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眼皮狂跳,此时的他瞬间有种想要答应古烈村长那番话的心情,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等于天天要伺候?
云安奴自顾自徐徐道:放心!我们云家村的人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不会亏待你,每日三餐照样供你,只是没有工钱,直到能将这墙给弥补完
等等凌飞额头上满是黑线。
云阿奴没有理睬,侃侃而谈规划日后的规定,甚至已经详细到吉祥和如意的每日口粮份额。
好了,丫头,现在先将这些放在一边,别忘了等会要做什么。
云老丈也有些受不了,转身离开房间,看向凌飞,后生,你也下来帮忙吧,鬼叫毛应该快出来了。
是!凌飞连忙紧随其后,现在的他宁愿直接面对鬼叫毛,也不愿待在这里了。
等等,我也要去。
云安奴将门关上,随即连忙跟上。
院中,村民拿着木质盆子在院中不断地走动,边走边不断地将盆子的水洒落在地上,原本干燥的泥地逐渐变得污浊,升腾的热气也越发浓烈。
凌飞注意到盆子的水似乎混杂着一些桃叶,至于还有其余的什么,他便不知道了。
柱子,你别再泼了,等会鬼叫毛出来,就不容易赶跑它了!一位大娘看着那男子几乎已经将整个院子的泥地泼完,连连杵着手中的拐杖,高声着急道。
那男子没有回答,反倒是其身边的一位干瘦男子道:哎哟,大姐,你这就没有想到了吧,云老丈这次没想赶走它,而是想要活抓,不然叫上我们这一大些人来干什么?
什么?抓鬼叫毛?这要是被咬伤了,那还得了!
就在这位大娘唠叨着要回家的时候,凌飞走近,站到那干瘦男子身边,看着其一边与大娘斗嘴,一边奋笔疾书,在破旧的桌面铺展着的枯黄色的纸张上画着什么。
经过短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大致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云家村的村民都很淳朴,不像外面现实的人会耍心眼,甚至其中的大部分人不通文墨,不识文字,但其却能在纸张上熟练地涂抹着特殊的字体
他站在那儿观察一番,目光微动,这字体显然不是《红尘世界》泛大陆的通用字体,至少自己并没有认出上面的意思。
这是羊符咒。
云安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鬼叫毛是个很敏感的魔物,只要有些许异常的动静,它就立刻会嗅到,并立即躲在泥土地下,伺机报复或是逃走,而这符咒可以照射灵体,使得它的投影在地上显形,还能禁锢一点它们的行动,虽然大鬼可以免疫,但对付一般的小妖小鬼已经可以了。
云家村真是到处都是能人异士。
那当然,城市环境优越,但太过安逸也让很多人失去危机意识,就算我们这的人没有道职和神职,但也大多懂得辟邪之类的俗术。
云安奴明显有些自得之色。
你刚才说报复?
嗯,实际上,昨夜里我爷已经用钟声击伤了它,在那棵榕树上。
凌飞的目光移到院中唯一的榕树上,比一般的树都要高出三四倍,粗壮如巨人,虽然年代久远,但枝叶依旧繁茂,枝干粗壮,宛若虬龙盘踞在土壤之内,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部分树干已经显得焦黑,显然受损严重,甚至还有些干涸的血迹凝在上面。
那是什么?
榕树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绳索,绳索末端吊着肉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活着的幼形生物,被捆绑住双手,双脚悬空而起,似乎正在努力挣扎着。
哦,那是鬼叫毛的幼崽,没有救下这玩意儿,地下的那只是不愿离去的。
凌飞闻言眉梢微挑,这手段听起来极为的残忍,若是让现实生活里的圣母知道,说不定会引发一阵恐慌,竭力阻止。
不过对于云安奴而言,却并非如此。
她的表情就像是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又或者明天早上穿哪件衣服般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凌飞走近两步,仔细观察。
这幼崽脸颊尽是纯白颜色,身上却已经长满红褐色的绒毛,看起来极为的健康,但眼睛已经睁开,露出一副茫然无助之色,伸手抓住这根绳子,可无奈手掌太小,怎么也抓不住,只能任凭这根绳子在半空中摇晃,使得它看上去仿佛随时会坠落下来摔死。
那需要我做什么?
云老丈将他带出来后,便独自跟云金莲商议如何捕抓。
嘿嘿,也不用你太过费事。
云安奴拍了拍胸膛,表示一切都是他们这些人做主力,随即指向院中的一处栅栏角落,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就好,顺便学习一些简单的驱赶之法放心,那边已经洒了烧开的桃花水,一般鬼叫毛是不愿意往那边逃的
凌飞目光一瞥。
果然,在那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大缸,缸里还盛着桃花水,潮湿泥地坑坑洼洼的水坑里漂浮着桃花瓣。
没有多言,便站到了那里。
一阵风吹来,身前的树枝发出沙沙作响簌簌的声音。
他离开后,莫格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云安奴的身边,他的脸颊略微泛白,显然因为昨日中邪的缘故,看上去极是虚弱。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用不上你帮忙吗?云安奴看着莫格,没有好气,语气中满是不耐。
就连她的姐妹云红,云海都没有留在这里。
没关系我站在你身边就好,有我在,鬼叫毛不敢乱来的莫格沉默一会儿,道。
云安奴没好气看着他,道:我说你啊,也太没有自以为是了吧,就凭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你以为鬼叫毛会怕吗?真的想要帮忙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了。莫格低下头,轻轻地道。
他确实知道自己是在逞强,也确实是没有多少战斗力,可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往那里靠近。
或者说是在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