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电影界也有着类似的传说,被禁的电影才是好电影。
如果以这个标准来算,天朝最好的电影是哪部不好说,但最好的导演,绝对只能在娄晔和贾樟可之间决出。
别的导演是顶多有一两部电影被禁,可这两位就不一样了,只有一两部电影没被禁。
尤其是……
秦慕楚看了眼长相和刘罗锅的扮演者李保田老师有几分相似的娄晔,这位更是“禁片之王”,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还处于禁导时期吧?
“我们打算去酒吧喝几杯,秦导要不一起?”
就在他思考之际,王晓帅发出邀请。
“啊,不了。”
秦慕楚自觉和六代导演尿不到一壶去,再者没准人家只是客气一下,便摇摇手婉拒:
“我昨晚半夜才到戛纳,时差还没倒过来。”
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王晓帅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多说,笑着道:
“那就改天,反正戛纳时间长,哈哈。”
“一定,一定。”
……
“脾的?”
“啤的,洋酒喝不惯。”
“哈哈,你还喝不惯?”
王晓帅一边笑,一边对着酒保点酒。
“法国导演喝不惯洋酒,这不是笑话嘛?”
话比较少的贾樟可也笑着来了句。
说是半个法国导演也没错。
接过酒保递来的大啤酒杯,笑骂了句:
“我大老远来看你们就被这么对待?”
“得了吧,我们不在我不信戛纳你就不来看了。”
王晓帅一语戳穿,贾樟可也笑眯眯地点头表示赞同。
“我……”
娄晔一时间还真有些语塞。
确实,就算王晓帅和贾樟可没参加戛纳电影节,他也会来。
没别的,到这儿能看到世界各国的优秀电影。
不过两个朋友的参加也让他到戛纳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话不多说,他举起酒杯:
“来,走一个。”
“走。”
玻璃杯子碰撞声响起,一大口啤酒下肚,接着就是三声整齐的“哈~”。
“可惜没花生米。”
娄晔啧吧啧吧嘴,感慨一声又看向王晓帅:
“咱仨好不容易聚一聚,皓子都没带,怎么还喊秦慕楚一起?”
“伱说为什么?不为了你吗?”
王晓帅没好气道。
“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娄晔疑惑的眼神,王晓帅无奈地摇摇头:
“你禁导那事不得找人问问?”
说起这个,娄晔露出不俞的神色,倒不是对王晓帅,而是禁导这件事,闷声道:
“明年不就解禁了吗?还有什么问的。”
“你确定明年能解禁?”
王晓帅反问,又叹了口气:
“别人被禁了,老老实实认罚,或者打一些擦边球。你倒好,国内被禁了直接去国外拍,这也就算了,关键你又偷偷回国内拍,你是糊弄傻子还是故意挑衅?”
娄晔虽然06年被禁导五年,可这期间作品不断。
有些是纯粹的法国片,制作方、演员都是法国的。
而有些则是贴法国牌的天朝货了。
比如《春风沉醉的夜晚》。
天朝团队,天朝演员,在天朝拍摄,但却是法国电影。
整个电影拍摄过程担惊受怕,因为并没有获得拍摄许可,也没和电影局报备,所以都是用DV机偷偷拍的。
这种行为无疑是把电影局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属于严重地不服管教。
王晓帅挑着眉毛: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因为嫖)娼出局子,后脚又因为盗窃关进去。”
“滚你娘的蛋。”
娄晔被逗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又浮现担忧。
这不是没可能。
也许他解禁之日,就是新的封禁之时,电影局要是真给他来个无缝衔接该咋整?
“可是这和秦慕楚那小孩有啥关系,他电影局有门路?”
“啧啧啧。”
娄晔不明白王晓帅怎么表情突然就变得嫌弃起来,锤了下他的胳膊:
“问你话呢。”
王晓帅还是没说话,给了个不屑的眼神,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娄晔看得额头出现三条黑线,就要骂人,贾樟可说话了:
“汤惟就是他帮忙解封的,你说有没有门路?”
