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故主之子成才,又在自己要造反时赶走故主之子,李昀虽然是我大宋罪人,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王现在敬佩他了。
赵昉很是感慨,世上人有千万种,无论是友是敌,有情有义的人都值得敬重,因为这样的人再坏,都还有底线。
李昀的确是大宋的罪人,要不是他造反,赵匡胤很可能有机会收回幽云十六州,毕竟宋初的精锐,契丹人是真的胜不了。
柴荣已经给过辽国沉重的打击了,赵匡胤等于是全盘接受后周的精锐,也有雄心要收复故地。
可二李的造反让他不仅失去部分精兵,更让他失去良机,让辽国缓过一口气,只能定下先南后北的策略。
不然他打南唐南越干什么,宋朝一建立,南越和南唐就马上上表称臣,而且这两家自己就不对付,放在最后收拾完全可以。
至于后蜀的孟昶,自己关起门来,根本不敢觊觎关中,可以说当时的敌人除了北汉就剩下辽国了。
而打辽国就是打北汉,同样打北汉也必打辽国,两者是一体的,北汉就是辽国的屏藩。
这事真不好查呀!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初是刚刚开国不久,户籍等很容易登记,只要换个名字谁也不会究根究底。
王中正现在知道这是大事了,可这事的确很难查,宋太祖时代天下还未完全平定,战争让百姓流动量很大。
各地官府在接收流民时,只要登记姓名和人口,其余的几乎没空去理会,除非罪大恶极被人举报的人。
而等到天下安定,这些人早就安居乐业,只要自己不犯浑,过往的经历就被淹没历史中了。
只有自己家,才可能世代相传家族来历,有人甚至连这都省去,不告诉子孙后代祖辈之事。
赵昉也知道很难,摇摇头叹口气道:尽人事安天命吧,只要不出事就好。
说着话锋一转道:禁军清查可有结果了,这几天我被禁止出去,可闷死我了。
王中正掩嘴偷笑一声,马上翻白眼道:大王这话问的,小人刚从西京回来,如何找到禁军之事。
小正子你拽呀!竟敢顶嘴。
王中正才不怕他呢,主仆两从小玩大,太清楚对方性情了,他这语气就不是生气的。
撇嘴正要反驳,那边刘季孙赶忙应道:大王,这事我清楚,步军司虎翼左厢第四军,丢失弓弩七十七具,殿前司御龙弩直一架双弓床子弩丢失,其余还有四个军牵涉零星丢失弓弩的。
好胆!
赵昉登时就怒了,步军司虎翼军,那可是禁军的精锐,虽然不如上四军,可也是名号响亮的善战之军,这么快就烂了吗。
特别是御龙弩直,那是殿前司的精锐,专职的弩兵队伍,竟然能把床子弩丢失,这些人难道都是猪吗。
责任人是谁?如何处置朝廷定下了吗?
赵昉没好气的问道。
刘季孙见他生气了,也郑重起来拱手道:一共抓了十九位都头以上将校,牵涉士卒三百零六人,全部关在刑部大牢,审刑院定下的是全部斩首示众。
好!就是要狠狠杀一批,禁军成了烂摊子,这才几年啊!
赵昉听到这也解气了不少,狠狠地一挥手说道。
刘季孙迟疑一下欲言又止,赵昉根本没看见,自顾自的走向座位那,准备看书。
王中正见刘季孙不对劲,忙问道:景文怎么了,有何不对的?
赵昉这才抬头看他,不解道:有事就说,跟我还支支吾吾的干嘛!
刘季孙这才开口道:殿前司骁骑军副都军头呼延必显老将军被捕入狱,他那丢失了两具弩机。
谁!呼延必显,这怎么可能?
赵昉惊讶的站起来,刘季孙郑重的点头道:我也觉的不可思议,要说别人不称职还说得过去,他老人家怎会犯这错误,可事情就是出了,是他的亲兵卖掉两具弩机。
赵昉愣住,站在那纠结起来,好半晌才跺了跺脚道:走!进宫见我爹去,别人可杀他不能杀。
哎哟喂大王你可不能出宫呀!官家和皇后娘娘下的禁足令,谁敢放你出去啊!
王中正连忙阻拦,他才不敢其他人如何,只要自家主子安全,其他人管他去死。
赵昉一把拍开他老母鸡护崽一样张开的手臂,恼怒的瞪他一眼道:要么你跟着,要么你在家守着,再敢拦着我,让你去洗恭桶去。
洗就洗,大王就是不能去。
你!气死我了,来呀,把这小子拉开。
闻声进来的折继祖他们,见到这情况面面相觑,赵昉见他们不动,气的跳脚催他们,快把王中正拉开。
不听我的话是吧,现在就不听了,以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种谔无奈的对王中正摊摊手,王中正也机灵,马上叫道:不用动手,我去!跟你去就是,大不了被官家打一顿。
屁!就我爹那性子会打人。
赵昉鄙夷的给他一个白眼球,背起手招呼着赵盼儿拿衣服来,折继祖一看赶忙出去准备车驾,调集护卫等事宜。
防守延宁宫的杨文广登时头大,有心阻拦又明白拦不住,只好跺跺脚亲自挑选士卒,准备自己出马保护了。
等等!等等我,大王你可不能扔下我,上次就不带我去,这次可不行。
见到赵昉等要走了,晏几道扔掉书本追上来叫着,亏得他那小短腿,这一年来跟着赵昉习武,不然指定追不上。
上回看杀人他跟刘季孙都没去,发生了那事两人私下里都懊悔呢,危险的时候没他们,那还算什么伴读。
赵昉看着气鼓鼓的晏几道,哈哈大笑,伸手戳了戳他那鼓起来的脸蛋乐道:行行,这次带上你,小屁孩一个,还爱生气。
谁小屁孩呀,大王就大我一岁。
晏几道不乐意了,横眉瞪眼哼一声先上车去,不跟不讲理的讲道理,这是他的为人准则。
大家看的大笑,跟出来送他们的韩雪等女孩,都嫌弃的瞟着赵昉,说他没个正经就会欺负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