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沸腾如油锅煎炸四溅的浴桶才逐渐平息动静。
桶中的热水不复起初的清澈透明,变得浑浊不堪,并飘荡着丝丝血红色的混合物。
陈墨双手攀扶在木桶边缘,散去附着在表皮的血气,浑身虚脱。
‘这玩意真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虽然这么想,效果却非常明显。
他能清晰感受到皮肤比之前还要紧绷。
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站起身来,活动全身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感受着体内还未完全吸收的药力,默默分析。
‘好像力气更大了。’
‘体内的血气倒是比之前汹涌不少。’
‘两天左右,估计可以消化殆尽,唉,三颗下品灵石就这样消失了。’
他迈出浴桶,将身上的水渍擦干,重新换上衣袍。
陈墨深吸口气,满足地点了点头。
起码花了时间和精力有所收获,不是瞎忙活一通。
西北荒地中体修和法修其实界限模糊,不过后者是血气带动周身的灵力和丹田。
‘大宗门内应该有详细的修炼方式,当下还是先打好基础再说。’
将隔间内收拾干净后,重新回到客厅。
客厅中几盏油灯静静点缀,努力填满宽大的空间。
两只噬地鼠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
来这边站好。
陈墨指了一个位置,发出号令。
鼠大和鼠二听闻,赶忙从角落中迅速爬过来,匍匐在预定的位置并排蹲好,抬头看着主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陈墨打量着它们,每一只都长四十多公分,高二十公分左右。
其中鼠大体型偏为纤长,鼠二则更加壮硕。
从今日起,正式开始工作,每一个地方都必须认真完成,听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两只灵鼠非常人性化地点点头,异口同声发出叫声。
嗯,很好!
陈墨在赶路时,没少花心思在它们身上。
自从驯兽术突破熟练层次后,他们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
基本发出的每条指令,两只灵鼠都能领悟意思。
当然,他也听取孙闲福的建议,把灵鼠当家人看待,用亲情的方式饲养。
由苏婉容充当慈母,他则来当严父。
一红一白,夫妻唱双簧,使其更好融入家庭之中。
按噬地鼠族群平均十五年的寿命来计算,它们如今相当于人类的启蒙阶段。
你们把地图上的路线牢牢记住,之后要严格根据上面的路线来挖。陈墨从腰间储物袋抽出一张兽皮,放在地上,我来指挥,你们来挖。
兽皮上记载着他设计的地道,包括躲避危险的安全屋,储存物资的储物室,专供修行的练功房,提供生理排泄的厕所等等。
还有将这些地窖串联起来的甬道,以及数条预设的逃生密道。
鼠大和鼠二看着用黑色墨水绘制的复杂路线,顿时有些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鼠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低声弱弱叫了两声。
意思很明显,你这不是在为难我鼠鼠吗?
又不是让你们立马记住!陈墨绷起脸来,语言稍稍严厉,不努力怎么能成才!真要打一辈子地洞吗?多多学习和实践,以后才能逐渐强大,这点切记!
他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块诱人的妖兽血肉,放在它们面前,道:
而且,不让你们白干,把这张地图记好了,通过我的考核,奖励你们一块上好的灵肉吃。
食草兽的血肉在昏暗灯火的摇曳下,闪出诱人的油光,一股独特的肉香狠狠钻进两只噬地鼠的鼻子中。
它们呼吸一下变得急促,尤其是鼠二,嘴角流下不争气的晶莹液体。
鼠大有些嫌弃地撇了它一眼,四肢并用,一阵小跑,来到地图面前,弓起身子,细细观摩。
鼠二同样不甘示弱,连忙探头挤过来飞速记忆。
陈墨有些哭笑不得。
给老鼠讲道理,他陈某人算是开先河了吧?
半个时辰后。
比陈墨预想中的速度要快,两只灵鼠在短时间内将地图熟记。
于是,一人两鼠便开始动工。
初期挖出来的泥土石块先用储物袋搬运,然后运输到城外荒野处理掉,等中后期专门挖通地方专门放置土块。
时间悠悠而过。
五日后。
天气晴朗,偶然刮过几缕秋风。
宅子外几颗大树已经渐渐飘落树叶,带着片片枯黄之色。
小院内,陈墨赤裸上身,借着秋风挥舞一把长达两米的巨剑,爆出阵阵尖啸声。
一招一式,虎虎生威,迅猛如狂风骤雨,可同时又不失灵动。
原本二十斤的铁剑已完全不起效果,他又去市场买了一根重达百斤的巨剑,这才勉强够用。
经过两次药浴洗礼,身上的肌肉线条如流水般分明,背部宽阔厚实,沟壑明显,每一束肌肉如精心雕刻的石像般好看,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独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呼!
陈墨做完最后一招剑势,收起巨剑站好,长长吐了口浊气。
‘基础剑法要尽快突破专家级别,修炼速度有些慢了。’
作为最开始修炼的术法,符术和火球术已经突破专家,甚至再过些时日就会抵达大师级别,而基础剑术还在精通苦苦挣扎。
这自然与他们一直过着不安稳的生活息息相关,导致没有多余的时间练习。
‘基础剑法除了能提高剑术外,主要还是锻体居多,与其修炼其他功法,不如将它修炼至极致。’
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皮肤上流淌的汗液也稍稍冷却。
‘该去和容儿将身上的中品法袍嗯,有人?’
陈墨忽地猛然回头,发现小院围墙外正站着一个人,双眼出神地盯着他。
刚才全部身心投入到练剑中,一时没注意周遭情况。
只见那人被陈墨发现,暗红色双眸微微一颤,冷漠的神情中出现丝丝慌乱,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是李鹏安的女儿,她来这干嘛?’
陈墨放下巨剑,朝她拱手问好:
李仙子,请问找在下何事?
李沐秋稍稍愣神,白皙的面庞浮上一抹红霞,小声低语:
无无事。
说罢,扭头朝自家小院往回跑,只留下一阵香风。
陈墨站在原地,一脸蒙圈。
这姑娘什么情况?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赤裸着上身。
‘难道是不好意思?’
想到这,他有些尴尬,除了自家妻子还没有人看过他赤条的模样。
相公,是有客人来了吗?
苏婉容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