“汤惟解封了?”
对圈内消息不灵通的娄晔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愣了下后又惊讶地道:
“他关系这么硬?”
当年《色戒》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圈内许多人都呼吁要求解封汤惟,当时还弄了个解封汤惟联名申请书,他也签名了。
但结果就是申请书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么多人一起发力都没办成的事,就让秦慕楚一个人给办成了?
“电影局姓秦的领导……秦主任?他家代代都是没把的啊,难道是哪位的外孙?要不就是私生子……”
听着娄晔越来越离谱的碎碎念,王晓帅忍不住开口了:
“你积点口德吧,人家正儿八经的孤儿。”
“那凭什么?”
娄晔心理不平衡了。
都是天朝导演,怎么说话的份量差这么大?
“凭什么?凭人家要奖项有奖项,要票房有票房,又乖又能做出成绩,你要是领导你喜欢谁?”
“……”
娄晔被王晓帅一语致死。
是啊。
这就像女人一样,一个活好,另一个活也好,同时还听话、长得漂亮,这选谁不用所说。
郁闷地把杯中啤酒一口喝完,酒杯“啪”的一声落在吧台上:
“我就这样了,改不了。你们能改?”
这下子王晓帅和贾樟可都沉默了,端起酒杯向嘴边送去。
是啊,他们谁能改呢?
……
和王晓帅几人分别后,刘汐茜和曾离穿着礼服不方便,就坐车先回去,而秦慕楚则和张沫步行欣赏欣赏戛纳的夜景。
不知是不是电影节的缘故,戛纳路边的树上都缠绕着彩灯,加上城市里的霓虹灯光,将黑夜照得五彩缤纷。
虽然已经晚间十一点,但街头行人仍旧很多,不少人拿着相机在各处停留拍照。
张沫绕过一处拍照的人,跟上秦慕楚:
“你好像刻意不想和他们有交集?”
秦慕楚知道这个“他们”指得是王晓帅几人,也不否认:
“和他们不熟,而且我酒量也不行。”
“也是。”
张沫点点头,走了两步又问道:
“小秦,你应该看过娄晔和贾樟可的电影吧?”
“看过两部。”
作为导演,博览电影是基础的,而第六代导演中最拔尖的两位,他们的作品秦慕楚自然不可能没看过。
“就两部?”
张沫有些惊讶,
“我爸说你经常看国内外获奖电影,他们的电影不是经常在‘三大’获奖吗?”
秦慕楚确实有刷电影节电影的习惯。
毕竟电影那么多,总得有选择的看,而上过电影节,拿过奖的电影无疑是优先级最高的。
国内拿过奖的电影他基本都看过,可偏偏娄晔和贾樟可的电影,他看的很少。
一人看了一部后,就没再看过。
而原因嘛……
“我不是很喜欢他们的电影风格……”
顿了下,他又道:
“不止是他们俩,实际上所谓第六代导演的作品我基本都看得很少。”
“为什么啊,第六代导演不好吗?”
张沫来了兴趣。
她回过也有两年了,对国内的电影也了解不少。
天朝的第几代导演的划分是没有标准定义的,一般都是约定俗成的说法。
一代导演是二十年代的,第二代导演是三、四十年代的,第三代导演是六十年代的,第四代导演是“特殊时期”前毕业于BJ电影学院或各电影厂培养出来的。
这些距离当今时代都太过久远,而且基本也都不在世或者退出这个行业了。
接下来就到了当下天朝电影界的“主力军”——第五、六代导演。
第五代导演,电影学院78班毕业的一批导演,也就是陈恺歌、张一谋那批。
再之后就是第六代导演,八、九十年代的,代表人物有娄晔、贾樟可、王晓帅等等。
第五代导演荣誉满身,第六代导演也不差,奖没少拿。
怎么你就有点看不上他们的意思呢?
