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报纸，是你故意送去古灵阁吧。”
离开魔法部之后，克里斯饶有兴趣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上面也不是原本的内容，而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吧。”
“啊，你看出来了？”凯尔笑了笑，“都是丽塔斯基特弄的，她说自己早就想单独出一期报纸了，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不过，看样子她的业务水平并不怎么样。”
“是啊，内容太单调，不只是我，斯克林杰也看出来了。”
克里斯说，“如果妖精能沉得住气，等猫头鹰把真正的《预言家日报》送过来，大概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
“它们沉不住气的。”凯尔耸了耸肩道。
妖精看不起巫师，自然也看不起巫师的报纸，即便每天都会看，也只是为了掌握必要的信息罢了。
指望它们像克里斯和斯克林杰一样深入了解《预言家日报》？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看到熟悉的报纸，排版，字体之后，妖精们根本没有怀疑那些《预言家日报》是假的。
“真不错。”克里斯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让妖精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古灵阁大概是不会欢迎你了。”
“无所谓。”凯尔说，“反正我的钱都在自己手里，也用不着古灵阁……”
“噢，我差点忘了。”凯尔一拍额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红宝石晃了晃。
克里斯有些疑惑地看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等他问呢，眼前一道黑影就嗖地一声冲了过去，猛地抱住凯尔的手。
当克里斯看清那道黑影的样子后，忍不住出声道：“嗅嗅？”
“嗯。”凯尔拎着嗅嗅的后脖颈把它提起来，随手把用石头变成的红宝石塞进它肚子上的内袋里，同时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箱子。
克里斯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好像有点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你说自己丢了加隆，该不会……”
“啊，没丢，都在这里面呢。”凯尔打开箱子，那一堆金灿灿的光差点晃得克里斯睁不开眼。
只是还没等他看仔细呢，旁边嗅嗅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扒着金币就往内袋里塞。
凯尔也没有阻止它的打算，就当是奖励了。
在去圣芒戈的路上，他就趁机把带着箱子的嗅嗅放了出来。
这种神奇动物有个缝就能钻进去，傲罗和妖精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它。
不一会儿，小家伙就把所有加隆都塞完了，随后一脸幸福地坐在地上，晕晕乎乎的，好像喝多了一样。
这……克里斯咂了咂嘴，皱眉道：“你这么坑妖精，不怕它们报复你吗？”
“不怕啊，反正它们也不可能知道。”凯尔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我针对的就是妖精。”
“因为它们的态度？”克里斯问道。
“嗯。”凯尔点点头。
“奥伦的变化咒并不算高明，我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妖精却没有看出来。
“这或许是它们疏忽大意，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我不信它们是无辜的。”
“你是说，妖精和食死徒……”
“应该不会。”凯尔摇摇头，“神秘人看不起妖精，在他看来，不管是妖精，家养小精灵，还是狼人，都和牲畜没区别，连奴仆都不是。
“就像芬里尔格雷伯克，一个狼人首领，怎么着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了，居然连黑魔标记也没有，这就证明神秘人根本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妖精应该也差不多，神秘人根本不屑于招揽它们。”
“而且妖精也不傻。”凯尔继续说道：“它们很清楚，知道只有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管谁赢，古灵阁都不会受到影响。”
“但它们的态度和想法就不一定了。”凯尔眯了眯眼睛，“妖精心里应该更想让神秘人赢。”
“因为食死徒不讲规矩？”克里斯接话道。
“是。”凯尔说，“食死徒残暴，嚣张跋扈，更重要的是他们仇视麻瓜，当《麻瓜保护法》成为废纸的时候，妖精敛财会更容易。”
“你想的还挺多。”克里斯看了凯尔一眼，“这算是魔法部的工作了吧。”
“只是一部分而已，算是能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凯尔摊了摊手。
“那另一部分呢。”克里斯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能摆出来的理由是什么。”
“找妖精的麻烦。”凯尔也没有隐瞒，“这次也就是我，如果换成其他巫师呢，会不会在没有了利用价值后被食死徒灭口。
“再说了，我取个钱遇到这么多事，一点好处没有就完事了？不可能，这六千加隆就当是好处费了。
“我出手可是很贵的，妖精不吃亏。”
六千加隆还不吃亏？
克里斯挑了挑眉，说真的，就算邀请邓布利多，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给霍格沃茨捐个两千加隆……邓布利多绝对不会拒绝跑一趟的。
