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准备,那是一眨眼的功夫。
郝家兄弟知道今天不能善终了,遇到了这个女魔头,是哪辈子做了缺德事啊?
没办法,没有退路,硬扛。
他们把煤气罐的开关拧松了一些,打火机拿在手里。
那些拿瓦片的,拿石头的,拿刀子的都做好了准备。
这边,强攻的人也已经全部到位。
盾牌举得高高的。
云梯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一声令下,云梯就会扑过去,消防队员就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
哪里是佯攻,哪里是助攻,哪里是主攻,都已经命令到位。
“一分钟准备!”
广播里传来钟秋月坚定,严厉的命令。
“钟……钟领导,是不是缓一缓?”副总指挥害怕了,现在这架势,会出人命的!
钟秋月说:“不要动摇军心!执行命令!准备!”
钟秋月说完准备之后,根本就没停留,厉声喝道:“开始!”
“冲啊!”行动队员100多人齐声吆喝!
外围上千人助威,高喊:“冲啊!”
意外的是,再外围,吃瓜的,上万的观众也大声助威,“冲啊!”
山呼海啸!
地动山摇!
空气的波动似乎让大地都在抖动。
很快,先头部队上去了,眨眼间,房顶一片混乱。
燃烧着的煤气罐被拿下!
投砖头石头的人被抓住!
那刀子的人放弃了抵抗!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结束战斗!
无一伤亡!
全部被抓获了。
老杨吁了一口气。
他就在对面100米外的窗户前,拿着望远镜观看。没有想到,结束得太快了。不完全是我们的战力太强大,有一半的功劳是对方放弃了。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遇上钟秋月这种不怕事的女人。
这个女人比景华市的男人厉害。
敢做敢为,太可怕了。
刘华龙钻进了自己的小车里,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平常,刘华龙并不吸烟,但今天,他太紧张了,不由得找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这娘们太可怕了。”刘华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秦堪也进来了。
“你吸烟?不如吸我的雪茄吧。古巴的进口货。”秦堪递过去一支雪茄。
“你对钟秋月怎么看?”秦堪问。
“母老虎!”刘华龙说。
“这是贬义词还是褒义?”秦堪有些惊讶。
“也贬义也褒义。”刘华龙说。
“为什么?”秦堪说。
“秦堪,我们过去对钟秋月的认识太肤浅了。钟秋月真的不是池中之物,景华市太小了。”刘华龙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你别激动,刘大哥,我认为,钟秋月就是钟秋月,只不过是,她最近太顺了,所以比较有魄力。”秦堪说。
“嘿嘿,秦堪,一个人,主要是看潜力。我说的就是钟秋月的潜力。老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幸亏他们不是对手,否则,老杨够呛。”刘华龙盯着前方。
前方,钟秋月的车已经移动,她根本就没兴趣看后面的了,她回去了。
副总指挥留下处理后事。
铲车,推土车,挖机一起上,一栋300多平米的老房子怦然倒塌,连同里面的家具,没有人理睬,瞬间都成了废墟。
让老杨最高兴的还不是行动成功,而是民意,市民一片的赞美声,都说市府的魄力实在是给力。
省里,也有人来电话了,大赞老杨和钟秋月,工作有魄力,有闯劲。
钟秋月的名声,不仅在景华市名气大增,在省里的很多部门,都知道景华市出了一個厉害的女干部。
有的人搞到了当时的录像,几个谈判专家拿回去研究,令人咂舌,这种行动,不是一场豪赌吗?万一人家拼命怎么办?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钟秋月就是干净利索完成了任务,事实摆在这里,你不得不服啊。
此时,秦堪,刘华龙和钟秋月在刘华龙的茶室喝茶,再过几天,这个茶室就要没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喝茶。
“你真的敢这样豪赌?”刘华龙说。
“哪里是豪赌?我完全是因为来了脾气。”钟秋月说。
“脾气?”刘华龙吃惊地问。
“对呀。他拼命,我不也拼命吗!”钟秋月说。
“你没有想过,万一出现人命,伱肯定得顶黑锅。”刘华龙苦笑。
“不是顶黑锅,是该我背锅的。我确实没想太多,因为,我脾气不好。他们太过分了,我想理性都不行啊。”钟秋月笑着说。
“你就不怕出事?”刘华龙又问。
“怕个毛线!大不了,回来做医生!”钟秋月笑着回答。
“你别老说脾气不好,我看你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你在关键时候,很有大将风度,对于这点,我很佩服你。即便是男人,都没有这种魄力。”刘华龙认真说。
咯咯咯,钟秋月笑了。
“哪里是魄力!是懵懂!是无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退路了,只能是硬扛。你以为我不怕?说实在的,在最后几分钟,我也有过退却的打算,特别是最后一分钟,我只能是咬紧牙关,拼了!”
