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四具尸体齐齐而倒。
落在地上,微微溅起泥尘。
苏缺双掌便如两只蝴蝶,极为熟练地在另外三具尸体上摸索着。
不到片刻,便摸出了三千多两的银票。
苏缺将三千多两的银票收好,正打算将这三具尸体烧了,来个毁尸灭迹。
虽然这三具尸体的头颅被他打碎,可是,尸体的身高骨骼等特征,还是会暴露这尸体的身份。
只有烧了才会一了百了。
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偷秘籍的卢笙已经死了。
可忽然,却听到树林的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是谁来了?’
‘难道又是来找卢笙的?’
‘算了,花点力气,把这三具尸体搬到山洞的深处烧了。’
若是直接在树林内烧尸体,发出火光,会将附近的人全部引过来。
在山洞中烧了,山洞会将火光掩盖。
虽然会放出浓烟,但是却不容易引人过来。
苏缺不想杀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他用两边手四具尸体的脚,向卢笙藏身的山洞拖了过去。
一边拖着,一边用天残脚踢出气劲。
他用了两成力,将一路上的泥土翻动,把他的痕迹,还有那四人溅在地上的血浆等物,全部掩盖掉。
待苏缺将四具尸体都搬到山洞中,正准备出去收集枯叶树枝,点火烧尸。
却仍是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向这边传来。
‘我明明都清除痕迹了’
苏缺疑惑,忽然心中一动:
‘难道是狗,或是嗅觉灵敏的人?’
他当即先将这四具尸体留在一处,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掠去。
不一会儿,果见两只身姿矫健,露出一嘴獠牙的巨犬,正在他原先杀四个摘阳教徒的地方,舔舐着泥土。
那泥土之下,正是那四个摘阳教徒所留下的脑浆等物。
这两只巨犬,看来是嗅着血腥味过来的。
跟着两只巨犬的,是四个士兵,看其衣着装束,竟是奔雷军的人。
奔雷军的人走近巨犬舔舐的地方一看,便见到了被脑浆和血液湿润的泥土,以及一些骨头碎片。
有战斗的痕迹!不知道和那卢笙是否有关,继续找!
这两只巨犬乃是此方世界特有的品种,经过秘法的训练,能听懂不少命令。
不仅能嗅人找物,还能替奔雷军作战。
五只巨犬出动,甚至能咬死一个二血武者。
听到士兵的话后,这两只巨犬立时停止了舔舐,而后便迈开四腿,向着苏缺的方向飞奔而去。
四名士兵随之飞掠跟上。
休!休!
忽然,两道破空声响起,两只巨犬的脑袋陡然崩裂。
苏缺不想这两只巨犬找到山洞,便捻了两块石子,用上了拈花摘叶的暗器手法,将它们杀了。
谁!
四名士兵见此情景,先是一惊。
正当他们回过神来,准备往回逃走时,又是破空声响起。
啪啪啪啪!
紧接着,四声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
四个士兵的后背都中了石子,心脏登时被劲力撞碎,就此死了。
苏缺本来不想杀这四个士兵的,但转念一想,这四个士兵若是回去后通风报信,就会引更多的人来。
当即就将这四个士兵相继杀了。
他飞速掠上前,在四个士兵的身上摸索,摸出了五百多两的银票与碎银。
收在包袱里后,便打算将士兵巨犬,还有那四个摘阳教徒的尸体尽数烧了。
可刚准备动手,便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没完了!’
苏缺心中叹了一声。
他估计有一部分奔雷军搜到了这片地区。
而那些奔雷军又有这种能够嗅到血腥味的狗。
他虽然能用真气将自己身上的气味除掉。
但尸体的血腥味极重,而且又会源源不断地散发。
他是除不掉的。
‘先将卢笙和那个摘阳教徒的尸体烧干净了,那些奔雷军的尸体,发现就被发现了吧。’
‘由他们联想去!’