“除了这些，就是我看不惯它们折磨火龙了。”凯尔小声说道：“你没见到，那条铁肚皮的样子有多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鳞片，明明是体型最大的火龙，却被一个铁片声吓得瑟瑟发抖。
“要是换成海格在现场，他能把那些妖精生撕了塞进石头缝里。”
克里斯神情迅速冷了下来。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只听凯尔的描述，也能想到那条铁肚皮遭受到的折磨。
作为纽特的学生，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司长，克里斯同样对妖精的行为感到厌恶。
这一点，他和凯尔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六千加隆……要少了。
“那条龙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凯尔说，“不过这会儿应该快被养龙人送到罗马尼亚了吧，之后我会给火龙保护区捐六百加隆。希望它能恢复过来。”
“才六百加隆？”克里斯挑挑眉，“你可是赚了六千呢。”
“六百加隆还少吗？”凯尔不可思议地转过头，“这都抵得上你这个司长三个月的薪水了吧，给一条火龙治伤调养，绰绰有余。”
克里斯被怼得哑口无言。
好像还真是这样。
而且被凯尔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箱子里的加隆，再加上妖精的赔偿……凯尔一下就有一万两千加隆。
一万，两千？
这个数字有点不对劲了吧。
他一个月薪水也才二百多加隆，而且还是当上司长之后才涨到了这么多。
结果他儿子的存款，居然是他五十个月的薪水？
克里斯脑袋有点晕，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哪来那么多钱？”他忍不住问道。
“说来话长，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凯尔说，“总之都是正当手段得来的，邓布利多教授可以作证。”
“嗯……好吧。”
听到凯尔搬出邓布利多，克里斯也就没有再问了，努力接受着凯尔比他还富裕的事实。
不行，还是接受不了！
克里斯叹了口气，主要还是对比太明显了。
想当年他刚毕业那会儿，不说穷得叮当响，但全身上下也摸不出几个金币，给黛安娜买件礼物都得精打细算。
凯尔倒好，刚毕业，身上的存款就已经比他还多了。
是真比他多……克里斯虽然没有仔细算过他的存款，但最多也就一万加隆出头。
黛安娜的可能会更多一些，众所周知，缄默人的待遇是魔法部最好的，薪水更是他的两倍还多。
但问题是，凯尔才刚毕业啊，这难免让克里斯生出一丝挫败感。
凯尔并不知道克里斯在想什么，见他一直不说话，还跟着自己越走越远，忍不住问道：“爸爸，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就这么离开合适吗？”
“啊？”克里斯回过神来，“哦，没事，赫希底里群岛的工作可不算轻松，我今天算是休假。”
“那你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先回家吧，等亚瑟下班后跟他喝一杯，再好好补个觉。”
“这么说你现在没事？”凯尔问道。
“应该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凯尔说，“如果你没事的话，要跟我去对角巷看看吗？我在那里开了一个店铺，你不是司长吗？认识的人多，有机会帮我介绍几个顾客。”
“噢，好啊……”
“等等……”克里斯猛地停下脚步，表情奇怪，“你在对角巷还开了一家店？”
“是啊，有一段时间了。”凯尔表情淡然地说道：“就是你和妈妈最近一直很忙，找不到机会告诉你们。”
克里斯缓了好一会儿。
合着他刚才还想少了，凯尔除了一万多加隆的存款，居然还有一家店！
他的钱真是好道来的？
克里斯有点怀疑了。
带着一探究竟的心思，他便跟着凯尔去了对角巷。
……
克里斯想过很多种可能，在他看来，凯尔最多也就是和韦斯莱兄弟一样，开一家魔法物品商店。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包括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靠卖地图之类的小玩意儿赚了不少，连零花钱都不需要给了。
可是当克里斯踏进店铺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尤其是注意到那些东西下面的标价后，更是让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颗‘葡萄’十加隆，确定没有标错价格吗？
还有一根羽毛笔，什么玩意居然要三十加隆……哦，雷鸟的羽毛啊，那没事了。
同样作为一个神奇动物方面的专家，克里斯一眼就认出了那根浅棕色的羽毛来自于雷鸟，而且还是第一对翅膀尖上最长的一根羽毛。
这个价格倒是没问题……就是，这玩意儿属于违禁品吧，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他这个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司长面前？
这合适吗？
还有莫比克乌贼墨汁，更刑了，这俩加一起都不需要罚款了，直接去阿兹卡班报道吧。
“失误失误……”
顺着克里斯的目光，凯尔飞快地走上前，把下面的价格牌扣了下来。
“这是非卖品，展示用的。”
克里斯狐疑地转过头。
“我保证，这些东西来历绝对干净，而且完全不违法。”凯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克里斯冷笑一声。
不违法？
除非是六十年前弄到的，那确实不算违法，但那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呢，凯尔怎么可能弄到。
“邓布利多教授可以作证。”凯尔说，“不信你去问他。”
“我会的。”克里斯沉声道。
哪怕凯尔是他的儿子，也不能公然售卖违禁物品。
不过他也相信，凯尔敢堂而皇之地把那些东西摆出来，一定有足够的底气，就像凯尔之前做过的一些事，虽然不道德，但一定不会违法。
