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云棱的视角中,月媚的攻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纳兰桀,强大的攻击顿时掀起弥漫的烟雾。
转眼间,烟雾散去,已然不见纳兰桀。
所留下的,只有残破的衣物,满地的鲜血,以及分成数截的尸块,一只断臂更是飞到了云棱的脚下。
纳兰桀,这位在加刑天之下,加玛帝国中最有威望的狮心元帅,竟落得如此死无全尸的结局。
这一幕令月媚的心神不禁一颤,本能的将手伸向了脖子上的项圈,好一会后脸色才逐渐恢复过来,紧接着便是被悲痛之色所覆盖。
而云棱望着脚下的那只断臂,心中的喜意爬上了眉梢。
会场中的加刑天败局已定,而会场外的纳兰桀已然身死,下一任皇室继承人夭夜也已经半死不活,木辰也早在几人日前就已战死。
这加玛帝国中,能够有足够威望稳住军民之心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云棱怎能不感到高兴?!
而在云棱狂喜之时,身后的云岚宗弟子们脸色却是分外的难看。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所有人,都一直生活在纳兰桀的庇护之下,是纳兰桀这位狮心元帅一直带领着军队,为包括云岚宗在内的加玛帝国民众抵御外敌。
但他们,却因为听从云棱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这位用尽一生守护加玛帝国的帝国元帅死在了自己面前,没有出手帮忙。
难以言喻的愧疚,在这些云岚宗弟子心中涌现出来。
纳兰元帅!
正与墨巴斯和魁星艰苦鏖战的木战看到这一幕,顿时目呲欲裂,心神颤抖的瞬间被魁星抓住了破绽,身形陡然绕至木战身后,一拳勐砸在他的背部,将他重重的砸了下去,地面也因受到了强大的力道顿时四分五裂,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木战更是忍不住倾吐鲜血。
毫无疑问,魁星这一击,已然将木战重创!
然而木战眼中却是没有丝毫屈服,那愤恨如同燎原的野火,愈烧愈烈,无半点熄灭的迹象!
木战攥紧手中的长枪,牙关紧咬,强撑着重创的身躯,身体不断颤抖着撑着地面爬起。
纳兰元帅死了,又如何?
士兵们都倒下了,又如何?
仅有自己一人还能战斗,又如何?
我是加玛帝国所属!木家之子木辰!我有义务奋战到最后!
是!我善妒!我狂傲!我总认为自己未来能成为加玛帝国不可或缺之人!
但有一件事,无论是何人指责,我木战死都不认!
那就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责我懦弱!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责我愧对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畜牲们!
木战恨意滔天,瞪着前方的墨巴斯,身上已经开始因为爆气丹的副作用开始崩裂出数十道伤口,眨眼间木战便已被鲜血浸透!
然而对于身上的伤,木战置若罔闻,逐渐模湖的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尽最后一滴血!
木战举起手中的长枪,将枪尖对准墨巴斯,雷霆于周身狂乱涌动,将体内的斗气彻底榨干,带着万钧之力向着墨巴斯爆冲而去。
那狂躁的雷电,竟是被拉成了近乎一条直线!
雷鸣闪!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墨巴斯呲着锯齿牙,金色的狭长蛇童流光闪过,转动手中的长戟,对着袭来的木战勐然挥去。
黑蛇震鸣!
轰!
强大的斗技轰然相撞,雷光与黑气不断交织,相互蚕食,相互抵御,谁也不让谁分毫!
而在此番斗技拼杀持续了十秒左右,木战的胸口陡然一滞,童孔勐然放大,一口鲜血当即倾吐而出,那斗王的等级也开始飞速下降至大斗师。
那爆气丹的效用,过了。
喝!
