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是心碎的声音。
格曼妮夫人内心深处有一种悲伤在蔓延，双眼之中满是痛苦与不解的哀愁。
今晚哈斯塔·坎贝尔男爵突然出现在她的窗户下面，这本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他的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位美人。
深知自己母亲性格的她，看到这一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今晚的哈斯塔·坎贝尔男爵为什么会跟自己的母亲一起回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论长相，论身材，自己跟母亲相差无几，如果没有亲手丈量的话，那基本就形如一对姐妹花。
可现在，哈斯塔却在深夜送自己的母亲回来，这意味着什么？
她已经不敢去想象，不敢去想象他们今晚是在如何渡过。
两个人在一起时又做了哪些事情。
嫉妒，这种情绪也在蔓延。
“别伤心，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所以我一直让你不要相信爱情，这是最虚无缥缈，最不可相信的情感。”
格曼妮夫人身后，莫拉卡无声走来，双手搂住格曼妮夫人的腰肢，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蛊惑，神情媚态。
下方，哈斯塔同样将格曼妮夫人与莫拉卡的互动看在眼里，又联想刚才身旁这位不老魔女提出的交易条件。
他只能说：你们魔女真会玩啊！
不老魔女塞拉菲娜很明显知道自己的女儿格曼妮夫人对自己有意思，所以特意让自己在这么晚的时候送她回来，然后恰巧被格曼妮夫人撞见，误会。
这是正常一個当母亲的人能够想出来，并付诸行动的行为吗？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愿意的话，这位不老魔女甚至不介意在格曼妮夫人的注视下跟自己亲热一下。
还有那位刺杀自己的女巫，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很明显就是爱极了格曼妮夫人，而格曼妮夫人又跟她们共同的母亲长得很像，这其中如果没有其他别样的情愫，才是怪事。
魔女，不愧是扭曲心灵的存在。
一个个都这么会玩。
相比之下，一直恪守自己身份，没有对自己随便乱来的格曼妮夫人，简直就是魔女圈子里面的乖宝宝。
隔壁白之圣者那一家，虽然同样不怎么样，可跟这位黑之圣者一家比起来，她们还是单纯了不少。
她们一家似乎倾向于将儿子变成魔女，而黑之圣者这家留下来的本就是女孩。
哈斯塔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不老魔女，她此刻嘴角正噙着笑意，笑意盈盈看着窗户处的格曼妮夫人与她的另一个女儿。
那种笑意，充满着寒意。
不知道是对于自己两个女儿在大半夜还不睡觉，整天待在一起生气，还是因为她们在自己这位客人面前乱来，觉得丢脸。
窗户处，莫拉卡同样感受到那道充满寒意的视线，她不仅没有害怕，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对视着，然后将格曼妮夫人搂的更紧点，似乎是在宣示所有权。
格曼妮夫人显然脸皮比较薄，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尤其是当着自己母亲的面。
她挣扎着离开莫拉卡的怀抱，然后用一种慌张的表情看着下方自己的母亲。
这是什么复杂的家庭伦理关系啊！
哈斯塔只觉得今晚威尔做的事情很靠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魔女的家庭竟然会这么刺激！
伦纳德只是想跟不老魔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相比之下，伦纳德的行为还是太保守了。
“有兴趣跟我一起上楼吗？”
塞拉菲娜收回看向二楼窗户的视线，浑身散发着魔女的魅力，一脸妩媚看向哈斯塔。
“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哈斯塔直接拒绝，甚至还稍微后退一小步。
“呵呵，你如果愿意上去，今晚可是有三位魔女一起陪着你，哪怕是国王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塞拉菲娜语带蛊惑，伸出手指轻轻在自己嘴唇上划过，还舔了一下粉嫩舌尖，将诱惑力拉满。
“你并不擅长主动依靠美色勾引别人。”
哈斯塔无情戳穿塞拉菲娜的伪装，真正的魔女，并不需要刻意做出充满诱惑力的挑逗行为。
