姫思忠在离制药厂,有一百多米远处的,一家国营卖烧饼的,小饭馆里花了三毛钱三两全国通用的粮票儿,买了三个烧饼,花了五分钱买了一小碟,炒黄豆芽吃。
注:当时在外面吃饭,得用粮票儿,没有粮票是买不了饭吃的。粮票分两种,一种是省级用的,地方粮票儿,只限于在本省辖区内吃饭用。一种是全国通用的粮儿,可以在国内饭店火车等,交通工具上买饭用。跑业务的外交人员,往全国的各地区都去,带的全是全国的通用粮票儿。
姬思忠吃完了饭,从小饭馆里出来,看了一眼手表,刚下午一点半钟,离厂里工人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走到离制药厂大门儿,不远处的一所房前的,台阶上就坐下了。这所房是正房,台阶面对着阳光。姬思忠这一坐下,他就觉得有些困乏了。天空上万里无云一片蓝天,午后的太阳,又比较暖和。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仨月。姬思忠开始低着头儿,眯着眼睛坐着。时间不长他的头,又往下一低睡着了,而且他睡的,还挺香甜打起了呼噜。他怎么会睡的不香甜呢?这些个日子里,他为了富业活的事儿,吃不香睡不着费尽了心血劳大了神了。马路上串流不息各式各样的大小车辆,忽高忽低的笛声,人群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愣是没有惊醒他。他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他低着头睡觉久了,颈椎疼痛引起他做起了噩梦。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用力眨巴眨巴眼睛,抬起一只手来,用手背抹了两下,两个嘴上流出的口水,看了一眼手表顿时一惊。自语:可坏了,都两点半了。他赶紧提起靠在身边的,提包腾的站起身来,抬脚匆忙慌张的,冲制药厂的大门就走。他走到制药厂的大门前一看,两扇大门紧关着,靠传达室那面的边门开着。他通过边门进到,制药厂的大院里。他刚进到院里,一眼就看到了传达室的,那位老师傅手里拿着笤帚,正弯着腰打扫,传达室的屋门口哪。他一边冲老师傅走,一边打招呼:大爷爷同志你忙着呢?
老师傅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就停住了扫地。提拉着笤帚直起身来,一眼就认出了姬思忠。因为老师傅和姬思忠前天见过面儿,并且两个人在一起,还呆了一个多小时。老师傅对姬思忠的,印象非常的深刻。老师傅十分热情:呦小姬同志来了?刚才我心里还念叨你来哪,你说今天来怎么还没有到哪。
姬思忠走到老师傅面前,站住:大爷爷同志是这么回事儿,道上当误了点工夫,我到了这都十二点多了,厂里的工人同志们都下了班,我就吃饭去了。我吃完了饭以后一看才一点半,我觉着离工人同志们上班儿,还有半个钟头哪。我就坐在大门前面儿的,那所房的台阶上给唾着了,我没成想给睡过了点儿,所以我这会才到。
老师傅:小姬同志来,进屋喝口水休息会儿。
大爷爷同志,我不渴也不累的慌,我就不进屋了,咱就在外头抽根烟吧。姬思忠说着话儿,走到传达室的窗户前,把手里的提包,放在窗户台上。随即从上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整盒儿,锡纸精装的大前门香烟,和一盒火柴来。他迅速的撕开了,香烟盒的封口儿,从盒里抽出一只香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老师傅的面前。把手里的一只香烟,递给老师傅:大爷爷同志,来来来你抽根烟。
老师傅摇晃着一只手,推辞:小姬同志,我不能再抽你的烟了,你上次给我的两盒烟,到今儿个我还没有舍得抽哪。
注: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里,大都市的普通工人,一般的基层干部儿,会抽烟的人,也是抽的大叶旱烟。
姬思忠一手举着烟:嗨大爷爷同志,我上回个给你的那两盒烟,你该抽了抽甭舍不得抽。只要我把这个业务活跑下来,我少不了经常得来,你们这个厂里办事儿,往后我就管着,大爷爷同志的,大前门烟卷抽了。大爷爷同志你前把,这根烟抽了吧。
老师傅:小姬同志,我这会可不能在这抽你的烟,厂里的干部都在这哪。你上次来厂里放假不上班儿,厂里没有人我敢抽你的烟。
姬思忠:大爷爷同志,有人你在这抽我根烟怎么了?