这才是钟秋月最最真实的情形,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种情绪控制,可能与她曾经是外科医生有关。
外科医生,在遇到问题是,中途又不能停下来放弃。
有些手术,真的,你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往前闯。
这种经历多了,就成了你的性格。
钟秋月也许带有这种基因,干工作,没有回头路。
刘华龙笑了,说:“秋月啊,我大胆预测一下,你在景华市的日子不会很久,你也不会接老杨的班,你最终可能会去京城。”
钟秋月咯咯一笑,她没有这种抱负,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我现在取得的成绩,与你们息息相关,你们是最清楚的,离开你们,我有成绩吗?所以,刘大哥,不要捧我了,我知道我几斤几两。”
刘华龙摇了摇头,说:“虽然你现在做的事,我和秦堪都出了一些力,但是,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为身在自山中。几年之后,你看吧。”
钟秋月根本不信。
秦堪也是半信半疑。
他观察人,没有足够的信心。
秦堪来电话了,手术室有病人要秦堪上台支援,是一台复杂手术,只能是秦堪上。
秦堪走了。
刘华龙也不敢留钟秋月呆在茶室里,刘华龙很爱惜钟秋月这个妹妹,不想对她有半点影响。
“走吧,我们也散了吧。”刘华龙很干脆,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钟秋月很感激地说:“好吧,早点休息。”
刘华龙的风流是有名的,作为景华医院老一辈的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刘华龙,有数不清的风流韵事,很多,他自己都不否认,景华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播,据说都与他有一腿,那当然是20年前的事。
现在,他主动提出来散了,钟秋月当然知道,这是刘华龙对她的爱护。
刘华龙没有回家,他还有好玩的事。
钟秋月直接回去了。
秦堪急急忙忙赶到手术室,手术做了三分之一了,遇到了一个难题,请秦堪做决定。
钟秋月回到家里,刘勇赶紧帮她把浴缸放满了水。
钟秋月脱了,走进浴缸。
“帮我按摩一会好吗?”钟秋月说。
“好啊。”刘勇说。
“你也脱了吧,免得打湿了你的衣裤。”钟秋月躺进了水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了声,“舒服。”
“这个力度可以吗?”刘勇说。
“可以了。前天捏的太痛了,现在都还有感觉。”钟秋月说。
“听说你今天做了一件大事?市民对你赞不绝口啊。”刘勇没有去现场,他尽量不去打听钟秋月的工作上的事。
“一栋房子而已。”钟秋月说。
“现在就是刁民太多。”刘勇说。
“其实,也是因为人家以为有靠山。漫天要价了。刚好遇到我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我才不管你有没有背景,惹我脾气上来了,我也是很任性的。”
钟秋月闭着眼睛,很享受刘勇的按摩。
刘勇和钟秋月,他们经常互相按摩,怎样舒服怎样按,没什么规矩,此时,钟秋月就舒服的有些……
手术室里,秦堪遇到了难题,但他还是做了决定,游离的肾脏不丢了,移到髂窝里,让病人保持有两个肾。
本来,人,有一个肾也够了,这个损伤了的肾,既然回不了原来的位置,丢弃也是一种选择,谁知道它受伤这样严重,还有价值吗?