她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说明她是刻意为之。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我可没有兴趣跟一位魔女讨论这个话题。”
塞拉菲娜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哈斯塔，然后停在他的两腿之间，脸上露出嘲讽道：“你该不会没有这个能力吧？”
“……”
这句话真的不能忍！
是不能忍，可他更不会被塞拉菲娜这样简单的激将法所激怒。
如果自己真顺着她的意愿上楼，那么自己今晚一定会被榨干，各种意义上的榨干。
“可惜你太老了，我对老女人没有兴趣。”
“格曼妮，她可还正当年轻，你不也一样不曾动心？”
“抱歉，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塞拉菲娜眼波流转却不曾动怒，而是平淡道：“那你可以走了。”
“我暂时不想走了，这样一出家庭伦理大戏，实在太精彩了。”
塞拉菲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伸手一扬，二楼窗户紧紧闭合。
“你们魔女也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吗？”
哈斯塔承认自己现在有点跳了，可谁让这位不老魔女非要算计自己。
现在好了吧，没能算计自己，反而让自己看了一场热闹。
塞拉菲娜依旧不说话，阴沉着脸，抓着哈斯塔的肩膀，就带着他穿梭灵界，然后将他从灵界扔出。
哈斯塔已经从格曼妮夫人的家里回到自己家。
未等哈斯塔嘲讽什么，塞拉菲娜就消失不见，估计是回去处理家庭伦理事件了吧。
唉，能够随时穿梭灵界真是方便啊。
“今晚还真是有意思啊，我得好好感谢一下威尔啊，”
哈斯塔喃语一声，回到卧室，然后取下一张千纸鹤放在手掌心上。
刚躺在床上没多久，他就进入梦境世界。
威尔拎着一串气球，以一副小丑打扮出现。
“这么急匆匆找我，是为了感谢我今晚的安排吗？”
威尔咧着嘴，小丑的妆容看起来似笑又似哭泣。
“以后供应你的冰淇淋减半了。”
“凭什么啊！”
威尔愤怒挥动手中的气球。
“谁让你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
“这叫做惊喜，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哼，你不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很有趣吗？”
“确实很有意思，旁观了一场魔女家庭伦理剧，真是混乱又扭曲啊。”
威尔嘴角上扬，眉开眼笑道：“这算什么啊，这些魔女连更扭曲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们需要发泄，发泄自己的扭曲跟痛苦。”
“你以为她们为什么会不抛弃自己的血脉？”
“那是因为血脉在她们眼里是原初赐给她们最好的玩具，最大的仁慈。”
“在这种痛苦扭曲中还能保持理智，正是因为她们将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到自己的血脉亲人身上。”
威尔娓娓道来，言语中充满对魔女一脉的不屑。
哈斯塔若有所思道：“这就是源自原初的影响吗？”
“并不是，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原初魔女并没有特别下达什么神谕，是她们自己选择将痛苦与扭曲一代代传承下去。”
“曾受到伤害的人，最终也化身成制造悲剧的屠夫，可怜又可恨呢。”
哈斯塔对此颇为感慨，这世上像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
威尔打量他几眼道：“今晚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那位魔女没有邀你一起玩点新游戏？”
玩点新游戏？
哈斯塔脸色一黑，沉声道：“以后你的冰淇淋再减一半！”
“恼羞成怒了啊。”
威尔一点也不在乎哈斯塔的威胁，就凭他今晚压制那位不老魔女，让哈斯塔白白看了一场好戏。
以后供应的冰淇淋只会多，不会少。
“呵，小心我明天就去你家找你。”
“不行，你一来命运就会发生改变，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哈斯塔也只是吓吓威尔，并不想再去干扰威尔的命运。
因为威尔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在他这里。
结束与威尔的闲聊，哈斯塔前往一趟群星殿堂，准确验证一下刺客魔药配方的真假。
他的秩序之链本身就是秩序与规则的具象化产物，验证一张刺客魔药配方还是很简单。
验证结果为真。
这一下只需要找齐对应的非凡材料，就能让艾萨拉成为一只猫刺客。
距离未来的猫魔女又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