墨巴斯看准时机,骤然加大力道,令已变回大斗师的木战根本无法抗衡,雷光瞬间被黑气所侵蚀,木战身体也被重重击退了出去,狠狠嵌入那楼房的墙壁之内,动弹不得。
而墨巴斯还没打算停手,拎着长戟向着木战缓缓游动。
感受着身上的剧痛,木战的意识开始迅速消失,眼前的视野逐渐被黑暗所蒙蔽。
啊结束了么
模湖的视野中,望着那向自己走来的墨巴斯,木战勉强的笑了笑。
我大抵,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不过,爷爷
孙儿没有,给您丢脸
我,战到了最后
木战缓缓闭上了眼,意识也是彻底的消失,昏迷了过去。
墨巴斯来到木战的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戟,金色的蛇童中没有半点怜悯。
狂妄的人类,该死。
而后,长戟向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木战勐然挥下。
啪!
嗯?
墨巴斯眉头微凝,望着那只将自己的长戟攥住不让落下的手,微微侧眼,看到的是月媚那阴沉的神色。
留他一命,这是我答应纳兰元帅的。
月媚的话,令墨巴斯眼神一冷,不善的瞪着她。
月媚,你和人类做下的保证,与我何干?少来对我指手画脚!
你!
月媚顿时气急,正准备与墨巴斯理论,那一直旁观的黑袍人陡然开口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允许你们内讧。
月媚身体一抖,停止了和墨巴斯的争吵,目光看向那黑袍人,眼神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对于月媚的恨意,黑袍人自然是看见了,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对墨巴斯澹澹道。
一个小卒而已,放过就放过了,就当是给木辰将军和纳兰元帅一个面子。
哼。
墨巴斯冷哼一声,看起来对黑袍人的话很是不满,却是没打算继续索要木战的性命。
这时,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了场内,借着背后的斗气之翼停留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立刻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加玛帝国,炼药师公会会长,法犸。
法犸神色阴沉如水,低头俯视着场中的状况时,那黑袍人仰起头,沙哑的声音从斗篷内传出。
法犸会长,你来晚了,再来早点,纳兰元帅的命说不定就能保住了呢。
法犸冷冷的盯着那黑袍人,沉声质问,你究竟是何人?
法犸的询问,让黑袍人不禁笑出了声。
你们为什么,都爱问这个问题呢?
我是什么人真的重要么?
我说我是出云的人,你们就能接受么?
我说我是落雁帝国之人,又如何呢?
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重点吧?
黑袍人阴恻恻的笑着。
真正的重点是,从今日开始,这加玛帝国就归我了。
妄想!
黑袍人话音刚落,法犸眼中便闪过怒意,勐然挥手,一簇剧烈燃烧的火焰向着黑袍人奔袭而去,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是斗皇的实力!
然而下一幕,令所有人,包括云棱都是一惊。
只见那火焰即将接触到黑袍人之时,竟是悄无声息的散去,没有碰到黑袍人分毫。
这令云棱大惊,对那黑袍人的实力也有了更恐怖的猜测。
面对斗皇的攻击,竟是连手都没动就将其凭空散去,甚至连斗气都没有显现,这黑袍人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强者?!
云棱长老。
正当云棱暗自猜测之际,法犸的声音陡然传来,令云棱回过了神,望着半空中的法犸。
法犸此刻的脸色甚是难看,很显然他也知道这黑袍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更何况还有蛇人族七名首领,凭自己一人根本无法抵挡。
因此,他只能求助于在场的云岚宗。
我是因为不想掺和云岚宗和皇室的纠纷,才跟随着民众去避难的。法犸看着云棱,沉声道:但无论云岚宗和皇室再如何争吵,那也是加玛帝国内部的事情,如今外敌来袭,希望云棱长老能随我一同抵御。
法犸的话说完,云棱还没回答,身后的云岚宗弟子们就已经蠢蠢欲动。
刚才就因为他们的漠视,眼睁睁看着纳兰桀毫无抵抗的被杀死了。
那种袖手旁观的愧疚感,他们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云棱自然也是猜到了弟子们的心理,心中暗道。
再堵下去,可就麻烦了呢。
随即云棱嘴角微微上扬。
也好。
你们不是想帮忙么?
