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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河上休整
    就在方州城的战斗结束的一天后,也就是黑叶首领沈藏锋对黑叶下达新的指示的两天前,从方州城逃出来的陆雪涵等人正在长河上继续着他们的航行。

    在结束了与孟凯的战斗之后,轩明舟和陆雪涵一同从码头上找了一艘中小型的商船趁着夜色离开了方州城。

    那艘商船本来是准备在早上出航的,所以已经做好了出航的一切准备并安排了人员看守。但在码头上的战斗愈演愈烈之后,本来守在船上的人也被吓跑了,导致那艘准备就绪的船变成了无人看守的空船,为陆雪涵等人提供了方便。

    与之前不同,离开方州的航行充满了沉默与压抑。

    钟晨因为强行使用黑玄的力量击杀了孟凯而在黑玄的能力反噬之下陷入了昏迷,身体也在极度虚弱之下处在了生命濒危的状态。

    温凌云在将黄宗洛的尸体抱上船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在与轩明舟一同将船帆升起之后就一动不动地跪在黄宗洛的尸体旁边,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轩明舟的脸上也再没有了笑容,他的父母作为遗物留给自己的神武火炮现在已经沉入了方州城的海底,对于轩明舟来说显然是不可能再拿回来了。

    而众人也不清楚救了他们性命的谷梁渭崖现在是生是死,因为在孟凯死后他就忽然不见了身影。

    在航行的同时,陆雪涵一言不发地坐在钟晨的旁边,看着钟晨昏迷的脸陷入了沉思。

    绒指猴不明白陆雪涵为什么陷入沉默,只能坐在她身边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在离开方州城又经过了半天之后,陆雪涵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她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在确定了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之后看向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钟晨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果现在你还醒着的话,一定会去安慰其他人的吧,说一些傻傻的话希望别人停止伤心,重新对未来燃起希望

    说到这里,陆雪涵的眼中忽然流出泪水滴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上。看着面色惨白一脸平静的钟晨,陆雪涵的声音中多出了几分哽咽。

    真傻那种罪孽深重的罪人,直接让她去死就好了说到这里,陆雪涵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眼见陆雪涵哭泣,绒指猴连忙爬到她的肩上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陆雪涵的脸上。

    看着试图安慰自己的绒指猴,陆雪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挠了挠绒指猴的头。绒指猴舒服地轻叫了一声,随后顺着陆雪涵的手指通过她的手臂爬到了另一侧的肩上。

    看着活泼的绒指猴,陆雪涵微笑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随后起身离开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看着在甲板上沉默着操纵舵轮的轩明舟,陆雪涵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还有一点疼,但是不碍事。轩明舟轻轻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那尊火炮对你很重要,所以现在提起它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还是要谢谢你。这十几天里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钟晨恐怕早就死在黑叶的手上了。陆雪涵说道。

    这没什么的,我怎么说也比你们年长,总不能看着你们这些弟弟妹妹死在我面前吧,再说向敌人求饶也不是我的风格!轩明舟笑了笑说道。

    你的父母一定是很厉害的人,所以他们才做得出那么厉害的武器。陆雪涵扭头看向前方的海域说道。

    是啊,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匠师!轩明舟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崇拜的神情说道。

    既然如此,他们把神武火炮留给你一定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成为比他们更厉害的匠师吧?

    轩明舟听了陆雪涵的话后微微一愣,转过头去神情复杂地看向了她,随后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啊,你平时看上去寡言少语的,安慰起人来倒还挺有一套的!

    陆雪涵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没有只是聊聊

    就算是吧,但还是谢谢你轩明舟笑了笑,随后看向陆雪涵的眼神认真了一些。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沉湎于一件失去的死物,我的父母留给我的真正珍贵的东西不只是那一尊火炮,他们留给我的精神和技艺才是最重要的。总有一天,我会做出比神武火炮更厉害的匠师产物,把我们家族的名声传遍世界!

    我会等着那一天!陆雪涵微笑着点了点头。

    和钟晨一起?轩明舟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看向陆雪涵问道。

    陆雪涵一惊,连忙移开了目光:才不是!

    没什么好害羞的,其实我一直都在构思一种床板可以上下摆动的床,这样人躺在上面即使不发力也可以

    你又怀念受伤的日子了是不是?陆雪涵眼神凌厉地将梦虚在轩明舟面前晃了晃威胁道。

    随后,陆雪涵又来到了温凌云的房间中。

    温凌云正一言不发地跪在黄宗洛所趟的床边,在听到开门声后扭过头去看了看,见是陆雪涵后立刻转过身向陆雪涵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陆姑娘

    陆雪涵向温凌云轻轻地点头示意,随后来到温凌云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向黄宗洛跪在了床边。

    他是一个英雄。看着躺在床上神色如睡着了一般平静的黄宗洛,陆雪涵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悲痛的神色开口道。

    是啊,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听陆雪涵这么说,温凌云的眼中又流出了泪水,语气哽咽地看着黄宗洛说道。

