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么做,会改变很多东西。”女子否定江宁的观点。
“是会改变一些东西,但是,我不改变,总有人要去改变的,蒸汽时代的到来,会让整个世界都发生改变,坚船利炮、无端杀戮、流血千里、饿殍满地,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江宁皱眉问道。
女子却道:“万事万物都有自己轨迹,我们不能改变他们,顺其自然才行,若是没有坚船利炮,没有无端杀戮,有些东西又如何能够觉醒?有如何能够自主的发展,成为以后的样子?你这么做,无异于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罢了。”
历史唯物主义辩证观?
江宁脑海之中闪现出了这个词汇,这女子所说的,分明就是科技的两面性,从西班牙扩张到日不落帝国,从鸦片战争到甲午海战,两次世界大战之后,诚然改变了很多,但改变最大的,还是制度,是整个人类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甚至是社会主义社会的转变,这种转变你说是好是坏?
“现在看来,并不是,我并没有改变现在的社会制度,说实话,我也不想改变,因为这会对整个历史造成影响,但你想过没有,自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历史已经改变了,现在应该是什么时代?是北宋啊,你这天下楼又是什么地方?你的情报体系,已经对三个国家原本的平衡造成了影响,每一次情报的买卖,都有可能会引发蝴蝶效应。”江宁皱眉训斥道。
他可是学历史专业的,你在这儿瞎白活,岂不是小学生跟高中生比数学?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你口口声声说的不改变,却因为你的到来、风评楼的创立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这总改变微不可查,但任何一个函数的增量只要又变动,对于整个朝代和历史来说,都是一次地震,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吧。”江宁继续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矛盾……”
女子有些犹豫,仍然没有说话,因为江宁的观点,她无法反驳,她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告诉她,要尽量的抹平这种痕迹,所以在情报上,在皇室的一些斗争中,她都会选择平衡,尽量的与历史吻合。
但你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吗?当然不可能,首先他这个胭脂楼,就让整个社会的风气发生了改变,虽然现在正在着手弱化这个指标,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无法改变了。
“所以我说,我只是为了自保,或许会出现一些不可抗力我根本无法阻挡,我的发展都控制在我的手中,所以对你风评楼,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江宁耸了耸肩:“更不会告诉别人,这风评楼的楼主,不是大夏朝的,因为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会认为我得了失心疯,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现在,可以打开了吗?”
江宁指了指身前的牢笼,却见那女子抬了抬手,按动手中的机关,铁笼呼啦啦的拉到了房顶之上,吊顶重新铺了上来,与之前并无二异。
“你做什么我不管,可若是太过分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女子又道。
江宁呵呵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有没有长生之术?”
“自然没有,难不成你的生物白学了?”女子白了他一眼,不屑道。
“呵呵,那就成了,来这里的,应该是你的祖辈吧,他们把风评楼交给你,是因为他们时日不多了,我猜的对吧。”江宁忽的坐到了女子面前的椅子上,就像刚在老者和他的距离一样。
女子一愣,没想到江宁直接说出了要害,江宁见她犹豫,旋即笑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你是如何猜出来的?”女子眉心一皱,知道在江宁这里她并没有办法隐瞒,或许从一开始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母亲说过,只要有人来找天下楼的运行之法,问一些奇怪的问题,甚至是对天下楼的信息持怀疑的态度,应该就是和她一样了。
天下楼与风评楼一样,都是在大夏朝建立初期就林立在洛阳城了,若没有长生之法,那这第一任的楼主就不是眼前这一位。
那么她既然不是第一位,如何能够知道这么多穿越的事情?难道是只能选择穿越的人来继承楼主之位?从方才对江宁的态度来看,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穿越的却知道这么多,只能是至亲的培养了,从小教授语数外、政史地、物理化培养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对于这些问题也就很好理解了。
若这女子就是第一任楼主,那肯定有长生之法。
所以江宁这么说,相当于是说了一个悖论,无论女子作何反应,否定哪一种,就会直接肯定了另外一种。
从这个反应来看,应该就是江宁猜测的那样。
江宁起身:“今日受益匪浅,至少让我知道了,我并不是第一个,有可能也不是最后一个,或许很多年后,我会成为你背后人的样子,我的孩子也会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女子见江宁要走,皱眉问道:“要走?你不要答案了么?”
“不用了,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但也劳烦转告一声,迫不得已,我不会动手,只要我动手,还请风评楼高抬贵手……”江宁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去。
女子没有动,只是看着江宁。
江宁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的转过身来笑道:“原来你才是风月榜第一。”
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老者对于江宁走出来,着实是有些意外的,第二千寻见到老者这般神态,顿感不妙,体内真气散发而出,老者微微一愣,正要说话,却听得屋内传出了那女子的声音:“让他走吧,你拦不住他……”
老者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屋去。
江宁朝着第二千寻微微一笑:“走吧,信息准确,动手的就是安定邦的汪元奎,江湖的事情,这里应该也很全吧。”
二人却并未离开天下楼,反而是选择了“商”字之下的岔口,走了进去。
“他承认了?”一名美妇缓缓按动按钮,远处的风车缓缓转动,小桥流水之声缓缓出现。
这里,赫然是一座坐落在五层之上的庄园,那美妇身后,站着的正是方才的女子。
“是的……”女子将方才江宁所说的话,尽数复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离开时候的最后一句话。
“好一个江宁,我就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母亲,他会不会是个麻烦?”
“现在看,还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他很聪明,或许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