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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李治民敬酒
    萃华池书院毫无疑问地拔得头筹。

    裴元度笑嘻嘻地将一个卷轴递到了余秋风手中,上面写的正是这次的彩头。

    关忘文本来想要问余秋风要来看看,却被余秋风一眼给瞪回去了。

    老子拼死拼活吃来的彩头,不给看也就算了,还瞪我?

    关忘文转过头去,不想再理余秋风了。

    “礼乐毕,皇子敬酒!”确定了头名,裴元度立即开启了下一个流程。

    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李治民听到声音才从殿外进来。

    今天的晋王没有穿着甲胄,而是一身藩王常服,看上去少了股煞气,却多了几分英姿。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亲自敬酒,让皇子代劳也是此中应有之义。

    关忘文听到旁边白马书院山长陈无念和身边的陪同学生轻声道:“倒是还得是晋王啊!其他那些藩王,都是随便应付一下,不像是晋王如此礼敬。”

    关忘文看了眼正在依次敬酒的李治民,态度果然是尊敬到了极点。

    对荀元道三人的礼数基本就是学生礼,甚至是子侄礼。

    显然荀元道对李治民的态度也十分喜欢,回应也极其热情。

    笑里藏刀,暗藏不轨。

    关忘文心中冒出了两个贬义词。

    他对李治民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总觉得这个皇子心术不那么正。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只有一个,便是皇帝李央。

    此时的李央,靠坐在龙椅之上,用酒杯挡住了脸。

    他看着和山长们打得火热的大儿子,心中说不出来的别扭。

    “此子实在驽钝,竟然真的以为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就能窥伺朕位!”

    李央心中有火,在这个场合却不能发出来,只能心中冷笑道:“呵呵,他还真以为,他这太子之位已经稳了么?”

    这边李治民已经敬到了关忘文这一桌了。

    “余先生,”李治民满脸笑容,“前几日,小王与先生就曾对饮过,说实话,与先生对谈,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王敬先生一杯。”

    笑面虎,绝对是笑面虎。

    关忘文在旁听着都觉得尴尬。

    那天余秋风和他光顾着吃席了,哪里有时间和他讲话?

    哪怕说了几句,也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场面话,比如“这肉不错”“这虾淡了点”之类的。

    余秋风呵呵回应了几句,两人共饮了一杯……白开水。

    喝完后,李治民赖着不走,讲了好一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他才转身前往下一桌。

    时间控制得和那三家一品书院差不了多少。

    一桌桌酒敬下来,关忘文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李治民敬酒的时间,和书院的品级名次成正比。

    完全是按照书院的品级名次以及名气逐渐递减。

    而当两家书院名次名气接近的时候,他停留的时间甚至要用秒表才能掐出其中的区别来。

    看不出来,这丫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啊!

    等到李治民敬到最后一桌时,李央已经在上面打起了哈欠。

    他就知道今年轮到李治民敬酒,这个环节就会又臭又长。

    还好,有了他的拖延时间,应该正好能拖到他们到京城。

    想到此,李央的精神稍稍提振了些。

    他心中虽然有些忐忑,可以他对那两人的信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裴元度转过头打了个哈欠,见李治民终于从最后一桌离开。

    他才起身道:“诸位,酒正酣,食正饱,此时若是大祭酒在,理应由大祭酒宫宴诗酒会的开场诗,只是今日大祭酒不在,在下也不敢僭越,不如由朱先生,荀先生,颜先生来开场可好?”

    关忘文和余秋风一起眯起了双眼。

    裴元度你什么意思?

    在场的可是有四位亚圣啊!

    怎么就叫了三个?

    可能是感受到了两人不善的眼神,裴元度一拍脑门道:“瞧这酒喝的上头了。前不久,萃华池书院余先生破境为我朝新晋亚圣,那这开场诗,自然也要余先生一起来做。”

    这淡出鸟味的酒也能喝上头?

    你这睁眼说瞎话还不脸红的本事着实是高,怪不得你能当上宰相。

    可这个时候,裴元度再让余秋风一起来做开场诗,他可不愿意去了。

    他虽然心境比之前开阔了许多,可天下第一贵重脸皮的名头岂是说拿下来就拿下来的。

    他回道:“老夫就免了吧。你让老夫动手,老夫兴许还能和三位比上一比,可论到写诗,老夫拍马也赶不上三位老兄。”

    关忘文也在边上暗暗点头。

    把余秋风落下,然后再单独去请,这算什么?

    难道不是将三家一品书院和萃华池书院区别对待?以示一二品之别????.

    关忘文想不通的是,之前听老头子说,裴元度出自国子监,为人还算通透,可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刻意的事来?

    裴元度却道:“余先生谦虚了,去年余先生的祝酒诗,在下依旧记得,那可是荡气回肠,如雷贯耳,这开场诗怎么能少得了余先生呢?”

    余秋风感觉到一丝不对,以他对裴元度的了解,自己都这么说了,裴元度应该打个圆场过了才对。

    怎么今日却纠缠上了?

    见余秋风不为所动,裴元度继续道:“余先生若是因为在下酒后误言怪责在下,那等明日,在下必定登门谢罪,今日大儒满座,请余先生万不可推辞。”

    堂堂一国宰相,都这么说了,虽不说是低声下气,至少也是语气委婉。

    余秋风既不能和他硬抗,也不能爽快的出去,他余秋风一个亚圣的面子难道就这么不值钱?

    两人眼看就要僵持上了,关忘文叹了口气道:“裴大人,不如这样,我家山长今日的诗早早做下了,只是山长今日身体不适,不如由后生我代劳,您看可否?”

    众人听关忘文说的,不由暗地里道了句,又一个睁眼说瞎话的。

    亚圣百病不侵,还能身体不适?

    裴元度皱了下眉头,正要说话,却听到余秋风道:“小……忘文说得不错,就让我这学生替我代劳吧。”

    他传声给关忘文道:“小子,这诗我可没做出来的,你要是上了,可别扔一首打油诗出去!这脸我可丢不起!”

    “放心,我有数的。”关忘文递给余秋风一个眼神,对裴元度道:“裴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