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你有见过这样的纹路吗？白君将手上的骨头递到龙雨晴的面前说道。

    然而龙雨晴却摇了摇头，她没有丝毫对于这种纹路的有关印象。

    那龙王大人没有跟你提起到关于魔族的事吗？

    唔

    龙雨晴稍微思考了一番，便回答道：其实也不是彻底没说吧，父亲又给我说过，关于‘魔族非魔，人族非人’的话题。

    哦？

    魔族非魔，人族非人？这龙王的想法，倒是格外的奇怪而又危险。

    父亲大人告诉过我，种族没有定性，只是种族中的族人其思想有方向且有惯性。世上没有天生邪恶的种族，在他们心中只是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或欲望需要，至于这个需求是否会伤害到其他生灵之类的。其评判标准是由文化来决定的，而文化的发展又是由种族之中的各个领域的强者所引领的。因此种族的意志，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是其中强者的意志。而这些种族中的底层成员，他们的意志，往往是会被忽视的。至少，没有什么人去愿意尝试了解。

    对此白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事实上，生物伊始，一切皆是本能，没有对错之分。只不过在生存过程中不断进步，产生了思想，产生了意识，产生了对错，进而出现了文化。而生物群体之间，同方向的思想会彼此吸引，抱团，进而发展成族群和族群文化。而这样的族群，其后代也基本上会受上一代的思想熏陶，从而发展出类似的思想，而这就是种族文化的延续。当这种文化延续时间越长，外界对于这个种族的定性，也愈发固定。

    如果依照龙王的说法来看，魔族也许并非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的坏，但魔族在陆地上肆意破坏又是十分残酷的现实。亦或者是说，他们的破坏，是基于某种正向原因，但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尤其是龙王的第二个观点，所谓的人族非人，这一点让白君同样感到困惑。

    父亲大人认为，魔族为恶，是有目的性的，只是其目的会对陆地上的生物带来一定伤害，但出发点上在他们的观念中，是合理的。而人族虽然在大战之中处于世上普遍认为的正方，但也不见得就是纯粹正义的，也可能是出于某种不明利益上的损害，才会与魔族进行对抗。

    但这也不太能说通，在白君的心目中，剑娥的实力之强，已经可以轻易看破生灵内心的想法，并基于一界普世观念下的善恶之分进行定性。而剑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帮助所谓邪恶的一方的。那她先前对魔族出手，不就是因为她判断下的魔族是属于邪恶的一方吗？

    啊，想得头大！

    现在纠结这个问题也没什么用，哪怕魔族真的不是纯粹邪恶的一方，那现在也得先查明他们出现的原因，和可能进行的下一步行动才行。

    白君继续进行调查，这次又向着漩涡中心靠近了数百米，这一次发现的，是类似于盆骨的碎片。

    不知来自何处的碎骨，到较为完整的腿骨，到分成两半的盆骨。那么接下来不会发现的是脊椎骨或者肋骨吧？

    还真如白君所想的那般，在继续深入了数百米后，便发现了嵌入星陨之中的半截脊椎骨，和部分手骨。

    这么看来的话，这好像是一个围绕着漩涡排列的祭祀仪式，以大量魔族之人为祭品，全部以头朝向漩涡进行排列，并在其骨头上雕刻含有某种意义的纹路。这应该就是某种祭祀仪式了，难不成魔族想要在这上古魔神身上做一些手脚吗？

    看这些骨头已经存在许久，这个仪式应该已经完成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在此过程中，魔神封印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那在此处进行的仪式又有什么目的呢？

    白君还想继续深入下去，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难以抵挡周围海水的流动，单是站在原地，都显得有些吃力。

    而就在这时，一道十分温暖的灵力传入白君体内，周围海水所带来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当白君回头看向龙雨晴时，后者正在向他微笑着挥了挥手。

    还可以继续前进喔，我大概可以帮助你走到距离漩涡大概一两公里的位置。

    多谢。

    在龙雨晴的帮助下，白君得以继续前进，路途上陆续发现了魔族之人的肋骨，肩胛骨以及头骨。而当白君发现魔族头骨的时候，此时已经距离漩涡不再遥远，只有大约两公里的距离了。即便是有龙雨晴的帮助，此时行动也已经变得十分艰难了。

    白君看向身旁的龙雨晴时，后者也已经面露难色，体内的灵气明显地正在快速流失。

    雨晴，如果有些勉强了要及时告知我，咱们就立刻回撤。

    没关系，我还有些丹药做补充，还可以稍微前进一点点。

    白君很担心龙雨晴的状况，已经有些想要回撤到安全地带了。但一想到已经发现了魔族的头骨，从下到上整个魔族之人的主要结构都已经全部出现，也许下一个发现，便会揭开此处的秘密。就这么离开，着实有些不甘心。

    于是白君决定，继续往前行进一里，如果还没有其他发现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先行离开此处。

    此时的二人，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无论如何也要保持自己的重心靠后，将身体拉直后仰。周围海水的流动已经变得十分猛烈，就如同一柄巨锤一般砸在身上，不断地将你往前推进一般。防止前进可比防止后退，要困难得多了。

    一步两步

    随着白君不断地向着漩涡靠近，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也愈发强烈起来。

    最终，在白君略显扭曲的激动神色下，成功发现了嵌入星陨之中的一块不太寻常的石头，石头上方还画有一个较为完整的奇怪符号。

    这是血精石。

    白君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块石头究竟为何物。一旁的龙雨晴缓缓向着白君的方向略微靠近，看了看后者手上那块散发着血光的红色石头，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是血精石啊？

    白君倒是对于龙雨晴的发问感到有些奇怪。

    上一代先知的传承中没有关于血精石的内容吗？

    唔，目前我只是开启了部分传承内容，这一部分里面并没有关于这个东西的描述。

    只是开启了部分传承就达到了出凡境一阶？这熠界上一代的先知也不知道自身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也十分好奇龙雨晴口中的一部分究竟占据这传承之中的多大份额。

    血精石听名字就知道，它和生灵的血液有所关联。血精石的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它是目前为止最佳的血液保存方案。被血精石吸入的血液，可以做到数万年后品质毫不受损，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血液。这样一来，便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有需求，便可以用血精石释放其中存储的血液进行使用。因此懂得以血气为代价进行某种行为的强者，通常身上都会携带大量存储了血液的血精石。

    那么血精石出现于此，是不是说明这里曾经出现过血祭呢？

    关于这一点，白君倒是突然沉默了下来，原因没有别的，此时他手中的这块血精石，其中的血液仍然十分充盈，丝毫没有任何被消耗过的迹象。

    血祭是一定会消耗大量血液的，至于这血精石中大量未被仪式吸收的血液，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仪式从一开始就没有正式启动过，只不过是布置完毕，出于某些原因没有立即启动。二是后来有人前来此处专门为其重新补充了血液。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了，血祭还可能再现，启动血祭的人物，一定会在某个时间重新返回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