对此他还是有信心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东西又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邓布利多给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没什么关系。
以邓布利多的年龄，有点特别的存货也很正常。
带着某种心思，克里斯把货架上的五根羽毛笔和八瓶墨水全都没收了。
美名其曰，证物。
但凯尔心里明白，那些东西他八成要不回来了……没别的理由，就是单纯对克里斯人品的了解。
算了，就当付广告费了。
凯尔叹了口气，继续陪克里斯参观店铺。
好在除了羽毛笔和墨水外，其他那些比较敏感的东西他都没有摆出来，最多也就有点在边缘横跳的，克里斯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五分钟之后，他再次看向凯尔，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抓住了邓布利多教授什么把柄。”
“啊？”凯尔眨了眨眼。
“别跟我装傻。”克里斯说，“你要是没有把柄，他会给你这么多好东西？”
凯尔张了张嘴。
合着克里斯是觉得这里的东西都是邓布利多给的？
嗯……行吧，也省的他解释了，毕竟这事要是真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买这些东西的人……多吗？”
“不多。”凯尔摇摇头，“因为不确定来路，很多人都不敢买，怕被魔法部算账。”
“这是当然的。”克里斯皱了皱眉，“你这家店开多久了，魔法部就没人来检查吗？”
“有啊。”
“那这家店为什么还能开着。”
“因为来的是弗雷德和乔治。”凯尔说，“一周前来的，我让多比给了他们每人五十加隆，他们就走了。”
“……”
懂了，沆瀣一气是吧。
难怪凯尔那么热衷于把弗雷德和乔治送去魔法部上班。
克里斯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不过他同样也明白，韦斯莱兄弟并不是因为那五十加隆，而是同样相信凯尔不会这么正大光明地去挑衅《巫师法》。
这也算是朋友之间的默契。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亚瑟的。”克里斯说。
凯尔嘴角微微上翘，又很快恢复了，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为了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办一个能合法出售这些东西的证明。”凯尔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给行个方便呗。”
“可以。”克里斯倒是没怎么犹豫，“但我必须先了解这些东西的来历。
“距离魔法部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会去霍格沃茨一趟，如果邓布利多教授肯为你担保的话，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就能把文件准备好。”
克里斯眼角一瞥，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包装。
那是他上学时候吃的糖果，畅销近百年的经典款，只是后来蜂蜜公爵换了老板之后就停产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看到。
再看看价格……三加隆一盒，翻了二十倍不止。
克里斯伸出手，很自然地把那盒软糖拿下来，捏起一粒扔进嘴里。
还是原来的味道，居然一点没变。
克里斯有些惊讶。
他开始有点相信凯尔的说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想弄到这种停产的糖果，可比违禁品还要困难的多，更别说味道也一点没变了。
正常情况下的糖果可没办法保存二十年，哪怕用魔法也不行……也没有巫师会这么做。
“不过我只能出文件……”克里斯又捏了一颗糖果扔进嘴里，“……莫比克乌贼墨汁属于C类禁止贸易物品，需要部长签字才能生效。”
“这个没问题。”
凯尔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刚刚才给魔法部弄到了三万加隆的资金，一份文件而已，再加上邓布利多的保证，阿米莉亚博恩斯应该不会为难他。
这么一会儿时间，克里斯已经吃完了一盒软糖，又熟练地拿了第二盒。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在1899年买的。”凯尔说。
“噗！”克里斯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问，有必要讲笑话吗？”
“你不知道？”凯尔疑惑地看着他。
“知道什么？”
“算了，没什么。”凯尔摇了摇头。
他想到克里斯前段时间忙得连人都见不到，估计麦格教授也没时间告诉他这些。
“你不是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吗？他应该会告诉你的。”凯尔说。
严格来说，他去救邓布利多的事属于机密，但克里斯毕竟是他爸爸，邓布利多没理由，也不能瞒着他。
等他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行吧，我现在就去。”克里斯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只是他刚到门口却再次折返了回来，又从货架上拿了两桶多味巧克力，和三盒软糖。
“过分了啊。”凯尔脸色有些不好看。
“给你妈妈拿的。”克里斯理直气壮地说，“她也喜欢这个。”
“是吗？”凯尔眨了眨眼，“那你都拿去吧。”
没有任何犹豫，凯尔直接把货架上的糖果都装进一个袋子里，递给了克里斯。”
“别偷吃啊。”他提醒道：“我会问妈妈的，要是数量不对，你得按原价付款。”
“你，你认真的？”克里斯瞪着眼睛，“我这可是在帮你的忙。”
“所以呢。”凯尔同样看着他，“我走的是正规流程，为什么要给你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