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点良心,都无法反驳她。
“爸妈,你们看看,她这说得是什么话啊,她不养我们,你的大孙子出世后该怎么活啊!”
吕小燕添油加醋的号啕大哭道。
没有眼泪,硬是用手抓了抓碗里的干辣椒,然后揉在眼睛上,顿时辣得眼泪直流。
哭声也就更大了。
“老大媳妇,都是自家兄弟,能帮就帮,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我们村就没有分家这一说。”
张菊花于心不忍,生怕饿死大孙子,赶紧讨好的劝说道。
“凭什么?他们好吃懒做还有理了?要不这样,我出去省城打工赚钱,老二在家给我照顾云霆,拉屎拉尿洗衣服都要做,包括一日三餐,你们看怎么样?”
“我不,我要陪老婆。你让云海照顾,云海每天晚上都和大哥睡,他们习惯了。”
没等明月把话说完,李二狗立刻打断她的话,把锅甩给三弟。
“………”
李云溪和李云海相互看一眼后,愤怒的望着二哥,就仿佛在看一个傻叉白眼狼。
“云海,你去和老村长说一声,明天中午来我们家吃饭做个见证。”
李云霆不理他们,扭头对云海道。
“好嘞大哥。”
李云海跑得比兔子还快,终于不用再看二嫂的脸色了。
经常嫌弃他读书花钱,还吃得多,可自己读书是大哥的津贴,又不是她的钱,蛮不讲理的女人,眼不见为净。
“老大,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李震山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挣扎。
老大脾气倔,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再劝下去,只怕会起反效果,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好过。
“没有。”
李云霆生硬的回道。
“………”
张菊花如鲠在喉,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明月。
女人,懂女人。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云霆的,再说了,云溪和云海都在镇上打工,上学,空了也能过来帮个手。
你们想来住也可以的,但是某人,我坚决不准过来。”
明月瞟了一眼老二夫妻道。
“那就好,那就好,镇上也不远,我有空就过来。”
张菊花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
“妈,你过去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谁照顾啊?”
吕小燕十分不满的大喊道。
“你给我闭嘴,就是你们不争气,把明月给逼走了。”
张菊花气不打一出来,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打她几个响亮的巴掌。
“明明是她自己看不起我乡下去,才想去镇上享福的,怎么是我逼走的?别到时候饿得快要死了,又跑过来求助。”
吕小燕得瑟的说道,巴不得明月去镇上后跟别的男人跑了。
“你放心,我们就算饿死在镇上,也绝不会踏进李家一步!
爸,妈,我们什么家具都不要,净身出户。”
明月铁了心是要脱离这一家奇葩,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这,这……你们哪来的钱啊!”张菊花觉得血压要升高了。
“我们去借,去打工,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还怕饿死吗?”
这话把李二狗听得很不爽,站起身,红着脸大吼道:“你们要分家,那东屋也就让出来,以后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二狗,你胡说什么啊,东屋就是分给你大哥的,他要是回来了住哪里啊?”
张菊花红着眼眶着急的呵斥道。
万一大儿媳妇真跑了,儿子回来住牛棚,猪栏吗?
“他自己说分家的,津贴也不给我一分,这房子也就归我儿子,没他们的份。”
李二狗心中毫无手足之情,无理力争道。
“你放心,这瓦房我看不上,到时候我们在省城买房子,你也不要来。”
明月也不甘示弱,正好他把话说绝了,今天就彻底表个态,以免日后发迹了,这癞皮狗紧追着不放。
“谁稀罕呢,一个弱女人,一个残疾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吕小燕翻着白眼,冷嘲热讽的对明月说道。
李二狗虽其貌不扬,起码也是四肢健全,而且那话也厉害,恐怕大哥连那方面的能力也没有吧!
所以才急着去镇上治病。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开心,这个狐狸精肯定会耐不住寂寞的,到时候就要去偷汉子了。
“我男人只是暂时站不起来,你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现在还要靠行动不便的人养活,有什么脸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有本事你让你男人出去赚钱养家啊!
还有爸妈,你们就知道压榨云霆的津贴,你们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想过他的腿怎么治疗吗?真正关心过他吗?”
明月一听她羞辱自己男人,当即就不满意了,拍着桌子,指着吕小燕就破口大骂道。
连同心里话一并骂了出来。
全然不要她城里姑娘,文化人的形象了。
刚进门的李云海凑巧听到了这番话,也忍不住的给她点赞。
李云溪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大嫂,简直是太飒了。
说出了她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你,你……”
吕小燕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好反手打了李二狗一下,“废物!”
“我废物?有本事你别嫁给我啊!吃我大哥的还骂我,给你脸了不成?蠢女人,要不是看你怀孕,我一巴掌呼死你!”
李二狗心里本来就窝火,被老婆这么一激,当场就给怼了回去,还扬起巴掌想吓唬她一下。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点。”
李震山怒气冲冲的大吼道,整个正堂屋瞬间就安静了。
“我们回屋了。”
明月推着李云霆就往东屋走去。
“………”
看着大儿子冷漠的脸,大儿媳坚决的态度,张菊花觉得浑身都没劲了,瘫坐在凳子上,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李震山也焉了,愣在原地,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吕小燕也不闹了,只是气冲牛斗的跑回南屋把门关上生闷气。
“老云,你会不会怪我太过分了?”
一进门,明月就抓住他的手,轻声问道。
“是他们太过分了,不怪你。我也早就烦了,只是没找到借口离开而已。”
李云霆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柔软道。
他要感谢她,让自己看清了一家人的嘴脸和真实想法。
否则,真得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