老师傅:厂里有规定,厂里所有的工作人员,一律不许可抽来厂里,办事人员的烟,收办事人员的,任何一点礼的东西儿。
姬思忠:大爷爷同志,你说咱爷俩是第一回见面吗
老师傅:不是不是,第二次见面儿是第二次见面了。
姬思忠:还是的,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俩就是好朋友。你抽朋友的一根烟,就上哪说去也不,违犯厂里的规定。再说了烟酒不分家,这是人知常情的事儿。大爷爷同志,你就抽一根吧,没有事啊。
老师傅盯着姬思忠手里的烟,沉吟了片刻后,扭脸往院里的,各处看了一下。见院里没有其他的人,才伸手在姬思忠,手里接过了烟。
姬思忠麻利的划着了火柴,双手捧着燃烧着的火柴棍儿,送到了老师傅的脸前。
老师傅一见赶忙,把烟叼在嘴上低下头儿。把烟头接触在,火柴棍的火苗上,点着了香烟抬起头来,深深的抽了一口。
姬思忠熄灭了火柴棍儿,把火柴棍扔在了,放在旁边的铁簸箕里。
老师傅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夸姬思忠,说话谦逊懂事儿举止行为有礼貌,他热情地:小姬同志,别在外面站着了外面太冷。快着进屋呆着咱俩说话儿。
姬思忠:大爷爷同志,我就不进屋呆着了。等我找供销科的,马科长办完了事儿,我再回来找你呆着。
姬思忠是第一次,来厂里的时候,从老师傅口里得知的,厂里主管业务供销科的是马科长,但是他没有见过马科长本人。
老师傅:哎呦,小姬同志你等一会儿,再去找马科长办事吧。
姬思忠一愣神儿:大爷爷同志,马科长还没有来呢?
老师傅:来了。刚才有一个河南的业务员儿,找马科长谈业务去了。
姬思忠一听就把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里了。他脸上也露出了紧张担心的神情。他瞪大了一双眼睛,问:大爷爷同志,那那个河南的业务员儿,是跑什么业务活的,你你知道吗?
前天姬思忠不是来过制药厂,和老师傅呆了一个多小时,说了一会话嘛。说话的时候姬思忠,把来厂里想联系点儿,什么业务活干,有意识的透露给了老师傅。老师傅一看姬思忠,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姬思忠心里,此刻在担心什么事了。老师傅微笑着:小姬同志你别担心,河南的那个业务员儿,和你跑的业务,不是一个活儿。
姬思忠一听松了一口气儿,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来了。
姬思忠和老师傅正说着话哪,北面十几米以外的,前面的一排房靠东头儿,供销科办公室的屋门一开,从屋里走出来两个中年人。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左手提着个黑色的小提包,右手里提着一个绿色帆布的,军用大个的提包,大个的提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东西儿。一看穿着打扮就是个,跑外交联系业务活的业务员儿。后面的中年人出了屋,站在了屋门口儿。看穿着打扮举止气质就是一名干部儿。前面的中年人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把右手里提着的,大个的提包放在了地上,直起身来就要走。站在屋门口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赶紧上前几步,伸手抓住了要走的,中年人的一条胳膊。脸上十分严肃的表情,对要走的中年人,说着什么话儿。要走的中年人,也在说着什么话儿,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着。尽管两个中年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低。但是由于距离比较远,姬思忠听不清楚。
姬思忠问传达室的老师傅:大爷爷同志,那俩人是谁呀?他们俩拉拉扯扯的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