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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戏言成真
    李大贵也不用手指头,一个渣一个渣的剋着窝头吃了,立刻改成狠吞虎咽吃了。他咽下最后一口窝头儿,吧唧了一下嘴儿,俩眼皮往上翻着,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邹兵全,吓的他马上又低下了头儿,两只手相互剋着指甲,等着挨训。

    邹兵全:你把俩手放下,别剋指甲了,给我站直了!

    李大贵听话的放下了两只手,腰板一挺站了个倍直,但是他还是低着头儿。

    邹兵全上前一步,抬起一只手用二拇指儿,捅了一下李大贵的头:你知道你扔忆苦思甜的窝头儿,你是犯的什么性质的,严重错误吗?

    李大贵:大大伯,我我不知道。

    邹兵全:你这是忘本,你忘了旧社会咱们穷人过的苦日子了,你不知道现在咱们穷人,能过上甜日子是怎么来的!你这要是赶上过去,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非得当了小判徒不行!

    李大贵:大伯,我我知道错了,我我一定改。

    邹兵全长出了一口气:你马上家走,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头吃晌午饭交给我!你听见了吗?

    李大贵:我我听见了,大伯。

    邹兵全:你如果检查写的不深刻,对己个所犯的错误,认识不足,我要加重的处理你!我叫你在全村的,社员大会上做检查,我还会叫你上,全公社的万人大会上做检查去!完了事再给你个处分,你身上背着个污点儿,你就甭想入团入党参军了,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李大贵:我我听明白了大大伯。

    邹兵全:你家走吧!

    李大贵转身,蔫蔫的走了。

    邹兵全看着李大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唉!看来忆苦思甜得搞哇,不然下一代的年轻人,思想意志不坚定的,弄不好要忘本变质的,成了和平时代的渣子人!

    春末的一天早晨。

    李同李真钢爷俩吃完早饭。

    李同在外间屋里,打点猪食准备去喂猪。

    李真钢在里间屋里,收拾饭桌儿。

    老万兴致勃勃的走进院里,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喊:李同叔李同叔。

    李同正弯着腰用舀猪食的勺子,在喂猪的桶里和拉猪食哪。他听到老万的喊声,直起身来,赶忙走到外间屋门口儿,伸手撩起了门帘:大侄子来了?快快进屋。

    老万脸上喜笑颜开的,大步走到外间屋门前:李同叔你怎么,还给我撩着门帘子呀?

    李同:大侄子好不容易来了,我得撩着帘子呗。

    老万一步跨进屋里:李同叔,走走上里间屋去,我我跟你说个事儿。

    老万走在前面儿,撩开了里间屋的门帘儿,先进到了里间屋。

    李真钢把饭桌儿,刚戳在屋西墙的,墙根底下,一看老万进了屋,开玩笑地:万大哥你可真会来呀,你就是及时雨大判徒宋江,我刚吃完了饭,正想你哪。

    老万站在屋里地上:你想我干吗呀?

    李真钢: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哪。

    老万:今儿个对不起了啊。

    李真钢:今儿个是

    李同撩开门帘儿,进到屋里,俩眼一瞪儿子:你小子怎么越长越不长出息呀?你大哥上咱家串门来了,你不说给你大哥拿烟倒碗水喝,你上哪来的恁么些个受罪的话呀?

    李真钢:爸,万大哥也不是外人儿,他没有恁么些个事儿。

    李同:什么叫没有恁么些个事啊?是你一点人事都不懂!

