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梦到了小院,却看芸霜也在门口,还未上前,芸霜便已经走了过来:齐院长,江公子到了,刚进去。
齐云梦看了看小楼,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几日,陆羽彤的情绪起伏很大,这么些年,却是第一次见到,深宫之中,每日见到的都是太监宫女之类,一些达官显贵,青年才俊在京城里却也鲜有能入陆羽彤法眼的,她是公主,看上谁是谁的荣幸,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皇亲国戚。
可这个人偏偏是一个赘婿,陆羽彤这种性子,只要是她看上的,必须要得到,绝对的控制欲已经形成,是不可能改变的,特别是在她这个位置上,想要江宁被休,而后再言其他?天下悠悠之口不会同意,王公大臣不会同意,官家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本就是无稽之谈,可陆羽彤却深陷其中,特别是诗会之后,江宁的表现和柳思思的出现。
柳思思,洛阳醉雨轩的花魁,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什么金银财宝没有过,能够精心打扮跟在江宁身后,红颜知己?这些她能够想到的,陆羽彤只一眼便能够想到,否则也不会在江宁醉酒后在房间呆了一夜,而这一夜,却也什么都没有想明白,反而越发糊涂了。
所以她也无计可施,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恋爱之中的女子都是狂热的,可以付出一起,只有江宁明确的反对,这件事情才能画上句号,今日江宁再不来,怕是公主殿下明日就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了。
你可知我今年多大了吗?陆羽彤背对着江宁问道。
江宁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宣纸用砚台压住:公主年方二八,刚过豆蔻之年。
今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寻常人家的女子,二十一岁已经成婚生子了吧,父皇也催过我,可是奈何没有中意之人。陆羽彤道:哪里像江公子,既有妻室,又有知己,着实令人羡慕。
江宁苦笑道:我若是说入赘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想必公主也会说我胡言乱语吧。
这倒是听说了,原本寂寂无名的江宁,新婚之夜重伤,差点命丧黄泉,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诗词不说,就连生意都做的有声有色,右相还专门提到了你,甚是惋惜。陆羽彤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哀伤。
江宁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公主知道的倒是清楚,我与右相也不过是棋友罢了,其他并无交集。
陆羽彤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反手却是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走到案前,拿出一根香来点燃:这香料,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这香是我从洛阳带来的,本以为用不上,今日你来了,你且闻一闻,这香如何?
江宁并未多想,只是对陆羽彤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有些意外,果然这种御姐流很不习惯,弄不好就要把自己当成个小奶狗养着,这他可受不了,转念道:无非就是植物加上香料吧,除了做成熏香,还可以是香皂,洗澡用可以杀菌保香,还可以用作香水,公主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做一些,公主临走的时候送给公主一些,可以试一试。
香皂?香水?陆羽彤轻捂着嘴唇微微笑道:你这想法倒是新奇,不过若是在洛阳,定然也会哄抢的,她们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洛阳是大夏都城,自然要比杭州富庶不少,此番江宁前来,是听闻温学海温大人出了事
陆羽彤上前两步:那你是担心我?
玉足却在裙底闪现,江宁这才发现,陆羽彤根本没有穿鞋,而是光着脚走过来的。
再过几日,我便要去金陵了,此番也是向公主辞行的,一别两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江宁说着,却是拱了拱手,算是辞行,同时也避开了陆羽彤的目光。
金陵?我知道,不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先盘下来吗?此事先不提,我有事要问你,你且抬起头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陆羽彤缓步走到了江宁面前,距离江宁仅有一步之遥。
江宁已然能够闻到陆羽彤身上的气息,微甜之中带着一股茉莉的清香。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出现在江宁的脑海之中,不对,这丫头有事儿
江宁猛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盯着陆羽彤,这一瞬与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感觉却是一模一样,陆羽彤的盛气凌人,江宁的寸步不让,稳压了陆羽彤一头。
陆羽彤的脚步瞬间停住,红唇微启,欲言又止,身上的长裙猛地落地,皓镧如月的长肩,修长凝脂的手臂,泉眼幽兰的锁骨,直接映入江宁的眼帘,抹胸之下,露出雪白小腹,长裙落下,一双玉腿在亵衣下若隐若现,玉足轻点,步步生莲。
我喜欢你,江宁,你究竟喜不喜欢我?陆羽彤紧咬红唇,双拳紧握,隐隐有些发白,看的出是下了极大的勇气的:今日你要给我一个答复。
眼前这香艳的一幕江宁前世已然见的太多了,甚至比这更香艳的也不胜枚举,只是眼前这个却与前世那些人不同,时代背景修养都已经变了,江宁对于女子的态度自然也改变了。
他与陆羽彤结识是因为帮右相的忙,之后被张恒兄弟所掳也是为了自己保命,而对于他来讲,根本没有想过会与高高在上的公主有什么瓜葛,论样貌,陆羽彤与王若烟和柳思思各有千秋,柳思思若是摄人心魄,王若烟便是温文尔雅,这陆羽彤就是十足的御姐。
公主殿下,还请自重,您是一国公主,我是一个平头百姓,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我乃是一赘婿,这种身份与公主有害无益,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有非分之想。江宁言辞凿凿,意志坚定,不由的往后退一步,可陆羽彤却朝前走了一步,三五步之后,却将江宁逼到了楼梯拐角处,江宁已然退无可退。
陆羽彤猛地跑了两步,双臂一张,如同葱根一般,原本就苗条的陆羽彤这几日又消瘦不少,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江宁只得又朝里面退,可陆羽彤仍旧是不依不饶。
公主殿下江宁停住脚步,皱眉喊了一声。
陆羽彤脚步顿了顿,可有朝前走了一步。
江宁一咬牙:陆羽彤
陆羽彤身躯微微一震,却听江宁道:你是公主,就好比我们那,一个穷小子,就算是哈弗的博士又如何?在那些诸如索罗斯家族之类的财阀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个打工人,家族千金青睐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不用说我就知道结果,更何况是现在,大夏朝,根本不可能,你也没有必要做这个出头鸟,我也没有必要逞这个英雄,什么官职,什么名号,我都不在乎,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有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有的是无可奈何,我说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