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礼得到通报,急匆匆赶到孝陵。
一走进明楼,便听到哭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见自己干爹进来,小太监们跪了满地,如丧考妣一般,抱着干爹的大腿嚎丧。
阎礼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这是干什么呢,你们亲爹死了都没这么激动过吧,至于哭成这样吗?
然而不等阎礼说话,那郡王妃和姬妾们也都膝行至阎礼脚下,围着哭求。
阎礼见状更懵了,到底是郡王妃,给自己一个太监跪算怎么回事。
旁边的心腹周忠拉拉阎礼,悄悄提醒道:“干爹,她们是怕被追责,一旦追责,就算不砍头,恐怕也得殉葬了。”
殉葬?殉葬早就被废止了啊。
阎礼思索片刻,琢磨明白了,殉葬确实废止了,但这些王妃姬妾害死了郡王,是极有可能‘被殉葬’的。
有女人‘情深意切’,非要自杀殉夫,那谁能拦的住呢。
至于这满地嚎丧的小太监也是同理,他们怕背锅。想杀郡王姬妾,还需要找个过的去的理由,要杀一群小太监,那还需要理由吗?
阎礼被嚷叫的心烦,怒喝一声:“够了,礼部和司礼监会来人,给郡王收殓了。你们守在这里,看好房中财物,一件不能少,都要登记造册的。
至于你们自己,放心吧,死不了的。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好好当差,不要瞎想瞎闹。”
说罢,阎礼扭头便出了明楼,找个凉快地方看风景去了。
小太监周忠紧紧跟随,向阎礼提醒道:“干爹,出了这样的事,要不要全城戒严?”
阎礼没好气地摆摆手:“戒严做什么,乱了才好呢。若是有人敢趁机作乱,那咱们就算立了大功,彻底发达了。
你是不知道,皇爷早想对那帮不听话的动手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着理由。
南京若乱,北京的亲军沿运河南下,不到一个月就杀过来了。
到时候杀他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内患便彻底消除了。
行了,笔墨伺候,我要给皇爷写信。”
阎礼写完密信,动用了六百里加急,立即送往北京。
十一月十七日,接近中午。
朱祁钰还在被窝里搂着软玉温香,一边相互抚慰,一边闲聊。
林香玉、凝香、浅雪靠在窗边做针线。
凝香拿脚踹踹浅雪:“雪丫头,咱们都两天没出门了,你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事情没有。”
浅雪回道:“我不去,外面太冷了,要去你去。”
“你以前不是挺积极的吗,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去拿奏本,怎么忽然这么懒了?”
浅雪笑道:“以前那是给我心爱的男人干活,自然有动力。
现在夫君都退休了,朱文芳不给我钱不给我地的,我起早贪黑的遭那罪干什么。
以后我也要学伱们,天天粘在夫君身上撒娇争宠,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谁爱管谁管。
我都快十八岁了,我也要开始享福了。”
凝香笑道:“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颦儿也不出去,咱们就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吧。”
朱祁钰看了看几人,都无语了。别的皇帝后宫打生打死,斗到昏天黑地。自己这后宫,个个都才二十多岁就全躺平了。
又看了看怀里的佳人,朱祁钰问道:“汐儿,这几天感觉如何?”
素汐俏脸一红:“每天都被夫君灌的满满的,感觉好幸福。”
“好,那你躺平,身体放松,咱们开始新一天的浇灌。”
朱祁钰总说是对自己的十五个女人一视同仁,但其实在感情上还是有明显偏向的。
外面那十个女人备孕时,只是算着时间,到了易孕的日子再同房。
对于灵玉宫的五位小爱妃,就宠溺多了。到需要备孕时,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每天都灌得满满的了事。
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肯定能怀上。
等朱祁钰压在素汐身上,正倾情投入之际,林仙儿急匆匆走了进来。隔着屏风便揶揄起来:
“你们这群懒丫头,谁也不出去,外面人都急死了。”
凝香笑道:“有什么大事,跟咱们郭太子说不就好了。夫君好容易能待在家里玩玩女人,大臣们还不让肯他安生。”
说话间,林仙儿已经转过屏风,来到榻边,就见朱祁钰正在辛勤耕耘着:“哎,你们大白天的就这样吗,好歹也等到晚上啊。
两个人做事,四个女人就这样在一边看着,你们也不觉得尴尬吗?”
朱祁钰扭头问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林仙儿递过密报:“南京传来的,六百里加急,要求您立即拆看。”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看,你先去吧。”
林仙儿点点头,放下密报,转身出了合欢殿。
凝香起身拿过密报,确认过封口无误,一边拆启,一边揶揄:“这个阎礼,办事倒还牢靠,唯一的缺点:整天就知道一惊一乍的。
南京能有什么大事,也值得发个六里百加急,还得夫君立即拆看。”
朱祁钰冷哼一声:“弄不好,是我哥哥死了。”
凝香闻言,加快了速度,拆开后立即扫了一遍:“夫君真是神了,您哥哥过生辰时特别高兴,白天与姬妾们多交流了几次,一直到晚间方止。
第二天醒来,姬妾们再来请安,他就已经凉了。”
朱祁钰闻言,接过密报,细细看过,然后感叹道:“身体不好,就不能玩太多女人了。
我这哥哥本来就病病歪歪的,结果他比我还勇猛,一次玩七八个,那身体能受的了吗。
而且小太监们还苛待他,不像你们,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地给我补充营养。
话又说回来,这个阎礼啊,办事真有效率,我哥哥这么快就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吧,埋了就得了。”
林香玉问道:“夫君打算给他个什么谥号?”
朱祁钰略一思索,便回道:“英武吧,元狩英武王,你们说怎么样?”
林香玉笑道:“会说话的鹦鹉?夫君是嘲讽他说人话不办人事吗?”
朱祁钰摇摇头:“冤枉,我可不是这种人。我说的英武,是英明神武的意思。
宣庙大皇帝最是英明神武,我是想表达虎父无犬子的意思。
他们父子俩都英明神武,就咱们一家没出息。
你这么说我还想起来了呢,元狩英武王的英年早逝,也是我的罪过。
就劳烦汉王再跑一趟,代我再去向宣庙请一回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