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无边无际,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滋润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但是就在江源捏爆了业火珠的刹那,整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却是骤然之间失去了他们的色彩。
黑白、空旷,
虚无、死寂。
一种灭绝般的气息在整座花海之中逐渐涤荡了开来。
仿佛苍天在这里也将会陨落,仿佛大地在这里也将会陷落。
一切的一切,都将会归于最终的一片尘埃。
一切濒临灭绝前的最后那一刹那,
地狱王者最为宠爱的小儿子怜花,脸色已经吓得苍白如纸,喃喃道:“业火珠被捏爆了……完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若是其他人,只怕尚且没有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会落得更有一些迷惑的感觉。
但怜花却是深知这业火珠的可怕!
他的父亲曾经深深的告诫过他,如果有人能够捏爆业火珠的话,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地。
不单单是因为业火珠爆炸的那一刹那,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力,甚至能够击伤天君。
更是因为如果有人能够捏爆业火珠,足以说明这个人不但实力强悍至极,手段非凡至极,心态更是疯子至极。
杀人杀敌更杀己,这是真正的绝灭之术。
只是可惜父亲的告诫,犹然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回响。
他却已经失去了任何选择的机会。
怜花丝毫没有办法逃脱的了,这业火珠的巨大的轰炸的范围。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股巨大的热浪,逐渐从他的眼前旋转到他的全身,直到他整个人被包围在一阵恐惧之中。
就连那曾经敢于与天君争锋的神帝,瞧见了这灭绝天地一般的画面,也不由得叹息道:“我果然是老了吗?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的疯子吗?”
他猛地跺脚,就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片刻,几乎是一种离弦之箭般的速度急速暴退。
但由于距离实在是太不接近江源了,即便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但却也没有办法完全躲得过。
业火珠的轰炸声,就像是一个人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铜锣声,让这一整座地狱之中的每一个人身子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死亡令使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无比艰难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缓缓道:“我原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即便有疯子,也应该是有限度的,但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有一些疯子真的是没有任何限度的啊!”
“业火珠这种可怕的玩意儿一旦爆炸,就连天君也未必能够完美无瑕的接下啊。”
“至于实力没有达到天君的人,恐怕几乎就是必死的。”
修行到了这个层次,能够让人几乎是必死的物件,几乎是非常罕见的。
但业火珠的自我引爆,便是其中之一。
死亡令使也不敢保证自己究竟是否能够接下这一记毁天灭地一般的轰炸。
毕竟他可没有那么不自爱,会把自己的生命去拿去测试这种事情。
死亡令使仔仔细细的将眼珠子挂在了江源最后一刻的位置上,企图在爆炸引起的巨大的烟尘之中找到他的存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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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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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令使喃喃道:“他绝对不是那种轻生的人……他一定有着办法活下来才对。”
但他是却又叹道:“可是能够在这种等级的爆炸之中活下来的人,如果说不是天君的话,我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人的实力有多可怕。”
烟尘袅袅挪挪,伴随着一种让人想要强烈呕吐的火药味。
一道身影颤巍巍地出现在了烟尘范围之外。
只不过他的全身大部分几乎都已经被烧焦了,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具被人鞭打了三天三夜的囚犯,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块好肉。
死亡令使眯起了眼睛,缓缓道:“神帝竟然也没死!”
他自然是认得这一位曾经挑战过天君的人物的。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惜的是有时候大难不死的背后,也仅仅只是必有补刀而已。
一道清冷到极致的刀光,轻轻的划过了神帝的脖颈,将这位重伤的强者给直接枭首了。
江源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痛苦黑剑,任由鲜血肆意流淌着。
温姨也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身旁,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一场巨大的爆炸,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江源道:“易道推演天地万物,我只不过是推演出了一道能够安全的位置而已。”
温姨的目光都不免有一些呆滞了起来,颤声道:“就这么简单?”
有时候人一旦得到了超乎他们承受范围之内的信息,就会变得有一些头脑像是被一根齿轮给卡住了一样。
江源不由得叹息道:“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我明明告诉了你真相,你却丝毫也不相信,如果编造出一套谎言,只怕你才会信吧。”
温姨猛地一跺脚,惊道:“可是,可是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爆炸的范围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有安全的地方呢?”
江源道:“你认为没有便真的没有了吗?”
