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苏婉容一时不知所措,有些不能接受。
夫君让我直接杀人?
容儿,杀了他。
陈墨又重复一次。
声音如一柄铁锤,一字一句地敲在苏婉容心脏上。
他在逼她杀人。
与其缩在阴暗角落中簌簌发抖,恐惧不已,不如勇于面对惨淡的现实,大步向前。
过了这一关,心态上将不复以往。
这便是第二堂课,适者生存。
唯有苏婉容突破这关,和世界同化,才能快速成长,尽早适应残酷的修仙界。
听闻夫君重复的言语,苏婉容再也没有侥幸心理。
对啊,别人都想加害他们,自己不反抗,如何在这方世界生存?
夫君不可能一辈子护着自己。
这般想着,她驾驭起天音,晃晃悠悠指向那人,只需要一个念头,铃铛就会遵从指令,释放出强力的音波攻击。
可当苏婉容对上那人的双眼,已不复之前的狂傲,充满绝望和乞求,她眼底浮出一丝怜悯。
‘他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或许是一时冲动才来抢劫,或许可以将他移交给宗门执法弟子,或许他罪不至死。
铃铛摇摆不定,却始终没有动静。
陈墨见此情形,暗暗叹息。
自己是否操之过急?
但形势压迫,若苏婉容早点形成战斗力,夫妻二人合力,能在修仙界更好生存下去。
旋即,他心一横,低声喝道:
苏婉容!
忘了吗,是谁将你苏家屠灭满门!
此话一出,苏婉容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别忘了,你父亲!你的家人皆是这些杂碎所杀!
有多少凡人修士家破人亡是因为他们!而今犹犹豫豫,你对得起谁!
那天,家人惨死的情景好似重新浮现,如浪潮般冲击脑海,深藏的恐惧在这一刻同时被激发出来。
杀了他!
这番话犹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让苏婉容浑身战栗,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半空中天音的光芒渐渐黯淡。
‘哎,大抵有点过了。’
陈墨摇摇头。
娇妻连只鸡都没杀过,忽然让她杀人有些猝不及防,没有心理准备。
再逼下去,可能适得其反,揠苗助长。
不如先锻炼其它方面,今日一事算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正想解开对那人的束缚,给予致命一击。
只见,苏婉容咬紧下唇,眼角流出两道清泪,声音微颤,道:
容儿,从来没忘。
说罢,天音重新发出绿光,比之前更盛几分。
相公,我希望有一天能为家人报仇雪恨!
刷刷刷!
下一秒。
铃铛叮叮当当乱响,激射出数道狭长的音刃飞向那人。
啊啊啊啊啊!
数道攻击全部击中那人胸膛,瞬间迸射出无数鲜血,隐隐约约可见森森白骨,使他下意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陈墨一愣,随后笑靥如花。
有时平静的湖面也会化成惊涛骇浪。
他瞄了眼劫修,侧躺在泥地上浑身抽搐,嘴角流出道道鲜血。
没有死透。
陈墨循循善诱道:
还有一口气,记得补刀,一般是打脑袋和心脏,来,试一试。
逐渐蔓延的血腥味道令苏婉容胃中翻江倒海,她微微别过头,闭上双眼,心神意动。
铃铛立刻又飞出一道音刃冲向那人的头部。
砰!
红白胶质物洒满林中各处。
很好!
陈墨笑容更盛,朝一边努努嘴,道:
还有两人,只是昏晕过去,继续。
他的话语好似来自地狱中魔鬼的呢喃,在苏婉容耳边萦绕。
她总算明白夫君为何有这么多颗灵石可以花销。
噗嗤!
噗嗤!
又是两声闷响,今日追杀的三人全部身死于密林之中。
非常好!
陈墨满足地点点头,今日修行算圆满成功,他走向那三人,手法娴熟地开始扒衣解袍。
有位周姓前辈曾言,杀人不摸尸,天打雷劈。所以,别忘了事后搜刮战利品,之后再掩盖痕迹。
容儿谨记。
苏婉容强忍着不适,听着谆谆教导。
今日之事,切要牢记。陈墨将一切收拾完毕后,转身握住娇妻的柔荑,与她对视,适者生存,不择手段!
苏婉容心中稍稍安定,慢慢依偎在他怀中,轻声应道:
嗯!
接下来数日,陈墨带着苏婉容去坊市之中闲逛。
有意无意中露些钱财,勾引贪婪的劫修上当,并且,他每次会引导对方说出侮辱性的话语,让苏婉容感到厌恶。
一连几日,处理掉五波见财起意的低阶修士。
万事开头难,只要经过了从零到一的突破,后面的事情就顺其自然。
苏婉容从一开始强烈不适,渐渐变得波澜不惊。
举止投足间,天音就会出其不意地蹿出,向敌人发出道道音波攻击。
同时,激浪术在实战中有很大的进步。
施展时,一条条宛如游龙般,拇指粗的水柱环绕在苏婉容周身,对袭来的攻击会自动抵御,而且可以随时随地激射而出进攻敌人,可谓攻守兼备。
经过大量练习,其他术法的熟练度也慢慢上升。
除了战斗,生活中的一些细节陈墨同样悉心教导。
譬如。
如何与他人议价,如何套出他人的话语,如何分辨市场的真货假货,如何
苏婉容聪慧过人,往往可以举一反三,有时回答居然让陈墨意料不到,这使他大感欣慰。
木屋内。
陈墨靠在工作台旁。
随意看了眼娇妻的面板。
‘之前术法熟练度进展缓慢,该是没有经过大量的实战练习。’
以如今的进程判断,苏婉容的实力在不久后,会有一次飞跃的提升。
但是。
这两天,陈墨观测到一个问题。
他在探查其他修士面板时,发现他们的熟练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上下浮动。
要么上涨,要么下跌。
而他和苏婉容从未出过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