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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态度急转弯的财迷
    “不行。”

    朱高炽一脸回绝,丝毫不松口。

    啥东西就让啊。

    凭什么。

    自己才想着要保护百姓的财产不受侵犯,逐渐扭转社会的风气。

    结果怕啥来啥。

    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被侵犯的还是自己,岂不是更坚定万三心中,让后代走科举的信念。

    大明不缺官,但是缺优秀的工匠。

    不以事小而不为。

    今日自己让步,明日自己让步,日日让,年年让,岂有此理。

    自己以后搞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今日他要,明日其他的人要。

    给不给?

    给了他,不给另外的人?

    想要他的东西,可以。

    就像矿场主张德辉,用东西来换,属于互相交换利益,互相成就。

    如果秦王府的长史,好好的来与自己谈判,大家一起做生意么,不是不可以谈。

    结果不但免费的要拿走,还打了矿场的人。

    朱高炽下定了决心,不会妥协。

    “大公子。”葛诚收起了笑脸,逐渐变得严肃。

    朱高炽面上尽是委屈:“城叔,咱们得讲道理吧?”

    道理是什么?

    葛诚是燕王府长史,朱高炽是燕王府的大公子。

    道理就是葛诚的权利大。

    而不是燕王府的大公子权利大。

    例如《红楼梦》中。

    哪怕是不学无术的贾珍,面对关外庄头乌进孝也是给了好脸,还能有说有笑。

    乌进孝都有这份体面,何况府里的大管家。

    宁国府的嫡子贾蓉,要向大管家们笑脸相迎。

    贾宝玉在外头,也得听荣国府管家们的话。

    宁荣二府是如此,虽然是小说,却可管中规豹。

    规矩大的燕王府。

    燕王不是放纵儿子胡来的王爷。

    燕王府的长史,代表燕王。

    葛诚在北平做事,就是燕王的意志,是燕王府权利的核心一环,重中之重。

    他出了问题,燕王就会出问题。

    朱高炽要是对葛诚甩脸,葛诚可能不会当面反抗。

    但是当朱棣回来的那天,就是朱高炽遭受反噬的时候。

    听到大公子的软话,葛诚也缓和了脸色。

    自己是为了燕王府好,大公子要是连这点都不明白,就会失去人心的。

    传出去,就没人愿意为大公子尽心做事,只会敷衍他,欺瞒他。

    这点人情世故要是都不懂。

    大公子未来不一定能成为世子。

    燕王朱棣不会把家业交给废物。

    “秦王犯了事。”

    朱高炽没听明白。

    秦王犯了事,那应该是他们秦王府的人低调做人,怎么还高调惹事起来。

    自己更不应该怕他们。

    葛诚没指望大公子能懂。

    十四岁的孩子,需要学习的知识还很多。

    朱高炽不懂识心术。

    要是知道葛诚把自己真当成十四岁的孩子,朱高炽必然会脸红。

    能成为燕王府长史。

    葛诚的人情世故,对人心的洞察,计谋的了然,还真不是朱高炽能比得上的。

    “秦王是藩王,他犯的大罪,大公子猜一猜,圣人会是什么心思呢?”

    又关朱元璋啥事?

    朱高炽一脸懵逼。

    咱们说人话可否。

    “诚叔,难不成皇爷爷说了什么?”

    孺子不可教也。

    葛诚失望。

    “太子亲自到西安查案,没有达成定论前,圣人不会对此事开口。”

    葛诚往南拱了拱手。

    “大公子将心比心,换做你听到秦王的事,你想到的是什么呀。”

    这个朱高炽听懂了。

    不就是换位思考么,站在他人的角度想问题。

    让自己把自己当做朱元璋。

    葛诚真敢说,不愧是燕王府的长史,配得上心腹二字,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来。

    藩王。

    以史观今,朱元璋会不知道藩王的风险。

    “藩王是否危害太大?”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对。”

    大公子虽然是庸才,不过能听人言,没有骄纵之风,也算是守成之主。

    有燕王顶在前面,百年之后把燕王府交给大公子,也不算坏事。

    “太子关乎社稷,让太子亲自去西安督办查案,一则是圣人对是否太过放纵藩王起了疑虑,二则也是看看太子的态度。”

    顿了顿,葛诚认真看向大公子。

    接下来就是重要的交代。

    “燕王在草原大胜,虽然是好事,只是人有旦夕祸福,好事有时候也会变成坏事。”

    “燕王府的风头太盛。”

    听到葛诚的感叹,朱高炽试探的说:“树大招风?”

    如果是如此的道理,那葛诚的话就无所谓,是他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根据自己了解的历史,燕王好着呢。

    见大公子一脸的不以为然,葛诚内心直摇头。

    秦王之事,看起来只是秦王犯法,不牵扯其他藩王,可天下事又哪里这么简单呢。

    京城对藩王一直有担忧。

    圣人压的住,太子大概也压得住,那太子之后呢。

    燕王府的亲军最高规模的时候,有近两万人。

    其余的藩王不提,北方的九王,如果联合起来,只他们的亲军,就是一股强大的军力。

    又例如燕王。

    燕王府不光只有亲卫军,周边的卫所军,不光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也受燕王府节制,。

    现在燕王领兵在外大胜,威望一时无两。

    各地卫所军又是他的老部下,也会拥戴他,真到了那一天,燕王能煽动整个北平,轻易的夺得周边的军权。

    还有军力不弱于燕王府的晋王府。

    秦王府同样如此。

    太子党从来没有放弃打压藩王。

    自己写信告诫燕王,千万不能为秦王求情。

    燕王是这么做的。

    奈何秦王府的长史竟然跑来了北平。

    “外头事,父王交给了诚叔,咱不到外面惹事,咱也不怕事,蒸汽机的图纸,咱不会交给别人。”朱高炽仍然坚持不松口:“咱丢不起这人。”

    今日发明蒸汽机,别人要。以后发明更好的,其他人也来要。

    还不如一开始斩断别人的贪念。

    葛诚摇了摇头。

    朱高炽的确不知道。

    历史上,此次是燕王最后一次带军出征,燕王府的亲军,年年被调走,最后只剩下三千兵。

    “既然如此,那蒸汽机的事先不要闹出动静,等秦王府的人离开后,你在重新开始。”

    “可是他们打了咱的人。”

    “我让人送银子给他们养伤,养伤的费用我出了。”

    “哪里能让诚叔破费。”

    朱高炽连忙说道。

    “咱就是咽不下这个口气,既然诚叔不允许,咱也就算了,咱自己有钱。”

    “你有多少?”

    葛城随口问道。

    “两三千两吧。”

    朱高炽不准确的说道。

    蒸汽机的成本,算上人工也不要一百两,剩余两百两都是利润,除去五两的专利费,他可以分得一百三十六两五钱银子。

    当然。

    账不是这么算的。

    现在只在西山矿区销售,运输成本不高,日后摊子铺的越远,成本就越高。

    前几日对账,因为生意刚开始,销路还未铺开,才卖出了不到二十台。

    其中张德辉自己买了十台。

    葛诚愣住了,茫然道。

    “听闻只两三個月的功夫而已,难道我记错了?”

    朱高炽点点头。

    “生产力不足,铁料运送不便,新的工匠还需要学艺,模具也是问题”

    “唉。”

    “只挣了两千多两,没啥意思,希望产量能尽快提高起来吧。”

    ……

    “图纸谁都不能给,还要打上咱们燕王府的记号,谁敢仿造,就抓谁。”

    葛诚坚定的说道。

    “啊?”

    朱高炽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