念及至此,苏缺便向着一棵树飞掠而去。
使出七伤拳,在树干上打了一拳。
树干内里受力,只发出了微弱的响声,便横着截断。
他将一大截树干扛回了山洞,向其中贯注嫁衣神功真气。
登时,树干碎成漫天的木碎,飘飘扬扬地落在了那四具尸体的身上。
苏缺运起赤煞功,向木碎击出数拳。
赤煞真气爆发,那些堆积的木碎,登时燃烧了起来。
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从树林中传来。
马蹄声和犬吠声,逐渐清晰可闻。
‘又来人了’
‘我烧我的物事,希望他们不要管我吧。’
若真的要管
想到此处,苏缺心中叹了口气。
他非是嗜杀之人。
他本不想杀人。
随即,他身形一闪,掠出了洞穴。
钟横川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苏缺所在的山林疾奔着。
他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长着鹰钩鼻,眉骨突出,双眉浓密而飞扬。
他与欧豪权的弟弟欧豪锋一样,是奔雷军的五大千夫长之一。
奔雷军号称有着十万兵马,五千精锐。
而武者组成的五千精锐,就是由五大千夫长统领。
这五大千夫长,都是开脉境的高手。
其中,以欧豪锋实力最强,因为他开了十条经脉,加之其所修的天残脚,又是极为厉害的武功。
钟横川开了八条经脉,在五大千夫长实力中,排在第三位。
其擅使双枪,一手八卦追龙枪法出自中原八卦门。
出道二十多年来,身经百战,枪下亡魂,不计其数。
而他花重金打造,喝了不少血的一双百战镔铁枪,正一左一右地放在马鞍旁边。
适才,他收到麾下小队长的传讯,说他的四个士兵,连着两条战犬,竟在这片山林中失去了踪迹。
放出三条战犬追踪时,发现那三条犬低低吠了起来,看来是在那边嗅到血腥味。
‘难道是那四个人发现了卢笙的踪迹?’
钟横川心想。
待想到卢笙有可能将桂日升的秘籍偷出来时,他胸腔内的一颗心便发起热来。
他曾经看过李吞山和桂日升的对战。
当日,李吞山赤手空拳,桂日升使着一双峨眉刺。
明明李吞山的力量大,招式迅勐,声势烜赫。
但桂日升身法快速,诡异至极。
李吞山那一身强悍武功,硬是无法对桂日升造成大损伤。
结果,两人一番交手,都无法奈对方何。
武林传言,桂日升有着这般身法速度,是因为其学到了一门收藏在梁国皇宫中的厉害武功。
钟横川也想学这门厉害武功。
桂日升使的是一双峨眉刺。
而他使的是双枪,说不定也可将这门厉害武功融进他的枪法之中。
如此,他的实力必定大增。
如果等下见到卢笙,而卢笙真的偷出了秘籍,那他定要自己先将秘籍记下,再上交给李吞山。
三条战犬在前面奔跑着,钟横川带着能从附近召集过来三百多的士兵,向那边而去。
这些士兵,有些执矛,有些则拿着一挺亮晃晃的弓弩。
那日,欧豪权利用唐门丙等杀手追影捕捉接头人。
虽然未成功,但是他却在追影的手上,得到了唐门弓弩,以及唐门弓弩锻造图。
而后,欧豪权便将弓弩与锻造图交给了他弟弟欧豪锋。
欧豪锋便又将唐门弓弩交给了李吞山。
李吞山则安排人,强征建南府范围内的铁匠,为奔雷军打造唐门弓弩。
不多时,五十多个技艺精湛的铁匠,两百来个技艺普通的铁匠以及铁匠学徒,陆陆续续地从建南府的各地被强征而来。
在没日没夜的赶工之下,目前已经将五百多挺弓弩打造了出来。
奔雷军一时无法取得大量的精钢,唯有暂时用普通的钢材打造。
因此,打造出来的弓弩,只能发挥唐门弓弩的六成威力。
不过,因为数量多,威力仍不容小觑。
打造出来的弓弩,陆续用来装备奔雷军的五千精锐。
钟横川策马跟着战犬奔驰,不多时,便发现滚滚浓烟,自一个山洞中冒出。
而那三条战犬,也向那边奔跑而去。
去那边一看!
