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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滴水之恩
    向红梅笑盈盈地:看你说的,我是你的媳妇儿,咱们是两口子,你有什么事儿有什么话,都可以问我。两口子之间,把门一插,什么话什么事儿,就都没有秘密可言了。有什么事儿,你就随便问吧。

    李真钢:论日子,我我们家不不跟你们家过的好。论论咱俩的长相,你就是天天鹅,我就是个蚧蛤蟆。你怎么看看上我,寻了我了呢?

    向红梅开玩笑地:光靠下我上你家来,相亲的那天,屋里的东西都是借来的,我姐姐我姐夫一块说瞎话儿,赚我是赚不来的。其实那天我当时,就知道你家屋里,那些个东西是借来的了。

    李真钢:你怎么没没有生气呀?

    向红梅:我生什么气呀,说明你们尊重我。向红梅轻声喘了一口气儿:那天我一见你,跟咱爸爸俩人儿,就是个心善修好积德的人。这样的人对家庭负责靠的住。我跟着你们爷俩过日子,永远也受不了罪。

    李真钢:这这就是国家提倡的,心灵美呗?

    向红梅:对,相貌美永远也,赶不上心灵美的。相貌如春花朝露,怎能长留?财富是秋霜夕烟,岂会长久?

    李真钢:我不不认的字儿,我听不懂你你这话说的是是什么意思。

    向红梅:往后我教给你认字儿,给你讲哪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真钢:这会你前给我讲讲,自力更生奋发图强艰苦奋斗勤俭持家,是是什么意思吧。我这会也不忒懂,说的是什么意思。

    向红梅:我们必须要把,伟大领袖的话党的话弄通弄懂,不然我们在实际的生活中劳动生产中,就不能够很好的利用。

    咔嚓咔嚓。忽然屋外的,窗户根底下,传来了声音不大,但是很清脆的响声。

    李真钢一惊,睁大了双眼,扭头看着窗户,小声:你听,窗户外头怎么有响啊,是不是有人呢?

    向红梅轻声:准是有人偷着听,咱俩睡觉的窗户根哪。

    李真钢:我出去看看。

    向红梅:别出去,甭管他们,一会就把他们冻跑了。再说,俩人结婚的后晌睡觉,没有人偷着听,窗户根还不好哪。

    李真钢:怎怎不好哇?

    向红梅脸一红:一一会咱俩睡觉的时候,我再告上你。

    哒哒哒。窗户外传来了响声。

    李真钢一直脖子: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啊?

    向红梅悄声:这是冻的听窗户根的人,上下牙齿打架哪。

    窗户外有人故意变了声调:今儿个后晌你们俩,就别学习了,快着睡觉吧。也叫我们听听,你们俩睡觉的时候,小声说的话呀。

    又有人同样用,变了声调的声音:你们俩暖暖乎乎的,在屋里一坐净学习,什么新鲜事也不干,我们在外面儿,给你们俩站着个岗,也解不了眼馋也解不了耳朵馋的,什么意也得不了。都快冻死我们了,我们还是犯不着,给你们站岗了哪,我们快着家走吧!

    接着窗外就传来了,乱腾腾的往院外,跑的脚步声。

    要说杜柳村儿,第五生产小分队的社员儿,是真有聪明的能人哪。第二天就有人给李真钢向红梅小夫妻俩人,编出了一段顺口溜儿,并且还把顺口溜儿,编成了一道歌唱,一天的时间里,就传遍了全村儿,大人小孩都会说会唱了。这段顺口溜儿,是这么编的:

    李真钢小两口儿,新婚之夜入了洞房。不着急睡觉,抓紧学习真叫忙。小两口越学心里越亮堂,一直学习到东方放红光。小两口忠于领袖心向党,带动了社员群众学习劳动都争上。

    这段顺口溜的歌儿,在杜柳村这一带的乡村里,一直流传至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们,每当想起那个时代,高兴的一些事来,都忍不住的唱上两句,有的人唱的还很完整。

    俗话说:小寒大寒要过新年。大寒是冬季的,最冷的节气。这天在大寒的节气里,刮了一天的东北风。东北风一直刮到,吃过晚饭以后才停止。天气刮阴,气温骤降,可谓是冻死狗的天啊。

    天冷人们住的房屋简陋,不那么严实儿,四处都透风。家家户户分的,冬天里取暖的煤不多,都舍不得提前,生着火炉子取暖。都等着过大年,前后的几天里,再生着火炉子取暖。所以人们吃过晚饭后,就都早早的钻了被窝儿,暖暖乎乎的睡觉休息了。

    深夜十一点钟左右,人们都沉睡在梦厢之中。整个的村庄漆黑一片,鸡不叫狗不咬,非常的安静。此时只有住在,村东北角的,鲍云发家的屋里,有昏暗的灯亮。鲍云发肖秀英夫妻俩,正在昏暗的,煤油灯的光亮下,悄声轻手轻脚的,打点着行礼包儿,收拾着行装哪。肖秀英站在炕边儿,打点着包裹。鲍云发站在,屋里地上弯着腰儿,用两根布扯条带子,系住了两个裤踢脚儿。顺手在地上,拿起来一条青布带子,扎在了腰间。然后迈步走到炕边儿,拿起毡帽头儿,扣在了头上。扭脸悄声地,问妻子:把东西儿,都裹上了吗?

    妻子系着包裹扣,悄声数叨着:两包红糖二十个淹鸡蛋十六个糖火烧十块钱,我都裹上了。

    鲍云发:还差一样东西儿,咱忘了带着了。

    肖秀英:还差哪样东西啊?

    鲍云发:苏书记有胃病怕着凉。那个地方睡觉,睡的也不知道睡的是,木头板子还是火炕。把咱俩铺的那条皮褥子,给苏书记也带着吧。

    肖秀英:那条皮褥子,都没有毛了,还管暖乎吗?

    鲍云发:怎么也比棉花褥子搪凉。

    妻子:恁么老远的道儿,你带着这么老些个东西儿,老走走的动吗?你有病冻着还没有好哪。

    鲍云发鼻子一酸:我多咱走不动了,我就想想那年个,我上县里的煤站,拉煤家来在半道上,碰上苏书记给我窝头吃给我大衣穿的事来,我就走的动了。

    行,我拿去带着吧。肖秀英轻手轻脚的,走到炕头儿,在被窝底下抽出,旧皮褥子叠好了,拿着走到已经,打点好的包裹前,把包裹上系的扣解开,把皮褥子放进包裹里,重新系好了,包裹上的扣儿,扭脸担心地:你去看苏书记,千万的别叫,别人知道了哇。

    鲍云发:别人知道了,怎么了?

    肖秀英:现在不是叫跟,苏书记划清界线吗?

    鲍云发:划清界线又不是,不叫人看他去。

    肖秀英:还是防着点好。

    鲍云发:爱谁知道谁知道,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反正我就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美德。你想想在旧社会儿,哪有一个当官的,张罗着给穷人老百姓饭吃衣裳穿的呀?只有在伟大领袖共产党,领导下的新社会儿,才有这个事哪!你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吗?

    肖秀英摇摇头:我上哪知道去。

    鲍云发:你不知道,我这会跟你简单的说说。

    肖秀英:你说说我听听,是怎么来的。我早就知道有,这么句话儿,就是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也省了我犯,一辈子的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