秦堪决定留下它。
根据秦堪的判断,这颗肾还有一半的功能,丢掉可惜。
“这条腿还能要吗?”这是第二个需要决策的。如果由骨科主任决策的话,他们过去的经验都是会选择截肢。
“留。”秦堪决定了。
能留吗?留得住吗?这是其他医生的疑问。
“过几天,转给邹建功那边。”现在有特殊伤口治疗中心,这种看似很难留住的腿,现在不会有问题了。
手术还在继续。
……
老杨冷静下来了,又想起来那个京城的那位。
他,报复是肯定的,这个关系看看怎么才能修复,这是一个问题啊。
老杨有些忧郁,愁眉苦脸。
是不是去一趟京城呢?
去的话,那就必须是自己亲自出马。
对,这件事一定要做,并且是要尽快。
他拨打了秦堪的电话,关机了。
他知道,这是在做手术。
那就再等一会吧。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秦堪的电话通了。老杨说了这层意思,并且要秦堪陪他去。
秦堪答应了。
……
秦堪和老杨并不是同一架飞机去的京城,老杨是第二天早上去的,而秦堪中午才去,因为他有一台手术。
昨晚,秦堪的手术做到了11点半,今天上午8点半又有一台手术,一直到中午了,下了手术台直接去机场,连午饭都是汽车上吃的。
送他去机场的是蒋薇薇。
这次去京城,秦堪没有告知充爷,也没有必要。
因为,如果充爷能够处理那个人的话,老杨就根本没有必要去京城了。
充爷陈家在农业口没有任何影响力,加上充爷和世家来往不多,他没有一点把握摆平一个司级干部。
在部里,司,是一个工作机构,你说没权吧,他们是经办机构,随便使点绊子,很多事就会阴沟里翻船,你说有权利吧,他们又很多事拍不了板。
但是,老杨信奉一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
即使不做朋友,也不能做敌人。
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来京城的。
老杨先到了京城,驻京办的人来接的,他到了驻京办马上就办公,联系熟人。
效率很高,中午时分,他竟然约到了一桌客人。
都是在京城有点地位的人。
老杨把来的目的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件事不好办。真的。”
“关键是你不知道怎么去办!”
给钱吧,那你还不如早给。
你不就是因为钱给少了才来处理这事得吗?
显然,给钱,人家不会要。
再说,你老杨也没有这笔钱可以拿得出来,市府的钱,一分一毫都有清晰的去路的,你不是民营企业,不是私人老板。
边吃饭,边讨论,都说没有好办法。
看来,这件事真的不容易。
回到驻京办,休息了一会,秦堪到了。
他没要驻京办的车,而是用殷红的宾利。
用殷红的车,她会很高兴。
讲得更庸俗一点,殷红喜欢秦堪用她,因为,殷红也可以把秦堪当作一种资源,特别是秦堪推拿治疗颈椎病,殷红手里就有不少这样的需求者。
有了秦堪,殷红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
殷红把秦堪当成战略性的资源。
这样,秦堪有事,她也会全力以赴。
这也是殷红厉害的表现,她第一次接触秦堪,就有了这样的考虑。
当然,还有一种原因,很简单,俊男靓女,互相都有吸引力,即便是做普通朋友,也更有兴趣一些。
“你在农业口有熟人吗?”秦堪问。
“认识两个人,一个就是我们景华市的,姓孙,我们叫他孙司。他在农业部规划司。”殷红说。
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样?”秦堪问。
“孙司为人吗?怎么说呢,很普通。”殷红说,“你有事求他?”
“不是求他,而是我们得罪了他。”秦堪苦笑。
“得罪了他?这个人别的我不清楚,但是,心狠手辣,那是一点不含糊的。说说,你们怎么就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