钟横川一声令下,一众士兵骑马的骑马,飞掠的飞掠,皆向那边奔去。
柔和的月光,落在奔行士兵与马匹之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在林地中接连划过。
钟横川奔近山洞,正准备下马入内查看时。
忽然,见到一道身影,从山洞的浓烟中闪了出来。
他见这人,浑身笼罩在深紫色的真气中。
一头飘逸的长发向上微微飘扬,看起来极是诡异。
苏缺为了遮掩容貌和体型,运起万毒真气,将自己罩了起来。
浑身真气氤氲,别人便看不到他的身形。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钟横川陡然勒马,胯下高头大马立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后前蹄落地。
不想死,就离开这。
苏缺澹澹道。
他非是嗜杀之徒,他不想杀人。
这数百人如果走了,他可以当他们没来过。
毕竟他没在这些人面前暴露相貌。
钟横川是个身经百战之人,怎会被唬住。
一听苏缺这言语,一看苏缺这彷如看着蝼蚁的眼神,心中震怒,大喊道:放箭!
执弓弩的士兵得令,登时,一百挺弓弩,机括声齐鸣!
弩箭连发,如雨一般,向苏缺所在攒射而去。
但下一刻。
钟横川双眼瞪大。
他见到苏缺身形一闪,转瞬化为了一道黑线,向自己疾射而来。
那些向苏缺射去的弩箭,登时射在了空处。
他心中一凛!
因此时苏缺的速度,在他的眼中,直赶与李吞山对战的桂日升!
他忙双手在马鞍两边一抄,抓住了自己的百战镔铁枪。
两杆短枪,枪头锋利,倒映着月光。
缨穗是暗红色的,仿佛本来是白色的,后面沾多了血后,便变成这般颜色。
手上有枪后,他心中定了几分。
旋即,运起真气,握枪的双手向上一提。
双枪真气迸发,发出丝丝响声。
宛如双龙出海一般,在空中划过了两道弧光,向着即将冲至身前的苏缺刺了过去!
八卦追龙枪,双龙取珠!
苏缺借着蹬动山地之力,身形化为直线,转眼便射至钟横川的正面斜上方。
面对着刺来的双枪,他握紧了拳头,勐然轰出!
七伤拳,损心诀!
砰!
七伤拳损心诀,发出的是刚劲。
钟横川的百战镔铁枪,无论是枪头还是枪杆,全是以镔铁打造而成,刚硬而坚韧。
但是,在苏缺的拳劲之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弯折。
紧接着,发出铛的一声,就此断开两截!
有枪头的半截向后射出,分别插入了两个士兵的身躯。
半截短枪余势未绝,从士兵的身躯中穿出,砰的一声,插入了士兵身后的泥土之中,激起泥尘。
钟横川握着半截枪杆的双手,不仅虎口破裂,鲜血横流。
连他的手臂,都被苏缺的拳劲震荡向后,令得他中门大开。
苏缺一拳击在枪上,前冲的势子被抵消了不少。
但下一刻,他左脚往钟横川骑着的马头一点。
马头登时破碎,脑浆迸溅。
苏缺借了力后,身躯再次前冲。
再度运起七伤拳,一拳砸在了钟横川那大开的胸膛上!
七伤拳,七诀齐施!
钟横川外面穿了轻甲,贴身又穿了一层内甲。
而且,这内甲,花费颇高,能抵挡透体而入的劲力或真气。
在两层甲胃之下,他的防御力已然颇高。
但苏缺的七伤拳达至了7境出神入化,委实非同小可!
七伤拳的刚劲,接连砸碎了两层甲胃后,竟然还有剩余。
砰的一声,便将钟横川从马鞍上击落,令其整个身躯向后方抛飞而去。
其他六股拳劲,则如蛟龙入海一般,撞入钟横川的身躯,在其中肆虐!
仍然身在空中的钟横川,身躯的内部,登时被六股拳劲催得粉碎。
脏器血肉与骨骼,尽数化为了浓浆。
拳劲与浓浆,找不到宣泄口,便只能涌向他的七窍,冲破他的皮肤,迸射而出!
钟横川原本健壮的身躯,疾速瘪了下去。
啪嗒!
瘪成了一张破损人皮的钟横川,撞在了一个倒霉士兵的身上。
这倒霉士兵立时仰天倒在了地上。
钟横川的人皮盖住了他的头脸,内里混杂起来的血水浓浆,从七窍以及皮肤的缺口流出,淌在了这个倒霉士兵的身上。
钟横川作为开脉境八脉武者,尚能勉强捕捉到苏缺的动作。
但是在大部分士兵的眼中,只是觉得眼前一花。
而后便见到,他们千夫长的双枪被砸断,紧接着便被打成了一张人皮。
这对他们来说,只不过一瞬。
此时,他们再看向落在地上的苏缺,眼中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