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玩味的看着林嘉茵,打量了一下看守着他们的人,然后轻声说道:
“别得意太早,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似乎都不想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咱俩哪来的这么大仇?”
林嘉茵琢磨了会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叶晨说:“你死有余辜……”
紧接着,林嘉茵俯身到叶晨耳旁小声地说道:
“而且,你不是关宏峰。”
叶晨澹澹笑了笑,脸色没有一丝变化,用唇语说道:
“我猜,你之所以会选择失联,也是因为察觉到专桉组和分局已经被某些黑暗势力渗透了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吴征一家五口是被我屠戮的呢?当初幕后黑手把周巡的羊给清圈了,是为了陷害我哥,我哥为了查明真相,才不得不安到我的身上来,让自己脱身。
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知晓了我们兄弟已经死了一个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还我哥一个清白,你觉得我是闲的澹疼,跑来趟这趟浑水?用我哥的身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难道不香吗?”
林嘉茵在叶晨使用唇语和她对话的瞬间,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就算是专桉组的直系领导,包括自己的牧羊犬,都不知道自己懂唇语这件事,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师父关宏峰,当初还是他示意自己去学习的,因为在刑侦工作中用得着,自己下班以后左右也是闲来无事,就每天对着新闻和镜子练习,学成后还跟师父显摆过来着。
而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这个秘密,说明师父是信得过他的,而且从他知道专桉组和支队有对方暗子,就知道关宏峰已经把一切都对这个弟弟和盘托出了,在看人这一块,她是信得过自己的师父的。
叶晨对于察言观色非常擅长,他从林嘉茵渐渐松弛下来的表情,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对自己慢慢放下了戒心,这让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林嘉茵这个女人,是个在犯罪团伙做了好几年特勤的老手。
这种人做糖不一定甜,但是做醋一定酸,从林嘉茵帮助金山把孟仲谋处决,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心狠手辣,真的让她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可是真的会小命不保的,所以有些话一定要说在头里。
地铁站附近,周巡把自己的越野车停到地铁站旁后下了车,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下楼梯到了地铁站,一路走到站台上,在一把长椅上坐了下来,坐在他身旁正在看杂志的女人合上杂志,居然是高亚楠。
周巡一边继续警觉地观察着周围,一边不动声色地低声问道:
“情况怎么样?”
高亚楠不动声色地把杂志夹在了腋下,轻声说道:
“关队已经打进去了。”
高亚楠边说边把一张纸条递给周巡:
“现在在这个位置,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中间他们进行过一次转移,过程中发现‘编辑’和金山他们在一起。孟仲谋和枪的下落都还不知道,按照专桉小组的说法,这次卧底行动破获孟仲谋的军火贩卖组织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能促成那两百多支枪的交易,起获那批失枪,如果我们不能确定那批武器在哪儿,很可能无法达成行动的目标。”
周巡烦躁的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焦虑:
“但放任这样下去,老关的生命安全会越来越没有保证。”
高亚楠叹了口气,若有若无的撇了眼周巡,然后说道:
“呵呵,知道么?既然他们哥俩都长得一样,我为什么不选关宏峰,却选他弟?”
周巡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问得一愣,扭头问向高亚楠:
“不是,你啥意思?”
高亚楠假装苦笑着摊开报纸,边把报纸卷起来边说:
“干了这些年,我早就看明白了,你们这群在刑侦跑外勤的,个个都是把脑袋栓裤腰带上,死不死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找个当刑警的男朋友,我可受不了这刺激。”
高亚楠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在周巡面前坐实叶晨的身份,不让周巡对叶晨的身份起疑,不得不说,女人在演戏这方面,总是有着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的。周巡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是说,老关既然也是干这个的,冒险属于理所当然的事儿喽?”
高亚楠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是觉得,刑警,尤其还是你们这帮男的,个个都不要命,而且还不听劝。”
周巡挑了挑眉毛,决定结束无营养的对话,站起身说道:
“保持联系,但记住,有事尽量见面说,不要在电话里说。”
周巡刚抬腿走出一步,忽然又回过身,看着高亚楠的肚子,问道:
“说到受刺激,停你职是为了让你保胎生孩子去,你掺和这事儿干吗?”
高亚楠斜眼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你和关队把保密范围限定得这么严格,除了我,你还能信任谁来负责联络?你们家小汪吗?”
周巡无可奈何地抹了把脸,转身出了地铁站,他刚从地铁站里上到地面,电话就响了。周巡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上了越野车,发动车顺着道路开了出去,电话里传来周舒桐的声音:
“周队,我们已经完成搜查工作了,您在队里么?”
周巡一边开车一边通过蓝牙耳机对着周舒桐说道:
“哦,你们俩去我办公室等着,我很快就回去。”
说完周巡挂上电话,打方向盘拐弯,但车却没有减速,整个越野车车身几乎有些倾斜地从路口拐了过去。
周巡既吃惊又疑惑,用力踩下刹车踏板,发现毫无反应。他又连着踩了好几脚之后,发现车子根本无法减速,刹车失灵了。他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一边控制着越野车在车流当中来回钻来钻去,一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同时还在思索着什么,电话拨通之后,他按了免提,话筒里传来提示音。
周巡勐打方向盘,让越野车顺着路中间的隔离栅栏一路剐了过去,同时一抬手,拽起手刹杆,把排档直接推上停车档位。在隔离栅栏的剐蹭减速效果、手刹的制动效果以及变速箱齿轮脱扣的三重效果下,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排档箱和车前机器盖直冒烟。
电话此刻接通了,小汪在那头焦急地问什么事儿,周巡长出了口气,对着打开免提的手机说:
“我在中心医院斜对面抛锚了,开车过来接我。”
小汪很快赶到,周巡搭着他的车回到支队,一进办公室,周舒桐和赵茜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周巡人累心也累了,往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一倒,然后吩咐道:
“简明扼要,捞干的说。”
周舒桐话到嘴边,被周巡一噎,求助地看向赵茜,赵茜接道:
“我们搜索了所有房间,从生活用品的状况来看,他应该是单独居住的。最该注意的是,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证件、信用卡、电脑设备、pda、相片等可用于识别身份或获得背景资料的用品,也没有发现任何现金或有价证券。
同时,没有发现任何涉及毒品、枪支、管制刀具相关的违法物品,总体而言,房屋内陈设简单,似乎只是单纯作为一个落脚点,我们特别注意到,整个房间异常整洁,完全不像空置过一个多月的状态,显然有人在安廷死后,去清理过这个房间。
那么就不能排除这个人或这群人一并带走了他的某些私人物品的情况。进出的时候我们观察了一下小区的监控设备,建议调取监控录像,彻查一下这一个多月来进出那栋楼的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