那就帮吧。
旋即,云棱的目光望向神色言语皆是那般诚恳的法犸,嘴角微微上扬,当即双手抱拳。
法犸会长开口,我云岚宗定会鼎力相助!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法犸重重点了点头,再度将目光看向了黑袍人,而云棱也立即用行动表明了决心。
云岚宗弟子!云烟覆日阵!起!
是!
云岚宗众弟子当即应和,立即回应云棱的命令,皆是凝聚斗气,结起这云岚宗的护宗大阵。
虽为护宗阵法,但此阵亦能用来杀敌!
下一刻,阵中弟子的斗气凝聚而形成的螺旋能量球浮在半空中,不仅极具威力,而且速度极快,就连斗皇都难以抵挡!
云岚宗弟子们看到那聚集而起的螺旋能量球,内心也是逐渐激昂。
然而,这些弟子们却是完全忽视了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螺旋能量球虽是由众位弟子们的斗气凝聚而成,然而操控这螺旋能量球的人,却是云棱!
在那螺旋能量球彻底结成之际,蛇人族一方脸色巨变,当即紧绷了神经准备抵御。
下一秒,那螺旋能量球陡然发射。
目标,法犸!
法犸会长小心!
嗯?!
云岚宗弟子们瞬间大惊失色,连忙出声提醒,诸名弟子更是见势不妙,立刻将输入阵法的斗气撤除。
然而,已于事无补!
虽在最后一刻,感受到身后传来汹涌能量的法犸反应过来,却已是无法避开,只能用蛮力抵挡!
法犸将斗气覆盖于全身,死死抵御着眼前不断朝自己冲击的螺旋能量球,整整持续了十几秒。
最终,伴随着那螺旋能量球爆裂,法犸身上的衣衫破损大半,身上更是浮现出数道狰狞的伤痕,不断喘着粗气,死死瞪着云棱,怒声质问。
云棱!你这是何意?!
何意?
云棱脸上带着狰狞的笑颜,放声狂笑!
当然是为了加玛帝国的覆灭,增添一份力!
这一刻,一直旁观着的云棱终于是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了出来!
法犸会长,你本不该掺和这事的!云棱眼中写满了阴鸷,盯着半空中的法犸,如今会场内加刑天败局已定,纳兰桀和木辰尽数战死,夭夜那丫头也离死不远,剩下的人根本无法抵御蛇人族叛军!加玛帝国必亡!
云棱!
!你这是叛国!
!法犸神色大怒,云岚宗本就犯下诸多罪行!不尝试着以此机会作为弥补,竟然落井下石?!
你云岚宗的荣耀何在?你让那些云岚宗弟子的颜面何存?!
面对法犸的质问,云棱脸上的笑意更甚。
荣耀?只要今日加玛帝国灭亡,何人知晓我云岚宗今日所做之事?
至于这些弟子?云棱轻瞥了眼身后已经流露出怒色的云岚宗弟子,澹澹道:刚刚重伤你的那一击中,他们也脱不开干系,他们亦是加玛帝国覆灭的帮凶!
待到加玛帝国彻底覆灭,他们若想在这大陆生存,就只能倚仗我云岚宗!
云棱的话,让所有云岚宗弟子都愣住了。
而后心底便是浮现出,被他们曾经最信任的人所背叛的盛怒!
云棱长老!您竟然将我们陷于如此不义之地!
对于弟子们的怒声谩骂,云棱充耳不闻,放肆大笑着。
都莫要感到愠怒,待到未来,云岚宗会借着帝国的遗产与古河的助力立于大陆顶端之际,到那时,你们就会感谢我今日裹挟你们的行径!
待到云棱话音落下,云督云刹云帆皆是升至半空,正面与重伤的法犸对立,云棱的下一句话也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我云岚宗从现在起!正式脱离加玛帝国!
场面的气氛,因云棱这决然的话语凝重到了极点!云棱的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豪气舒畅!
我云岚宗崛起之时,就在今日!
然而下一刻,原本脸上写满怒意的法犸,脸色却是骤然间平静了下来。
澹澹的,从口中吐露出一句。
终于,说出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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