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宽刚进入山海关时,即刻便遭到了吴三桂的破口大骂。
你还知道来!你倒不如再晚来两天,到时候直接给我们收尸!
心中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未与他多做争辩,反而是将李承远部快马加鞭送来的捷报递到他的手上。
吴三桂打开之后,竟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脸上的怒意登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罢了罢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宽看他忽然变了脸色,当即好奇道:信中写了什么?
你居然还没看?吴三桂惊讶于此,连忙将信还给秦宽。
这信不是你拆的封,你怎么还问我看没看?
两人说话之间,几名熟人也纷纷走入总督府内。
走在最前面的是朱由检父子,可让秦宽没想到的是,他俩居然也换上了一身常服,看样子是在替守城将士们运送补给。
走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他穿着一身暗色盔甲,想必是刚从前线下来。
但话还没说几句,门外的传令兵便递进来李自成被围危在旦夕的消息。
秦宽当即变色一变,连忙向着吴三桂打听前因后果,随后率领一万左右人马立刻驰援李自成。
而满军那边也未料到山海关内居然还有骑兵。
于是乎后门大开,就仿佛一个被剥光了的小娘子一般。
秦宽悄然接近,见到这等模样还以为有诈,又派人侦查许久之后才狂笑一声。
紧接着分兵三路,突如其来的骑兵部队,一下子便把满清的尾巴冲了个稀巴烂。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秦宽所率领的步兵,已经撕开一个救出李自成的缺口。
而满军的将领更是不知此来援军能有几何,多方犹豫之下最终只得选择撤军。
当秦宽来到李自成所在之后,见他只凭着最后一口气吊着,连忙命人将其送回关内疗养。
紧接着又再度马不停蹄的赶到总督府,向吴三桂询问当前战况。
听完他所讲之后,秦宽当即皱眉道:这么耗下去可不行啊,我们的伤亡比对面高太多了。
吴三桂也同样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许多精良的装备都丢在了宁远哎。
秦宽焦急的左右踱步,脑中更是不断搜索着破敌之法。
可越是着急越想不出什么;越着急便越气愤自己没有多看书。
但秦宽自己又怎么会想到,还真有一日能来到这大明末年。
吴三桂见状,连忙屏退在场所有的佣人仆从。
又见袁文姗缓缓走来,连忙向她摇了摇头。
看到他的动作,又看到自家夫君脸色焦急的模样,当即心下了然,行动的脚步甚至都悄无声息起来。
她亲自沏茶,递到吴三桂面前,随后在秦宽的座位上也放了一盏,自己则是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秦宽连连摇头,此时更是头昏脑涨。
无论从将领兵力粮草等各个方面来看,山海关都是被动的一方。
而一旦处于被动,那便没有结束战争的能力,时间久了,恐怕会另生变数。
秦宽长叹一声,转身回头,却发现袁文姗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手中更是端着茶水与一块汗巾缓缓走近。
夫君不必如此着急,锻一柄宝刀尚需时日,何况打仗用兵?
秦宽点了点头,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口中不断发酵的清香之气,当即说道。
姗儿说的有道理,但此时我也不得不急。
吴三桂闻言,当即说道:急有什么用?急要是有用,我早就打到满贼的建州老家去了。
说罢他当即起身,似乎不想在此打扰二人,总兵府那边还有事,你慢慢急吧!
听到吴三桂的话,秦宽浅浅一笑,再抿一口茶水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姗儿你刚才说什么?锻刀?
袁文姗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自己夫君为何如此问,当即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嘛?
秦宽当即右手掩面狂笑不止,看吴三桂已经半只脚迈出总督府,当即快步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城中可有火器锻造的地方?
吴三桂白了他一眼当即骂道:这不是废话!你是不是急的脑子坏了?没有炮弹我用你守城啊?
秦宽闻言当即哈哈一笑骂,连忙拉着吴三桂说道:长伯兄!快!!
快把城内所有的工匠全部唤来。
紧接着又对着一旁的仆从说道,你们帮我准备些纸笔,纸要多,笔要画笔!
侍女仆从们不知道眼前这位大人要做什么,但还是连忙听从命令。
一部分在府内急忙寻找,而另一部分则连忙到府外采购。
吴三桂也不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当即说道:你在这给我等着!
工匠未至,笔墨先到。
秦宽连忙进入屋内将四五张桌子拼在一起,紧接着又拿起笔在纸张上不断地画着什么东西,但又不断地揉成一团。
没过多久的时间,纸张便被秦宽用尽,更是扔的满地都是。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全城之内所有了解火器的能工巧匠,以及部分懂行却在野之人都纷纷来到府中。
袁文姗看秦宽还在奋笔疾书,便立刻出门迎了上去,诸位请先留步。
我夫君此时正在忙碌,还请诸位在此略微等候一番。
众人早就被告知来此的意图,听到眼前女子的称呼后当即回礼道:遵秦夫人令
见袁文姗进到屋内之后,秦宽的声音也立刻传出。
大家快进来吧,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原以为这个秦大人最起码也要四十多岁,可听到如此年轻的声音之后,一干人忽然面面相觑起来。
走入府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狼藉。
紧接着望向中央,秦宽略有些狼狈却十分精神抖擞的面庞亦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不知哪几位通晓火枪的制作?
听到问话,四五名已经略有白发之人当即站了出来。
秦宽十分兴奋的将他们召到身边,随后将自己辛苦绘制的图谱交由几人。
而几名工匠在看到秦宽制作的火枪后,几乎同时的面色一变。
口中连连惊呼的同时,手上更是止不住颤抖,甚至隐约要将这些纸张撕裂一般。
震惊之余,他们当中的一人连忙朝着身后喊去,老陈,你快过来!!
说完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失了礼数,连忙向着秦宽致歉道:秦大人恕罪,老朽有些激动。
实在是您所绘制的
秦宽当即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早就说了,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礼数,你们就当在家。
那名叫老陈之人听闻后连忙上前,自己这位老友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般的事绝不会叫他如此激动。
而他在看到这些图纸之后,脑中当即也嗡了一下。
秦宽不出意外的看着他们的表情,口中却是关切的另一件事。
此枪在关内,能否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