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宽的承诺,更是让在场的所有将领为之一振。
要知道一个关宁兵的月饷银,折合起来也不过二两银子。
除了关宁兵以外的守军,月饷银只有一两。
而吴三桂也没有过拖欠饷银的行为,说话也还算数。
所以在他们眼中,这百万两的赏赐基本上等于一份天降横财,更别提还有之后的论功行赏。
秦宽瞧见众人的表情,脸上也为之一笑,转头便对着吴三桂说道。
城中军械民心情况如何?
吴三桂闻之,目光望向场下一人,那人看到其目光后,当即向前走了一步,抱拳禀报。
回秦大人的话,城中甲胄共有三万件,兵器满编,弓箭八十余万。
秦宽见他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当即再度问道:战马火炮呢?滚木礌石可有预备?
那人略有沉默,再度答道:可用战马八千匹火炮十二座。
八千?十二?这么少?听着秦宽的惊呼,吴三桂不禁解释道。
哎,当时奉旨入京情况紧急,许多重型装备都未来得及带上。
就算是这样,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而这山海关内,又没有什么好的马料,如此一来,只能勉强先维持精锐部队。
听到吴三桂的话,脸上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如此装备用来守城,恐怕是抵挡不了多久。
可还有斥候的消息,敌军的兵力共有多少?
方才未曾离去的汇报之人犹豫了一下,当即开口说道:回大人的话,具体的人数还不清楚。
但据我估计,大概在七万人上下。
七万?算它八万那也不对啊。秦宽低头沉吟一番后,快步走到地图的下方。
手指从北翼城一路往下滑,看到澄海楼的时候略微思索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难道是在北面的九门口?秦宽的目光忽然望向上方,对着吴三桂说道。
他们如果派兵奇袭此处,会不会造成我方腹背受敌的情况。
吴三桂看向地图,登时摇了摇头:此处我早就设置了重兵把守,想要攻破这里,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宽也知道自己有些小瞧吴三桂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带兵将领,怎么会出现如此纰漏。
可他看到秦宽的面色,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怀英是在担忧什么?
秦宽想直接开口说明,但是这样未免难以令人信服。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借口之后,这才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来看,关外满清的兵力大约在十万左右。
就算他的估计有误,那也不会差了三万左右。
那还剩下的几万人,又会去哪里了呢?
况且他们曾经暗中派人去与大顺军商谈,结果被我从中破坏。
如今他们又如此焦急的打算攻城,这其中又是否会有关联。
秦宽的话令众人不禁陷入沉思,而就在这个时候,府外再度传来一声汇报。
报!!有满清使者前来,请问是否接见。
吴三桂冷哼一声,如今这副模样,迟早都会撕破脸皮的,见他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秦宽瞧他想要拒绝,连忙拦了下来:不要急,倒不如先看看他们要说些什么。
吴三桂按捺住心中想法,随即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看秦宽竟隐藏身形躲在一旁,当即不解道:你这是??
秦宽笑道:他们之中,已有人知晓了我的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还能算留个杀手锏。
吴三桂见秦宽藏好之后,立刻恢复了严肃的模样,眼神更是扫过底下将领,似在警告他们不要多嘴。
但这群将领们又怎会把自己的赏银跟功名白交出去,自然是各个守口如瓶。
吴三桂看他们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当即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声音传出之后,两道夯实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秦宽躲在后面,只通过一个小缝隙观察。
当两名使者缓缓走近,他们的面容清晰露出之后,秦宽心中忍不住惊呼道:嚯,好家伙,又是熟人!
当日追击之时,金谛熊身旁还有好几名其他的护卫。
虽不知道他们姓名,但最后他们护着其逃跑的时候,还是将他们深刻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而这两名使者,自然是那群护卫之一。
我明明记得李承远当日去追了,后面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便再没去问。
难不成,竟让他跑了不成?
秦宽想到此处,当即决定等会必要去找李自成问个明白。
但思绪刚刚落下,两名使者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我二人乃摄政王麾下亲卫,此番前来正是代表摄政王来与您商谈。
如今摄政王已亲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不清楚平西伯是打算战,还是降?
吴三桂见贼人竟给他选择,当即调笑道:战又如何?降又如何?
左使者闻之,骤然开口:摄政王早有预料您会这么说,他老人家是如此回答的。
战?长伯又能为何而战?
如今崇祯已死,罪魁祸首乃李顺逆贼,既然你我双方都是为了同一个敌人,为何不能双方合兵?
如此一来,你定能为你君父报仇雪恨,我也可以为中原百姓驱除逆贼,此举又有何乐而不为?
秦宽听完,心中不禁冷笑:好一个替百姓驱贼。
而他刚说完,右边的使者便接下他的话说道。
自古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
你的兄长吴三凤舅父祖大寿姨夫裴国珍表兄胡弘先好友邓长春陈邦选姜新等等等等。
他们都是识时务的俊才,如今在我大清之中更是能一展抱负,荣华富贵用之不竭。
况且你一孤关,又能镇守多久,若双方真杀的头破血流,反而便宜了那李贼。
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举?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信件,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吴三桂的手上。
此乃摄政王亲笔所书,还请平西伯仔细斟酌才是。
摄政王爱才惜才,不想您就此死在这里,更是白费了您一身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