    老万:李同叔,我跟真钢兄弟闹着玩闹惯了,我可没有恁么些个事儿。

    闹惯了也不行!哪有上家里还闹着玩的呀?李同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脸笑着对老万说:大侄子你坐在炕上,我给你拿烟裹袋抽。

    李同叔你别拿了,我带着哪,你坐下我跟你说点事儿。老万在褂子的小口袋里,掏出烟兜来,扭身坐在了炕沿上。

    大侄子你到了我们家了,就别抽你的烟了,抽我的吧,我这烟就是不跟你的烟好抽。李同说完,在炕头里拿起小烟笸箩,过来放在了老万身边的炕沿上。

    都一个样儿一个样儿,李同叔你坐下,我紧着跟你说点事儿,要不赶一会该敲钟集合了。老万掏出烟兜儿。

    行行行。李同转脸对儿子说:你还站在这干吗呀?你没有听见小猪饿的都叫唤呢?快着喂猪去,我都把猪食打点好了。

    李真钢冲老万,呲牙一笑:万大哥你呆着,我前喂猪去了!

    李同:你快着去吧!

    李真钢转身走出屋去。

    哼!李同看着屋门帘哼了一声,走到后屋墙的一个凳子上坐下,望着老万,笑着:大侄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老万用两只手裹着烟,笑眯眯地:李同叔,是这么个事儿。夜里个小凤她妈妈,家走吃包子去来。她跟她老叔,就是小凤的老姥爷,呆着的时候说闲话儿。小凤的老姥爷,叫小凤的妈妈,给小凤她老姨,在咱们村里找个婆婆家,姐俩在一个村里,将来有个什么事的,好有个照应。小凤她妈妈,一下子就想到了真钢兄弟了,她今儿个叫我来,问问你愿意吗?

    李同一听高兴的站起身来,两只手啪的一拍,一弯腰直起身来:哎呦,我的个大侄子呀,你你你怎么还问我愿意吗?这就快把我给乐死了!愿意愿意,我忒愿意呗!你甭问我愿意不愿意了,你前跟我说,你跟我侄媳妇还有,小凤她老姨愿意不愿意吧。

    老万:我跟你侄媳妇要是不愿意,我今儿个也就不来问你了。至于小凤她老姨愿意不愿意,等着她来了相相人儿,相相房再说呗。

    大侄子你可别笑话我,我听你弄么一说,我都给乐糊涂了。李同笑着弯着腰,就地转了一个圈儿,直起身来,看着老万:大侄子呀,我今儿个就跟你说句实话吧。你兄弟都这么大了,老订不下来这个媳妇儿,愁的我一宿一宿的,都睡不着觉哇。家里头有这么个大小子,订不了媳妇儿,比家里头搁着个死尸,心里头都腻味的慌啊!大侄子你跟侄媳妇儿,这回可得好好的费费心哪。小凤她老姨要是愿意的话,她要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达到的,我们准答应!我们这头的事儿,你跟侄媳妇都做主儿。不管这门亲事成还是不成,我我都得好好的,谢忱谢忱你跟侄媳妇儿,我们得知你们一辈子的情!

    李同叔你要是这么说,咱就远了,咱作为街坊四邻的老乡亲,我们就应该接记着,真钢兄弟的这个事儿,用不着你知我们的情。老万把裹的烟叼在嘴上,点着抽了一口:李同叔你坐下,我今儿个前简单的跟你,把小风她老姨的情况,跟她们家的情况说一下。

    李同退回到凳子前坐下:大侄子你说你说。

    老万又抽了口烟:小凤她老姥姥死的早,就丢下小凤她老姨弄么一个闺妮,小凤她老姥爷忒疼这个闺妮,所以小凤她老姥爷也没有,再寻个后老伴儿,不是怕再寻个后老伴儿,对小凤她老婕不好嘛。所以这爷俩一直过到现在。

    李同:小凤她老姥爷,又当爹又当妈的过了恁么老些个年,可忒不容易啊。

    唉谁说不是啊。老万:晃了晃上身:李同叔,又当爹又当妈过的日子你还不知是什么滋味吗?

    李同:我我我忒知道呗,那个罪遭的有多大,就甭提了,我净剩了躺在被窝里流眼泪了。嗨我跟小凤她老姥爷的命,一个样的苦哇!

    老万连着抽了两口烟:这几年老有人给小凤她老姨说婆婆的,就是一个也没有订。

    李同:小凤她老姨的条件儿,是不是忒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