“这世间任何人都有着缺点,任何的事情也总是有着相对应的解决方法,一场致命的爆炸实际上也有着绝对安全的角落。”
江源的话音刚落,却是有着一道道的鼓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了起来。
这些掌声经久不息就像是为一个死者哀悼的掌声送别仪式。
江源心中一沉,
怜花与神帝已死,但他们也仅仅只不过是这一层花之地狱的强者。
真正属于天君们的力量,现在才要逐渐涌现出来。
虽然自己凭借着业火珠击杀了,但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的天空之中,密密麻麻出现了一窝蜂的强者。
这是一支兵团,人数起码在上万人。
在这一支兵团之中,即便实力最差劲的,恐怕也能够达到地狱执法者的级别。
江源耸了耸肩膀,笑道:“这是否有一些不公平呢?你们这是以多欺少啊。”
一个全身被水蓝色的鱼鳞覆盖着的女人,自黑暗的阴影之中,缓缓浮现出了身影,嗤笑道:“看在你长得还挺帅的份上,我不由得教你一个道理吧,在你人生的最后一个也让你死个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哦,小弟弟。”
“这世上仅仅只有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一条丛林法则,弱者就是要被强者狠狠的羞辱。”
江源冷冷俯瞰地说道:“是吗?所以你自认为是强者。”
“而我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弱者。”
水蓝色鱼鳞逐渐张开,又闭合上,就像是一个人的嘴巴在不断的交换着空气。
这个诡异的女人露出了一缕鄙夷,捂着嘴唇娇笑道:“你当然可以来证明你不是一个弱者了,不过有时候要证明这种事情恐怕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她的笑声非常的刺耳,有点儿像是夜晚的时候的乌鸦的叫声,往往这个时候只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烦躁与烦闷。
不过好在她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如同食物噎在了自己的喉咙里的声音。
“你……不公平!”诡异女子尖叫道。
江源微微一提起,施展起了以一化百的水之剑魂。
上百道水之分身轻悄悄地融入了四周的虚空之中,就像是百多位隐形的杀手朝着诡异女人杀去。
仅仅不消两分钟左右的功夫,这个女人全身的鱼鳞边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她再也无法笑出声来了,只因为此刻已然沦为了江源的阶下囚。
诡异的女人狠狠地吐出一口鲜血,厉声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了,今天来杀你的人多的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前锋前来试探一下你的虚实而已。”
“杀了我!现在你就来杀了我吧,等会儿你就会来陪我的。”
江源笑了笑,道:“我这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杀人的。”
“有时候活人总是比死人有用的,你说是吧?”
诡异的女人听到了江源的话语,心里头善意是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她刚想要施展出秘法自绝生息,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特,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一样,自己的脑袋没有办法在操控着自己的四肢,也没有办法操控着自己的话语。
“剥卦还真是好用呀。”江源微微一笑道。
“人偶,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被江源派遣出去,作为探路的先锋的人偶,此刻的情况实在是已经糟糕到了极致。
她原本一双无比俏丽的双手,此刻却是像是一个年纪已经到达了百岁,即将行将就木,死去的老奶奶的手一样。
干枯、干燥,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就像是丝毫也没有受到过水分浸润过的干枯的树皮。
人偶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此刻也染上了点点的银白色,显然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失着。
生老病死才是人生必经的常态。
但是人偶分明就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此刻却因为遭受到了莫名的侵袭,全身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逝着,仅仅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竟然已经和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奶奶一样。
温姨颤声道:“世上竟然还有着这种手段?”
江源道:“能够吸收人的生命力吗?还挺不错的呀。”
“人偶的实力其实还算可以的,但是我估计她应该连10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办法支撑得了,就会因为生命力衰竭而立刻死亡。”
温姨不由得抓住了江源的手,提醒道:“如果这个样子的话,不如我们再坐下来仔细思考一下再进行决策吧,否则的话贸然前进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她一边提醒着江源,一边又不由得用目光打量着那个已经几乎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的人物。
女人实在是非常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一天当自己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成为一个一只脚即将踏入棺材板之中的的老奶奶。
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而言,其实就和死亡的威胁没有什么两样。
江源悄悄握住了温姨的手,低声道:“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了。”
温姨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江源的眼睛,道:“什么法子?”
江源道:“我想要再制造一场爆炸,威力比刚刚的业火珠爆炸强大千百倍,将这里活着的生灵全部炸死,这样子不就可以除掉一切的威胁了吗?”
“无论是任何人施展出来的这一种衰老的法脉,我想他自身应该也没有突破这种死亡的界限吧。”
温姨不由得瞪直了眼睛,听着江源这种近乎与疯子一样的话语,有一些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江源。
温姨喃喃道:“业火珠的爆炸……那已经是一场惊天动地样子的轰炸了,即便是天君不施展任何的防御手段,结结实实在这场爆炸的中心吃上这一记轰炸,也要受伤不可。”
“你还想要制造一场威力比刚刚的强大千百倍的爆炸,你究竟要怎么做啊?”
江源道:“你可曾听过草船借箭的典故?”
温姨一怔道:“我没有听过啊。”
江源不由失笑道:“我倒是忘了,这是我们人类世界非常有名的一场典故,不过你并不知道张,真是可惜了。”
温姨拉住了江源的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你要做的事情真的非常的危险,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江源皱眉道:“做事瞻前顾后,那还有什么男人的样子呢,不过是缺乏勇气的缩头乌龟而已。”
“既然我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我已经准备实行我的计划。”
温姨柔声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你的决定,那么我也就不再规劝你了,只是答应我,一定要小心一些,好吗?”
江源凝视着她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江源从温姨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一缕非常不一般的神色。
她看向了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自己的精神信仰与精神支柱。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万物都只不过是一场徒劳的游戏而已,只有自己的存在才是真正让她感觉到安心的。
“温姨……她莫非其实很早就认得我么?”江源不由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