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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成立镇武司
    “镇武司?”

    “不错,我已经有了一支靖武军,就驻扎在青城山外的东山谷。”

    苏昌和眼睛一亮:“镇武司,靖武军……”

    “靖武军才区区三千多人,创业艰难,相信大家长能理解。”

    “由无到有,本是过程。”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北历镇武司的第一任指挥使。”

    就这样洗白上岸了?

    苏昌和满腹疑虑。

    不等他发问,萧洛转向慕雨墨:“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慕家家主。”

    慕雨墨不禁慌乱起来:“我怎么了?”

    “当年,你亲口下令慕九杀掉哑叔,我要跟你算这笔账。”

    “那是我们血榜的规矩,也是影宗下达的灭口命令。”

    “难道不是你嫉妒你的亲弟弟吗?他性格宽厚,在慕家深得人心,虽然你以长姐身份继承了家主之位,却始终不安,便趁机杀掉他。”

    “胡说!”

    慕雨墨全身颤抖起来,这是埋在她心底的秘密,是她自己也不敢正视的秘密,竟然被萧洛挖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雨霖,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姐姐真的是因为上头的命令!”

    哑叔纵横交错的脸上,看不出愤怒,却同样全身颤抖。

    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十多年前的样子,他不愿记住,却永远也忘不掉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

    熔炉中暗无天日的训练;

    不停杀人的任务;

    带伤回来的血衣和疼痛;

    慕家长辈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他陪伴慕家那些孤儿,教他们武功,替他们完成任务;

    最后是他与姐姐相依为命……

    直到他亲耳听到那个字:“杀!”

    为什么?

    慕雨墨回避着哑叔灼人的目光,强硬说道:“我身为慕家家主,不能因你一人徇私。”

    眼看双方冲突将起,苏昌和不愿节外生枝。

    他对慕雨墨使了个眼色:“雨墨,去向你弟弟赔罪。雨霖和你一母同胞,如今两人都活着,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提到父母,哑叔脸上一阵痉挛,眼中满是痛苦。

    萧洛走到他身边:“哑叔,跟你的委屈相比,我的事一点也不重要,你说要怎么处置她?我来动手。”

    顿时,所有人都望向哑叔,思归堂气氛凝固如冰。

    沉默。

    许久。

    慕雨墨露出绝望的表情,苏傀的黑伞开始缓缓转动,未曾出声的谢旧诚,一双大手慢慢伸向背后的刀柄。

    萧洛还是静立不动,但李凡忪的桃木剑抽了出来,飞玄暗自打量思归堂,防备着机关暗器。

    只要哑叔一个点头,此间便是人间修罗场。

    “啊~~”

    哑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接着从坐椅上跳了起来,冲向思归堂外面。

    他放弃了复仇。

    是姐弟的血缘亲情尚在,还是不想破坏萧洛的计划,不得而知。

    “我去陪着他。”

    “嗯。”

    飞玄追了出去。

    随着哑叔离开,思归堂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谢昌和终于露出笑意:“我们三家的嫡系血脉都不多了,现在保存实力为上,那些严厉的规则,我会酌情更改。”

    萧洛冷冷说道:“传我命令,镇武司不允许自相残杀,杀害同袍者不问理由,赐死!”

    尽管镇武司这个名字还很陌生,但萧洛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是让苏昌和心头一跳。

    他知道,从此刻开始,血榜两字永远消失了。

    等来了新时代的光明,也失去了旧时代的自由。

    他低低应了一声:“遵令。”

    萧洛对其余人说道:“你们暂且出去休息,我要和苏指挥使过一下财物数据。”

    “殿下真是雷厉风行。”

    慕雨墨嘟囔一句,和苏傀、谢旧诚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李凡忪追上他们:“喂,有没有人带我参观一下?”

    苏傀站住:“随我来。”

    李凡忪又叫道:“你这把大黑伞很碍事,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楚,再说现在又没下雨,快收起来吧。”

    “谁说没有下雨。”

    淅淅沥沥,果然有雨点打在伞面上。

    李凡忪震惊地抬起头,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一朵乌云,垂下来几丝细雨。

    “神奇。”

    他挠挠脑袋,跟在黑伞后面,慢慢领略起这片山谷。

    半个时辰之后,外面的风景已然看完,苏傀领着李凡忪来到一栋高大坚固的建筑。

    “这栋房屋怎么是圆形的?”

    苏傀反问:“角斗场听说过吗?”

    “没有。”

    “那你很幸福。”

    苏傀推开门,里面竟然又空又大,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四周是一间间小屋子。

    “这里便是培养新杀手的熔炉,那些孩子住在小屋子里,每天出来角斗一场,赢者才有饭吃。”

    “啊?”

    李凡忪有些发愣:“他们不都是你们三家的子弟吗?为何要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

    “打不赢的趁早退出杀手行列,总比死在外人手中强。”

    “那被淘汰的孩子又去做什么呢?”

    “被淘汰的孩子多半都残了,便在总部或分舵做些打杂的事,浆洗烹饪,劈柴喂马等。”

    “哦,那还好。”

    李凡忪穿过中间的空地,走近其中的一间小屋子。

    “怎么是精铁打造的?”

    他摇晃着门窗。

    “防止他们受不了这种痛苦而逃跑。”

    忽然之间,疾风掠过,一把小剑从窗棂中刺出,又快又狠地刺向他的心脏。

    李凡忪急忙侧身,小剑已经将他的道袍划开了一条口子。

    苏傀声音中露出一丝赞许:“这是我们苏家的孩子。”

    “好家伙,把小道吓了一跳,快出来看看多大了?”

    “苏无垢,九岁,一品境。不必看了,杀手不愿让人见到真面目。”

    这间小屋不仅很小,而且很黑,铁门关得死死的,铁窗之间的缝隙不过五指宽。

    “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是。”

    “那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天赋最好的,每月一场,连胜三十六场就可以离开熔炉,接取任务。”

    李凡忪追问道:“天赋差的呢?”

    “差的,累积到一百场胜利才能离开。”

    李凡忪屈指计算:“一年十二场,哪怕半赢才六场,岂不是要十五年才能走出这个小黑屋?”

    “不错,血榜很多人,直到二十多岁才第一次踏出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