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宣本以为江宁只是才学之上有真知灼见,这才能进得去王爷府和驸马府,有能和齐云梦交谈良久,却在江宁三言两语之间把他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而后又通过诸葛孔明和司马懿这两个死对头提示他不能愤世嫉俗,自哀自怨,百姓就在那里,大夏朝也就在这里,如何施展抱负,机遇固然是重要的,但你自身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若是诸葛孔明没有实力,就算刘玄德三顾茅庐,也不可能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
江宁说出最后一句话,他才幡然醒悟,这才起身行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话果然。
赵礼宣道:若非今日得遇紫川兄,我还在梦中,当真是糊涂的很啊
江宁却道:赵兄本就是聪明人,既然心怀天下,那么哪里都是天下,书院是天下,朝堂是天下,江湖也是天下,多少才华承担多少责任,自古都是如此的,赵兄只需要等待,相信不久的将来,总归是有用武之地的。
承紫川兄美言赵礼宣坐回到座位上,举起酒杯敬江宁。
二人把酒言欢,说到了很晚,方才折返。
喝酒?赵礼宣?那个四年前的两榜进士?
呵呵,他倒是清闲,生意上那么多事情,他却能和赵礼宣喝酒说笑,也是难得。
青绣坊内,杨宇凡孙程思等人怀中抱着歌姬,听着其他人说江宁近几日的行踪,却是觉得越发的好笑。
现在清闲,可不是以后也清闲,现在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儿,再不折腾出点儿水花,自是没法交代的,哈哈孙程思笑道。
杨宇凡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就算是死撑着,也得撑过去才行,一个读书人,大家不会怪他的。
读书人怎么了?若是真才实学就滥竽充数,那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了。余小琴扭动着曼妙的腰肢,端了酒杯从楼梯拐角处走了过来,笑意盈盈。
呦,这不是小琴吗?今儿什么风,把您从闺房中吹出来了?杨宇凡看着余小琴走过来,拍了拍身边女子的屁股,那女子撇了撇嘴,只好走开了。
余小琴笑道:今儿不是东南风?我这窗户靠北,今儿风凉,杨公子切莫着了凉。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放到了杨宇凡的肩膀上。
杨宇凡浑身为之一震,这余小琴可是货真价实的头牌,今儿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主动上来,反手一拉,将余小琴一把揽进怀中:怕是小琴姑娘要着凉了,我帮你暖一暖可好?
余小琴扭动了两下,也就不再动弹了,端起酒杯,塞进了杨宇凡的口中:要事做生意,就得像杨公子这样才行,那个江宁我可是听说了,除了写了两首好词,什么都不是,一个文人,商场文坛皆无建树,否则怎么可能会入赘王家?
哦?看来小琴姑娘不在江湖,却知道的比我们都多啊哈哈杨宇凡朝着余小琴手上亲了一口笑道。
余小琴掐了杨宇凡一手,起身挣开了杨宇凡的怀抱:那也没有公子知道的多呀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余小琴这种头牌都是只卖艺的,自是不会陪客,今儿主动前来,也算是破了天荒了,户部的人即将来杭州的消息早已经是满城风雨,皇商只会从现在风头正盛的王家和占据头筹的杨家两家之中选出了,这一点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此刻便是抉择的时候了,无疑余小琴也代表了整个青秀坊的态度。
王若烟这几日已经能下床了,病好的比预计的要快一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也归功于江宁将所有的事情都抗了下来,并没有给王若烟太大的负担。
江宁回到家中,见王若烟屋里的灯还亮着,便上了楼,月牙去煎药,王若烟晚上没胃口,也没怎么吃,这会儿却是有些饿了,杏儿便去做些软粥,此刻都不在屋内。
相公回来了?王若烟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精神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见到江宁进了屋内,笑着打招呼。
江宁点了点头:本来书院那边一早就能回来的,遇到了赵礼宣,他在书院等了我一阵儿,之前也有些事情让他帮忙,便请他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今日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王若烟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相公不必与我说的这么详细的,就是去了青楼楚馆,也无妨的,毕竟相公是杭州第一才子,若是我管的多了,倒是觉得自己不好了。
江宁却道:我觉得还是说一说的好,毕竟你也有自己的权利和自由,并不是天生的就要遵守这些的,我们都是人,只是性别之分罢了,所以权利和义务都是相等的,可能我现在说这些,你还不是很明白,没关系,以后慢慢的就知道了。
王若烟撅了噘嘴:相公又在说这些我听不懂的天书了,什么权利义务性别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感觉应该是错不了就是了。
江宁想了想:这么说可能会好一些,你现在和我的相处方式好一些,还是觉得那些三从四德的女子与丈夫相处的方式好一些?
王若烟想都没有想:自然是现在你我相处的方式好一些。
那好在哪里呢?江宁又问道。
王若烟迟疑片刻道:相公不会强迫我坐不喜欢做的事情,凡事都会与我有个商量,若是反对,相公并不会坚持一定要做下去,自然是权衡了利弊的,但能够听得进去意见,也是极为难得的,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相公从来不去青楼楚馆,杭州第一大才子啊,不是应该经常去的吗?相公从来不去,的确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王若烟道。
这就是方才我说的平等了吧,基本上可以这么理解。江宁微微笑了笑。
其实,有些话一直都应该告诉相公的,只是后来机会不多,现在又出了这些事情,哎王若烟叹了口气,有些愧疚。
江宁轻轻的拍了拍王若烟的头笑道:是关于成亲的事情吧
江宁见她含蓄,索性直接挑开了说,免得她心中有所芥蒂,对于病情并没有丝毫的益处。
王若烟一冷,旋即道:相公怎么会知道?此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啊
江宁指了指王若烟微红的面庞:还用说嘛?都写在脸上了不是?
王若烟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旋即又叹了口气:哎,当日我并不知道相公是这样的才子,才做了那等愚蠢之事,现在想想,的确是我的不对,现在也只想着相公不怪罪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