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楚衍之的瞳眸一点一点变成骇人的赤红色。无数黑气在他身体四周聚集，随后又分散窜入宅子四周。

    那一团一团的黑雾看到活人，宛若恶鬼一般，发了疯般将其缠住，疯狂啃噬。

    惊恐痛苦的叫喊声顿时响彻整座宅子，人们恐惧地四处逃窜，可凡人之躯，又怎能有邪祟的速度快，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无法从万千邪祟的利齿中逃出，直至被无数邪祟啃噬得鲜血淋漓。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宅内原本干净的青石板被赤红的鲜血染成刺目的血色。

    一时间，整座宅院变成了令人胆寒的修罗场，而楚衍之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人命在他的眼里，只是这世上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邪祟将宅院内的人瓜分殆尽之后，似乎并不满足将自己局限在这一座宅子之中，可他们似乎极为害怕楚衍之，没有楚衍之点头，他们只能乖乖待在楚衍之周围。

    楚衍之的视线淡淡从眼前团团黑雾上掠过，嘴唇动了动，去吧。

    明明不过四五岁的孩童，他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冰冷而又无情。

    随着楚衍之的一声令下，邪祟们再也无所顾忌，飞快朝四处窜去。他们所到之处，活人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要建一座城池，兴许要一年，十年，一百年，可是若要想毁掉一座城，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只是一日的功夫，整座城在楚衍之的眼前成了死寂的空城。似乎还嫌不够，楚衍之扬了扬手，只是转瞬，整座城里燃起了漫天大火。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将城中一切化成了灰烬。

    楚衍之兀自站在废墟之中，小小的脸上经出现与他身形极为不符的神色。

    杀戮似乎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隔着时空，叶子衿都能从楚衍之那赤红的双眸眸底看出几分享受来。

    是的，他享受杀戮的过程。

    叶子衿愣愣望向眼前影像，只觉得刻骨的寒意从足底升起，一直蔓延至自己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象陌生而又熟悉，记忆一点一点回笼，叶子衿想起，这便是她和楚衍之初遇的地方。

    当时，整座城里只剩楚衍之一个人。她和师兄都知道，那座城在一夜之间倾塌，定然和邪祟脱不了干系，却从未将此事怀疑到楚衍之的身上。

    谁会想到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童，会将一座城屠戮殆尽，包括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

    可是，即便如此，叶子衿还是不死心，她定定望向楚衍之，颤着声音道，当初，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

    真相被乾坤镜揭开，楚衍之也不打算再隐藏，曼声开口道，师尊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不放过，这让叶子衿只要想想都觉得齿寒。

    楚衍之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黑雾，微微扬起眉梢，没有为什么，只不过觉得有趣吧了。

    有趣么？屠戮满城百姓很有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