    我猜他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像父亲一样的人吧?看着泪流满面的温凌云,陆雪涵开口道。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了沐风教,那时我谁都不认识,所以对谁都怕。是洛叔一直在照顾我,才让我能融入到沐风教这个团体中去。

    我的父母也在我很小的时候死去了,是被仇人害死的。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但如果我知道那些害死了我父母的人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的话,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们报仇的。陆雪涵低垂着双眼,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语气对温凌云说道。

    我也会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为洛叔报仇的!温凌云的脸上露出了厉色,语气果断地说道。

    那么就要有哪怕黄前辈不在了也要继续走下去的勇气,陆雪涵眼神坚定地看向温凌云,现在的你还不足以对抗黑叶,所以就要先活下去,不断地磨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经历了痛苦就自我封闭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行为!

    听了陆雪涵的话,温凌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淡的光芒:陆姑娘觉得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吗?

    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懦弱的人,但现在你却在做懦夫才会做的事。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你就这么不吃不喝的话,那么最后你只会毫无价值地死去,这种死法和懦夫跪在地上的死法有什么不同?难道黄前辈拼死把你从方州城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折磨死自己吗!陆雪涵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看着陆雪涵的眼睛,温凌云愣住了。片刻之后,他的眼中闪现出了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我要强化自己,帮洛叔把黑叶欠我们的一次性讨回来,这样才能让天上的他安心!

    没错,就是要这样才对,这才是真正的勇敢!陆雪涵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当晚,三人把船靠在了长河的岸边将黄宗洛的尸体火化了。拿着黄宗洛的骨灰,温凌云与陆雪涵和轩明舟进行了道别。

    从这里出发,两天后就可以到达我们沐风教所在的秦川城了,你们真的不和我一同去吗?有沐风教的保护,黑叶绝对不可能再找得了你们的麻烦的!温凌云对陆雪涵和轩明舟劝道。

    不必了,钟晨的情况还不稳定,经不起长途颠簸的。陆雪涵摇摇头说道。

    温凌云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若是这样,那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别过了。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希望可以再见!

    一定!轩明舟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两位保重,也希望钟晨可以早日康复!温凌云向陆雪涵和轩明舟抱拳行了一礼道。

    在与温凌云告别后,陆雪涵和轩明舟乘船再次开始了他们的航行。

    再往前就是长河与泪河的交汇处,一共有三条路可以走,我们走哪条?操纵着舵轮,轩明舟向身旁的陆雪涵问道。

    走去洪州的那条。陆雪涵语气平静地说道。

    然后呢,去哪里?

    凌霄城,沧阳学院。陆雪涵远眺着夜色下河水流向的远方,任由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

    凌霄城,沧阳学院。

    碧山派的众人聚集在一起,面带忧色地看着天穹之上浑浊的夜空。

    情况怎么样?安颜向枫凝雪问道。

    已经找老裴确认过了,他设下的阵法还有反应,钟晨还活着!枫凝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听枫凝雪这么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不采取行动吗?龙牧野一脸焦急地问道,他都走了一个月了!

    没办法,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钟晨的具体位置,所以不可能去主动接应他,苍枫帝国内部也不太平,我们不能冒然行动!枫凝雪严肃地摇了摇头。

    听枫凝雪这么说,其他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

    等吧,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活着回来的枫凝雪看向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龙历七二八年,在寒锂帝国帝国境内出现了小岛莫名消失的事件之后,苍枫帝国境内也出现了令人担忧的状况。

    在苍枫帝国境内活跃了几十年的黑叶组织忽然在方州城中经历了一场惨败,几乎一整个分堂的成员被不知名的敌人以武力强行抹去,堂主孟凯战死,一时间震惊了整个苍枫帝国!

    而就在黑叶的分堂覆灭的同一天,方州知府唐辰熙忽然从城墙上摔下而死亡,他与黑叶勾结的证据也在夜犬组织于他府邸的搜查之中败露,苍枫帝国皇帝因此震怒,即刻下令加大各地的力量通缉和剿灭黑叶势力。

    在皇帝的号召下,沐风教一马当先成为了皇帝麾下消除黑叶力量最锋利的刀。

    苍枫帝国各地的沐风教成员在教主的命令下纷纷与黑叶成员开战,消灭了不少实力强大的黑叶成员,而沐风教与黑叶之间的矛盾也因此愈发激化,终于从以前互不干涉的陌生人变成了现在水火不容的死敌。

    在皇帝的号召以及沐风教的成果之下,苍枫帝国境内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族势力也加入到了这场消灭黑叶的战争之中;而为了自保,许多活在阴影中的黑道组织则加入了黑叶的阵营。

    就这样,一场黑白正邪两道之间的战斗也因此在苍枫帝国境内打响了。

    一切都如那个名叫百里浮生的年轻男子所预测的那样,如同一场神明自娱自乐的棋局,大大小小的棋子在主人的操纵下于棋盘上跃动着,却自以为它们的所有行动都是出于本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