“也不是不好,就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电影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电影里各种人性与社会的黑暗面,太压抑了。”秦慕楚说道。
“那这么说我爸他们早起的作品你也不喜欢了?”张沫又问。
要说揭示人性与社会的黑暗面,第五代导演可没少干。
“不一样。”
秦慕楚摇头,
“老头、瑟父……咳咳,恺歌导演他们、还有田导他们的作品我都看过,而且基本都不止一遍。
虽然都是揭示人性与社会的黑暗面,但是怎么说呢……表现形式不一样,内核也不一样。
第五代导演拍的是土地和传统文化,第六代导演拍的是都市和边缘生存者。
一个是国家民族,另一个是个体或者说一小部分群体。
前者基本所有人都能共鸣,而后者,相对来说就比较小众了。”
张沫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倒是没想过五、六代导演的区别,这么一听,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
随之她又有些疑惑: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嗯……我觉得和导演吸取到的成长养分不同有关。”
秦慕楚想了想说道:
“第五代导演那个年代,土地和民族文化气息重,离封建旧社会离得近,作品自然也带上了类似的气息。
而第六代导演成长的年代,已经开始都市化了,当时最大的苦难就来源于进城打拼的普通人,这些都被不自觉的反应在他们的作品里。”
不知不觉,他俩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
张沫思考片刻看向秦慕楚:
“那咱们这代导演呢?”
虽说她现在还不是导演,但正式执导是早晚的事,想到自己未来的导演之路,不由得有些迷茫。
“咱们这代……”
这个问题还真把秦慕楚问到了。
“不知道,还是交给我们下一代的导演去总结思考吧。”
……
5月13日。
戛纳影展的第一天,秦慕楚一行人起了个大早,出发前往影节宫。
离得不远,因此几人也没坐车,步走着去。
“你不知道范水水现在在国内有多火,媒体都报道疯了,龙袍啊!”
听着手机中杨蜜激动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穿龙袍的是她。
“我听说已经有很多大牌的时尚资源都找到她了,现在好多媒体都喊她‘范皇’。”
“范皇?”
秦慕楚终于说话了。
“嗯,都穿龙袍了可不是范皇吗?”
“……很多媒体?”
“铺天盖地。”
沉默片刻,秦慕楚啧了啧嘴:
“可真有野心……不过她要是范皇,那巩利姐是什么?”
娱乐圈女明星中被称“皇”的只有巩利,这可是凭实力打出来的,没人不服。
而范水水走个红毯就称“皇”了,这不是搞笑嘛。
“不管怎么说,反正范水水现在风头大盛,圈子里好多人都考虑要出国走走红毯,尤其是各大电影节,能升咖,没准儿还能得到资源。”
听着杨蜜的话,秦慕楚皱起了眉头。
靠走红毯升咖得资源,这算什么,“毯星”吗?
再者说,没有入围作品、又不是受官方邀请,跑去“蹭红毯”一直是种很low的行为。
不由得提醒道:
“不管别人怎么做,咱们公司的不允许干这种事。”
“放心吧,这么掉价的事儿蜜姐肯定不会允许的。”
又说了会儿,秦慕楚便结束了和杨蜜的通话。
“蜜蜜说红毯的事?”
“神算。”
秦慕楚对曾离竖起大拇指。
曾离白了一眼,哪是神算,完全是了解杨蜜八卦的性格。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电影宫外,根据公示牌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情书》的展厅。
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入。
秦慕楚几人来得算比较迟的,排在队伍末尾。
秦慕楚拿出手机,给秦皓发了条短信:
“到了没?”
秦皓怎么说也是电影男二,首映还是要参加的,这也是昨晚就说好的。
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电话就响起,接通后秦皓的声音传出:
“秦导,我们在里面了,你们来了吗?”
“我们也到了,在门口检票。”
秦慕楚回了句,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秦皓说得是“我们在里面了”,还有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