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王若烟隔着窗户看了后面的小楼一眼,问道:这几天,姑爷怎么样?
月牙坐到了王若烟的对面,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声道:小姐是不是姑爷的脑子坏掉了?好像之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现在是哪朝那代都要问我一下,刚开始我还以为姑爷真的坏掉了,可吓死我了
月牙与娟儿虽然是王若烟的贴身丫鬟,但三人从一起长大,却也没有主仆那种生分,更像是姐妹一般,平日里二人对小姐照顾也算周道,如今已经让娟儿和月牙也帮着分担一些账务上的问题了。
王若烟当日并不在,而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务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回来的时候,江宁已经身中剧毒,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她虽与江宁是第一次见面就嫁给他,可终究是她的夫婿,若是江宁死了
现在看来,这一切倒是多虑了。
月牙嘟了嘟嘴,有些疑惑道:只是,这几日姑爷在院子里来回的跑
来回的跑?王若烟皱眉,却不知这个来回的跑是个什么概念。
月牙的脸微微红了红,站起身来,有些着急道:哎呀,就是,就是从院子的墙根跑到门口,再跑回来,一次能跑几十趟呢,每次都是大汗淋淋的,所以我才说姑爷的脑子可能
王若烟听到这里,虽不解其中味,但想起来,却也觉得有些好笑,侧过头去从窗户缝中看向了江宁的小楼,难道不应该是每日读书,三省吾身的吗?
姑爷的伤怕是还没有好彻底,这些天他若是要出去,你就跟着,若真是脑袋坏掉了,怕是在杭州城中会迷路。王若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道。
月牙知道了,小姐,你说姑爷的脑袋要是坏掉了,那可如何了得?娟儿在一边也是有些惆怅,也不知惆怅的什么劲儿。
江宁自醒来以后,除了出去一趟,确定自己的确是穿越了之外,在没有出过这别苑,也没有去过王若烟的小楼,除了折返跑之外,就搬了藤椅在小楼外晒太阳。
之前也学过一些跆拳道和军体拳,但却没有系统的训练,如今有了时间,倒是可以慢慢的捡起来,这个世界没有枪炮,没有核武,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危险,经历过生死的江宁,现在显然一副孱弱之状。
往后的日子似乎很是平淡,王若烟仍就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好几次都是午夜才看到小楼的灯光亮起,不一会儿又熄灭了。
江宁倒是逐渐形成了规律的作息,早起打一套军体拳,二十趟折返跑,之后洗漱,吃早饭,白天坐坐白日梦,翻阅一下书架上的书籍,临近傍晚,还是一套军体拳,加上三个一百,之后睡觉,倒也充实。
刚开始的时候身体还吃不消,几趟下来便已经气喘吁吁,江宁也知道强身健体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的是坚持下来,总是这般折返,并没有达到他的效果,总要出去寻一条合适的线路长跑才行。
姑爷,今天是要出去吗?月牙看江宁洗了脸,早已经摆好了碗筷,等在饭桌前。
饭菜每日都有些许变化,唯独那一小碟年糕是不变的,碟子不大,上面放着五小块儿年糕,摆在四个小菜的中间,也不显得突兀,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么摆放。
早晨就有四个小菜,这倒是一般人家难以消受的,虽然简单,但这时候的养殖业和种植业都不发达,还都是小农经济的模式,更不用说是大棚种植了。
江宁有时候会想,若是盖几个大棚,中上反季节蔬菜,定然也是价格不菲,可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能是惯性思维,看到什么都想到商机,这个毛病倒是要改一改了。
江宁坐下来,笑道:你怎么知道今日我要出去?随手拿了糕点,还是热乎的,其中散发出糯米淡淡的香气,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起来。
与月牙相处,也有月余,这小丫头虽说是王若烟的贴身丫鬟,年纪只有十五,但却出落的水灵,干起事来井井有条,原本还以为江宁脑袋怀掉了,可经过几天相处,却发现并没有,只是类似失忆了,也就放下心来。
想着江宁会有些书生之气,满口的之乎者也,但江宁为人随和,说起话来也丝毫没有那些公子的架子,二人的关系也自然不似上下级关系那般紧张,只是偶尔江宁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来,想着可能是姑爷家的方言,也就不去多想。
月牙站在江宁身前笑了笑:今天姑爷少跑了十趟,而且方才换了衣服,往常不是这样的,所以月牙想着姑爷是不是要出去转转了,毕竟在家中也有一个月了。
江宁将口中的年糕一口吞下,喉咙处发出咕噜一声,拍了拍胸脯,这才没有噎着:是要出去走走,浙南府杭州,应该不错吧
那可是,杭州是浙南府衙门所在,自然是浙南府最为繁华的,一条玉带河横贯其中,又有西湖美景,今日天气也不错,姑爷出去散散心也好。月牙如数家珍的炫耀着,旋即想起姑爷好歹也是读书人,这般说会不会显得有些轻看了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江宁喝了一口粥:照你这么说,是要出去看看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景,早就该看看了。
月牙见江宁并不在意,微微一斜脑袋:天堂?苏杭?
江宁一愣,笑道:天堂,家乡话,就是很美的意思。
那苏杭也是家乡话?
对,家乡话。
月牙奥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等江宁吃完了饭,已经是日上三竿,出了别苑,顺着长廊一转,便到了小楼后面的文源大街上。
此刻已然是到了杭州城中最热闹的时候,杭州城极大,至少按照月牙的形容,是极大的,四横四纵的主干道将杭州城划分成了二十五个大块儿,玉带河便从北入城,横穿杭州,到了西湖便停了下来,从西湖出去的水流,直接从南出了杭州。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开张,酒楼之中也是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江宁在前面走着,月牙便跟在身后,腰间一个鼓鼓的荷包,装的都是银钱,江宁若是看上了什么,月牙便去付钱,王家在杭州商界之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自然不会缺钱。
倒是在西湖边,江宁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