高明程下手这般重,心里也是一突,这才发现高明程之前动手,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他们几个虽然都被打得皮青脸肿的,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可现在那一脚踢下去,刘路的手腕都被踢断了!
他心中胆寒,连忙说道:你是哪条道上的兄弟?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你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他低声求和,又很上道的把兜里的钱全部拿出,又让其余小弟也纷纷拿钱,他看高明程之前的动作,也是打算收刮他们的财物。
被人搜身,不如主动上交。
高明程挑眉看了那些钱一眼,他没有马上去接过来,光头男以为他嫌弃钱少了,于是连忙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陪着笑说道: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高明程越是不肯开口说话,光头男心里就越没底,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生怕高明程有什么大来头。
他紧张的看着高明程,直到高明程伸手把钱和手表都拿了过去,他才松了一口气,拿了钱就好。
这事就结了!
你放心,我们几个以后再也不敢有眼不识泰山了。别看光头男长得凶狠,但人家那是能进能退,嘴上的话说得漂漂亮亮的。
高明程斜睨了他一眼,对他没什么印象,应该是上辈子没打过交道的人。
当着光头男等人的面,他把钱点了一遍,数字很喜庆,一共有五百二十块!
他辛苦几天弄到了五十斤蜂蜜,一共才卖出三百块钱,现在动动手打一架,就得了五百二十块,哦,还有一块半新的手表,折价可以卖到三十块。
把钱塞进裤兜里,高明程看光头男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平和起来了,这是一种看财神爷的目光。
他一声不吭,挑起自己的担子,越过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朝着前面走去。
那几个年轻人慌忙让开路,生怕招惹了高明程,又会被踢上几脚。
什么叫人狠话不多?
光头男等人今天算是见识了!
等高明程彻底走远了,光头男才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痰,骂了句:妈了个巴子!
这人是谁盯上的?光头男恼怒的看着几个兄弟,兄弟们个个皮青脸肿,其中一个还断了手腕。
是大青!
我,是毛子告诉我的,毛子说那人刚卖了蜂蜜,裤兜里有三百块钱!
毛子?毛子不是跟何大有混的吗?他告诉你,他怎么不跟着一起来?艹!这个亏不能白吃,我们找何大有去!要真是他在算计我们,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光头男骂着,其余人也血气涌上头,纷纷想要去找何大有算账。
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光头男嘴里的那个何大有正在笑,笑的可猖狂了。
哈哈,光头他们这会儿肯定被那个高明程打得不轻!
不一定吧,光头他们有刀,人又多。那个高明程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不是常说双手难敌四拳嘛!他身边的毛子持不同的意见。
但何大有并不在意,挥手说道:无所谓,不管他们谁赢谁输,我都高兴!光头抢我们地盘,害得我们最近没什么钱,那个高明程就更坏了,不但打了我们,还把我们的钱都抢走了!
现在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我心里高兴!何大有嘚瑟不已,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悄到来了。
他算计人,但人非死物,岂能任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