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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就是缺少沟通的代价啊
    来,张嘴。

    许崇将水壶凑近孙莜蓉口边。

    孙莜蓉总觉得怪怪的,但她没有证据。

    许崇的动作很自然,眼神很坦诚。

    可能是伤势让自己变得太敏感了吧。

    孙莜蓉想着,乖乖的张开了红润的小口。

    咕嘟一声吞咽,脖颈蠕动,在昏暗中白得发光。

    许崇瞬间口干舌燥,连忙撇开目光。

    很快,小半壶水下肚。

    孙莜蓉的精神明显好了一些,你你为什么救我?

    嗯?

    许崇挑了挑眉: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只当我是你父亲的外室,若其他人,以这个理由救人有可能,可你跟你父亲

    我跟我父亲形同陌路。

    许崇抢过话头,更何况,我还是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君子,不捉你就不错了,又怎么会救你,是么?

    孙莜蓉点了点头。

    她会逃到许府,单纯是意识模糊下的本能,并没有抱着求救的想法,甚至她都不认为许崇会伸出援手。

    但偏偏许崇就是救了她。

    本来我是打算把你交出去的,但

    许崇的目光突然的落在孙莜蓉面上,大胆而直接,但你太美了,只要一想你被捉拿后有可能遭受的事情,我就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孙莜蓉檀口微张,两团嫣红爬上脸颊,迅速蔓延到耳根。

    开个玩笑。

    许崇扯了扯嘴角,就算你再美十倍,我也不会因为美色而救你。

    孙莜蓉一阵羞恼,皱起眉头,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呵

    许崇晒然一笑,眼神沉了下来,任谁知道了五等户籍的真相,还会跟从前一样天真吗?

    孙莜蓉沉默。

    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和三爷的事情。

    许崇腰背笔挺,面色冷淡,这将决定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行事。

    孙莜蓉暗自一叹,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太平道是干什么的?

    这是许崇最关心的问题。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仅仅只是听到名字就能让吴文景吓成那样。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孙莜蓉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反贼之名是朝廷强行安上的,太平道并没有推翻大庆的想法。

    是没有推翻大庆的能力吧?

    许崇撇了撇嘴,换了个问题:傅元龙说你在太平道有很重要的身份,要我们务必活捉你身上有什么他势在必得的宝物?

    我是太平道这一代的十八道子之一,有机会成为太平道的道主,傅元龙盯着我不放,应该是想拿我换贡献,跟宝物无关。

    不对啊,堂堂总旗,不借助任何力量独自追捕我明白了,他想独占功劳。

    许崇若有所思,又问:三爷呢?三爷在太平道是什么身份?

    到了此时,他早就不认为三爷是个普通的典史了。

    很有可能就是太平道安插在沧龙县的人。

    然而。

    你父亲?他跟太平道应该没什么关系,至少我这个道子不知道。

    孙莜蓉摇了摇头,回忆道: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跟母亲一起拜访过你父亲,此后再没见过,直到前阵子,母亲收到你父亲的来信。

    三爷不是太平道的人?

    许崇愣住了,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记得你说过三爷是个好人,可你都只见过一面,凭什么敢这么说?

    是母亲告诉我的。

    孙莜蓉淡淡道,母亲说,你父亲是她见过最善良最正直的人,不惜背负骂名成为县令的走狗,目的是控制压榨的力度,让百姓再艰难至少能活下命。

    具体的不知道,但我想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你父亲上任之后,沧龙县的死亡人数和失踪人数应该比之前有大幅减少。

    你可以查一查。

    查?

    不用查了。

    许崇怔怔出神。

    根本不用查,他就知道这很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找不到三爷的黑钱?

    因为三爷压根就是没拿自己的那份,全部用来喂饱县令跟主簿了。

    为什么府上一有钱进账就挪了出去?

    因为三爷拿去暗中周济百姓了。

    这么算下来

    感情原身的品性不是变异,而是遗传啊!

    另外,我猜你父亲的死有问题。

    孙莜蓉又道。

    许崇嘲讽一笑,不用猜,可以确定是县令跟主簿做的。

    你父亲能与他们周旋多年而丝毫不露破绽,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害了?

    孙莜蓉看了许崇一眼,虽然他信中并未提及,但我感觉他心存死志,很可能他是故意置身死地的。

    无法理解,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死?

    许崇皱了皱眉。

    大概六个月之前,你父亲在信中提到,说发现你的脖子上有勒痕。

    六个月之前那不正是原身悬梁那会儿吗?

    许崇心潮起伏。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三爷名为狗官,实则忍辱负重,暗中保全百姓。

    而继承了三爷优良品质的原身,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最终两人渐行渐远,原身没能顶住压力,悬梁自尽,被他取代。

    三爷不知道儿子已经换了个灵魂,在发现勒痕后怕他继续寻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死亡。

    死的真冤

    两个人都冤。

    这就是缺乏沟通的代价吗?

    许崇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

    孙莜蓉有些担忧的看着许崇,想要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碍,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许崇摆了摆手,神色一正,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被抓住的同时,也能保全自己?

    孙莜蓉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你不用为我做什么,实在事不可为,就将我交出去吧,傅元龙要利用我换贡献,是不会杀我的。

    不杀你,那做点儿别的呢?

    许崇恶趣味的笑了笑,连我刚刚都差点把持不住,遑论一个耀武扬威惯了的血衣卫总旗?

    孙莜蓉顿时无语,白了许崇一眼,我已经突破到通脉境,只要人是清醒的,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逆行经脉自绝还是没问题的正因如此,傅元龙才一直没有把我逼入绝境。

    额

    许崇一阵尴尬,说正事,怎么才能帮你。

    这

    孙莜蓉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身受重伤,无法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搜捕。

    搜捕行动是我在主持,大概明天戌时就会排查到许府。

    许崇沉声道,你现在提前知道,有把握避开吗?

    是你主持?

    孙莜蓉有些吃惊的看了许崇一眼,旋即点了点头:那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许崇狠狠松了口气,另外,食水方面过了今晚你可能要自己想办法了。

    这个无所谓。

    孙莜蓉并未在意,十天不吃不喝对通脉境武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十天没被找到的话,以通脉境的恢复能力,我应该已经痊愈了。

    原来如此。

    许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傅元龙只给我们十天的时间。

    然而话音刚落,孙莜蓉却是猛地面色一变。

    十天?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