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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血衣再临,可惜无所叼谓
    挑剩下来的有七份悬赏令。

    七个人,都是雍州行省境内的太平道成员。

    级别不高,都是最低级的暗子,虽然有过几次动手的记录,但描述的极其简略,无法作为依据判断其真正的成分。

    而之所以他们能被许崇筛选出来,是因为这七个人所盘踞的县城附近,都曾出现过群体死亡案件,且至今未能查明凶手。

    这可是超自然世界。

    官府找不到凶手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种是太平道干的,一种是官府自己干的。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许崇也是筛选到一半儿的时候,才突然想通这点,然后只花了三天就完成了剩下的筛选。

    不过,暂时也不能这么武断,得实地调查过才行。

    许崇打定主意,拿起悬赏令出门。

    没过多久,就在县学里找到了王鹤之。

    出远门?

    王鹤之有些愕然,没听说过你家还有什么亲眷啊。

    不是省亲。

    许崇摇了摇头,将悬赏令递给王鹤之。

    这上面的七个反贼,最近的一个都在百里外的县城,最远的在雍州行省的另一头,快有千里了。

    运气不好怕是要花去月余功夫,而这么长时间衙门无人主事的话,会出大乱子。

    这

    王鹤之只粗略一扫,就明白许崇想要干什么了,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开窍六重。

    许崇放出一个夸张但不离谱的境界。

    王鹤之手上一抖,揪断了两根白须,好半晌过去才开口:你考虑好了吗?开窍六重而已,并不稳妥。这七名反贼,很有可能全都高于开窍六重。

    不怕,我找出他们还要时间呢。

    许崇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兴许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七重八重甚至九重了呢。

    王鹤之郁闷的看了许崇一眼,将悬赏令递了回去,行吧,我安排一下学里的事再过去,路引什么的,大印就在县衙,你自己盖就是。

    学生谢过夫子。

    许崇拱手行礼。

    然而,就在二人刚刚商定,许崇准备返回县衙之时,赵六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赵六神色焦急,您快去看看吧

    读书清净之地,不得大声喧哗。

    许崇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刚刚在县学外等着,看到一群骑着马的人往县衙去了,有四十多骑。

    赵六吞了吞唾沫,眼神有些惊恐,是是血衣卫!

    那种血色袍服,别说他这个衙役了,县城所有居民都记忆犹新。

    终于来了么

    许崇面色一肃。

    事实上,他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洞天残片事件。

    虽然水鬼帮忙料理了手尾,且很笃定的说朝廷和太平道暂时不会再关注沧泷,可这毕竟只是水鬼的一面之词。

    而且暂时不关注沧泷,不代表一直不关注了。

    实在揪不出卫无邪的情况下,肯定还是从消失的地方开始查最合理。

    现在看来,后续的影响已经来了。

    想了想,许崇开口问道:看清楚领头的人了么?他的血袍是什么纹饰?

    太快了看不清。

    赵六回答,但领头那人我有印象,只是叫不出来名字。

    有印象?

    许崇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本想问领头人的级别,没想到赵六居然见过!

    要知道,赵六只见过傅元龙和那一百手下,而傅元龙已经死了,所以领头的人绝对是那一百名血衣卫之一。

    四五十人的队伍,应该是总旗了。

    所以这些人并不是为了卫无邪来的?

    夫子,学生先回县衙了。

    许崇将悬赏令塞进怀手告辞。

    谁料王鹤之正了正衣冠,迈出一步:一起吧,老夫毕竟是沧泷县的县令。

    这也好。

    许崇也没怎么犹豫,当先往外走去。

    反正来人是傅元龙的手下,最高境界不过通脉二重。

    就算心怀恶意而来,也无所叼谓。

    因为‘卫无邪’会出手。

    很快。

    几人先后出了县学,往县衙走去。

    走着走着,许崇发现了不对劲。

    街上的人,比以往更多。

    而且越来越多。

    人们放下手上的活计,放下哭闹的孩子,放下吃到一半儿的饭菜,从家里,从酒肆,从各个巷口胡同走出来。

    就那么站在主道两边,面对着县衙的方向,静静的看着。

    许崇起初并没有在意。

    虽然自干尸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生活恢复到了曾经那么安宁和平淡,但那种心情,很明显并不是这么快就能被遗忘掉的。

    乡亲们不安很正常。

    直到主道上静静站立的人越来越多,迅速突破一百一千,甚至以更快的速度直奔万数。

    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回去吧。

    许崇转过身,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相信我,沧泷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

    众人沉默片刻,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而后从者无算。

    我信许大人。

    我也信!

    走了走了,该干嘛干嘛去。

    百姓们很快被安抚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回到原处。

    许崇送了口气,对王鹤之点点头,继续往县衙而去。

    他不怕血衣卫,但他怕血衣卫被激怒,对普通百姓出手。

    到时候他怎么办?

    击杀那数十血衣卫,全力爆发之下,他自信能做到。

    可之后呢?

    连这些目睹的百姓也都杀了吗?

    然而,许崇不知道的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巷口,一位老者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儿子头上。

    让你回去你就真打算这么回去了?

    ???

    被打的汉子一脸懵逼,刚刚还是你最先开口说相信许大人的

    蠢货!跟其他人一样蠢!

    老者一把抄起拐杖,狠狠抽了儿子一棍。

    汉子龇牙咧嘴的搓着被打到的位置,眼神依旧茫然。

    哼,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够本,上次没死,这次死就死了。

    老者眯起眼睛,看向县衙的方向,可怕就怕这些红皮狗不是来找咱的,而是来找许大人的。

    他们敢?!

    像是被触到了逆鳞,汉子猛地瞪圆了眼,一股凶戾之气透体而出。

    讲屁话没有用。

    老者一顿木拐,要是人人都坐在家里指望着许大人救命,那等许大人有危险的时候,又该指望谁?

    去,让你老婆孩子躲好,把你阿弟阿叔他们都喊上,镰刀锄头什么,能带的都带上。

    咱们家人不多,但至少能溅他们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