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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居心叵测
    刘学静斜楞着耳朵,听着狠狠的连连点着头儿,她等王华把话说完直起了脖子:嗯嗯,我看行,咱就这么办!不过这事光靠咱俩老娘们不行,一是人单势孤,二是咱们女的想事有时也想不周全,弄不好逮不住狼倒把,己个的小孩也搭进去了。

    王华:那咱还找谁去?

    刘学静:找饶克信跟小陈蛋啊,饶克信叫老行子闹的,把他的副队长跟粮库保管员都给撤了。现在恨得他吃了老行子的心都有,肯定愿意跟咱一块扳倒老行子。再说了他的文化也比咱高,心眼儿招数也比咱俩都多,咱前叫他给公社里写封检举信。

    王华:写什么检举信呢?

    刘学静:就写那个窑姐成桂芝跟老行子,范祥照俩人经常在一块搞破鞋,被姬和林逮住了,他们害怕姬和林告他们去。就合伙把姬和林给毒死了的检举信哪。

    王华:那公社里能信吗?

    肯定的会信你听我跟你慢慢说说。刘学静前后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儿。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俩老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搞破鞋的事儿,咱村里的人都知道吧?哪怕是怀疑。

    嗯,我看着差不多的人,都怀疑他们俩有一腿王华点点头儿。

    刘学静接着说:假如说他们俩老在一块干那个事儿,工夫长了能不被姬和林碰上一回吗?姬和林看见己个的媳妇儿,跟别的男人在一块睡觉哪。他能不着急上火生气吗?他明知道己个惹不起己个的媳妇儿,跟那个老行子。但是他心里憋屈的难受哇,他也会想招上公家的地方告他们去。即便山药母子是个窝囊废活王八,他忍了怕寒碜不上外说。那两个人可是不会这么想,他们得会担心害怕,万一山药母子说出去,这事就等于坐了实。他们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尤其是那个老行子,队长肯定是当不成了,弄不好还得被判个流氓罪,上大牢里呆上几年。所以他们俩就合着伙狠心的,给山药母子下毒给毒死了。自古奸出人命赌出贼,这都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的事儿,你说公社里还有个不信吗?这样的事到了哪,什么的人儿,多大的官也得信了。我还是那句话,那怕是半信半疑。上面来人一调查,哪么调查到一个人儿,怀疑他们俩有那个事的人身上,这个人跟上面调查的人一说。上面来调查的人也得前半信半疑了,往后咱这个事就好说了。

    王华听完了刘学静的分析之后,她的眼睛里放出光来,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儿,非常高兴的说道:对对对,嫂子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今儿个后晌咱俩就去找饶克信,叫他好好的给公社里头写这封检举信,咱们争取这一封检举信,就把那老行子叫公安局给抓起来入了法院,把他枪毙了更好!

    刘学静:嗯,那咱俩就紧着家走。我到家做熟了饭吃了,我就叫着饶克信小陈蛋上你家去,商量弄这个事儿,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吧。

    王华皱了皱眉:嫂子你叫饶克信就行了,小陈蛋是个四六不懂的花子骨,他什么也不会。你叫他干什呀?你就别叫着他了。他要是知道了再坏了咱们的事儿,可就毁了。

    刘学静笑了笑:嗨,什么人有什么人的用处,这封检举信不能写上咱的名吧?

    王华:当然不能写了,这是偷着干的事儿。

    刘学静:写完检举信你我饶克信都不能,直接送到公社里去吧?

    王华忽然醒悟了过来:噢,是这么回事啊。

    刘学静莞尔一笑。

    上午,公社公安员张红如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封自称社员群众写来的,检举信仔细的看着。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想了起来。

    张红如把手里的信放在办公桌上,忙拿起了电话听筒:喂,是我,路队长啊,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里:老张,化验结果出来了,那碗片汤里的确是有毒,而且是一种剧毒。

    张红如:路队长,是什么剧毒哇?

    电话里:具体是什么剧毒,现在还确定不下来,不能下结论。还得把片汤送到上级公安部门做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确定。

    张红如: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呢?

    电话里:经研究决定,县公安局把这件事儿,已经定为刑事案件立了案。从现在起就开始对此案进行侦破工作。我下午就带人到你们公社里去,请你通知一下姬和林的媳妇成桂芝,叫她下午三点钟到你那去,我们要询问她一些有关这个案子的情况。

    张红如:好好好,我一会就去通知她。路队长,我这正好有一封关于,这个案子的群众检举信,要转交给县公安局哪,你们过来我就把信交给你吧,这封信也许对侦破这个案子起到作用。

    电话里:好嘞,就这样儿,老张同志,下午见。

    再见,路队长。张红如放下电话听筒,又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封检举信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杜柳村党支部书记,邹兵全走了进来。

    兵全同志来了快快过来坐。张红如把信放在办公桌上,站起身来,笑呵呵热情的,和邹兵全打着招呼儿。

    邹兵全来到办公桌前,从头上摘下已经变成黄黑色的,蘑菇顶旧草帽儿,说道:今儿个这天可真热的有点邪乎哇,闷热的都叫人喘不上气来。

    张红如指了指椅子:老邹你前坐下,我给你拿把扇子扇扇,踏实踏实就不那么热了。

    邹兵全把草帽挂在了,靠墙的洗脸盆的盆架上,扭身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张红如回身从床铺上,拿起了一把蒲扇,递给了邹兵全。

    邹兵全接过蒲扇一手拿着呼哒呼哒地扇着,一手解开了脖领上的蒜苗疙瘩的扭扣儿,说道:今儿个备不住还得下一场大雨呀。

    張红如坐下笑着说:现在这个季节正是,三天两头下雨的时候,对庄稼的生长有好处哇。

    邹兵全:嗯,是这么回事儿。老张你看见没有哇,今年不光是雨下的勤,而且下雨的时候都是那么安定,没风没气的,这可真是社会稳定,老天爷也不敢发脾气呀。

    张红如:这都是伟大领袖,给咱老百姓带来的福份哪

    那是那是。邹兵全说着,把手里的蒲扇放在办公桌上,冲张红如一伸手:老张同志,把你的烟拿出来给我裹袋抽吧。

    张红如一笑:老邹同志,我今儿个为了找你来说事儿,我特意装了半烟兜的烟。张红如说完,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烟兜儿,放在了邹兵全的面前:抽吧,今儿个管你够,这烟是我上个集新买的,尝尝劲头大小。

    邹兵全看了看烟兜,问道: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