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逐渐回填的记忆

    随着时间推移，房间里面前前后后又来了不少身影。

    灵界通道撕裂，先是一个成熟美艳的金发女子来了一趟，陪着莎伦说了会儿话，心疼抚摸她的脑袋。

    那一日的莎伦，首次红了眼眶，露出脆弱又哀伤的神情。

    金发女子待了好些日子才离开，日子又恢复短暂的平静。

    然后又是一次灵界通道撕裂，一只火红的小鸟飞了出来，它啾啾地叫着，然后落在莎伦的肩膀上，似是在安慰着什么。

    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火鸟，在哈斯塔眼里是一只有着雄伟双翼与庞大身躯的不死鸟，它的脑袋上还戴着一顶金色灿然的王冠。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曾与自己签订契约的灵界信使。

    至今这份契约依旧生效着，自己可以轻易驱使祂。

    但自己似乎没有需要用到祂的地方，目光所注视到的地方，他都能轻易降临抵达，不需要再通过其他存在来为自己传递信息。

    可哈斯塔终究没有单方面撕毁这份契约，依旧只是静静旁观，任凭时间流转逝去。

    很快，时间来到了12月1日，又是一次群星会议的召开。

    在这期间内，呼唤他名字的人又多了不少。

    那是一座名为贝克兰德的城市里面，名为伦纳德的男子曾私底下念叨自己的名字，还有马里奇、格雷特、格莱林特、休、佛尔思都曾提到自己的名字。

    一位名为奥黛丽小姐，是这些人里面念叨自己名字最多的一个，还有她身边那一条非凡狗苏茜，她们还在给自己写信，只是信件最终只送到只有莎伦守护的那一间空房子里面。

    从她们私下的低语与交谈中，哈斯塔逐渐拼凑出自己曾与她们有过交际的过往，但那些过往很模糊，很多具体故事情节他已经遗忘。

    支离破碎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聚合起来，随着时间推移，记忆恢复得就越完整。

    他回想起很多过往的事情，但他依旧只是静静旁观着，然后沉默不语召开新的群星会议。

    群星会议上，并没有商讨什么大事，只是在聊些稀松平常的小事情，唯一称得上比较有意思的事，是原初饥饿也想降下一道分身进入现实世界。

    据祂自己所说，是为了将禁锢灯神的许愿神灯扔进臭水沟里面，让祂好好吃点苦头。

    对于祂的这个要求，高维俯视者表示自己愿意帮忙，哈斯塔也点头首肯，帮了祂一把。

    对于参加群星会议的外神旧日，只要祂们的请求没有太过于僭越，他都愿意满足祂们的请求。

    这是一种交换。

    现在付出的越多，未来收获也就越多。

    群星归位，不单单只是一个权柄。

    两个月一次的群星会议又结束了，哈斯塔更加觉得无聊，内心空落落，需要新的东西填充。

    他现在的时间，除了发呆注视着一切，就是等待着群星会议的召开。

    周而复始，单调又重复。

    自己应该下去走走，而不是一直待在群星殿堂之上。

    他的目光俯瞰着现实世界，开始寻找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普宁港、贝克兰德这两个地方从他心头一闪而过，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前往，在过往记忆未曾完全拼凑起来之前，他不想有太多有关那些人新的记忆。

    最终，他选择了一片茫茫的冰原，那里的景色，很适合现在的他。

    在群星殿堂上只是念头微动，他就出现在茫茫冰原上，空间距离，对于群星殿堂而言并不存在。

    更何况他在序列5时，曾借助群星殿堂制定相应的规则，拥有了学徒途径的非凡能力。

    旅行家所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样可以做到，而且还比他们走得更远。

    茫茫冰原，一片飞雪，身处其中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的交替，时间的流逝，在这里也失去它原本的意义。

    当他的脚步从冰原中出来时，面前是一个冰水湖泊。

    这个湖泊还没有被完全冻结，远处隐约可见有细嫩的青绿小草正冒出头来，这里是冰原的边界地带。

    站在湖泊边缘，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心神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哈斯塔坐在湖边，就这样望着被薄冰笼罩的湖水出神，湖水里有不少大鱼，身体修长，不肥不瘦，常年生活在干净的地方，它的肉质应该很细腻吧，吃起来说不定还有回甜。

    就这样望着，哈斯塔的肚子开始有些许饥饿感，他也忘记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又静静望了一会儿，哈斯塔右手沿着湖面轻轻拂过，一条跟他差不多大小的鱼儿，就从湖面下一跃而上，摔在他的身边，趴着一动不动。

    很快，湖边就散发出一股烤鱼的香味。

    整条大鱼，最好的鱼腹位置，切成一小片生吃，鱼头跟鱼尾搁在一旁，其他部位就用来烧烤。

    哈斯塔吃的很慢，当他一个人将整条大鱼除了鱼头跟鱼尾全部吃干净后，肚子里传来的饱腹感冲散了他不少迷茫的情绪，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当他从湖泊继续往南边行走，就来到一处尚有浮冰飘荡着的海边。

    这里的人不少，他们正在垂钓着生活在附近的海豹。

    钓海豹，是这里保留至今的传统节日。

    哈斯塔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来到这里，一起参加钓海豹的节日。

    但衣服单薄，一点都不保暖的穿着，还是引来不少人的羡慕。

    这里的气温很低，尤其是夜里，撒泡尿都会结冰。

    大多数人都尽可能穿着保暖衣物，比如各种动物的温暖毛皮。

    这里的热闹并没有让哈斯塔驻足，但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开口叫住了他。

    那是一位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右耳下方则藏着一颗黑色小痣的中年男士。

    “你是鲁恩那边的人吧？”中年男士走过来搭话，“你身上的衣物有着明显的鲁恩风格，我也曾常年居住在那里，除了空气质量有点差，那里各方面都很不错。”

    “你是阿兹克先生？”

    哈斯塔脑海中自然浮现出眼前这个人的名字。

    “你认识我？”阿兹克好奇打量着哈斯塔，越看越觉得奇怪。

    他是一个人来到这里钓海豹，没想到会遇到认识自己的人。

    哈斯塔的目光越过阿兹克，望向正在热闹准备垂钓海豹的人们，“这里的生活很好吗？”

    “如果你不在意这里极端寒冷的天气。这里很安静，很适合一个人的散心独处，你来这里，是因为有心事？”

    简短交流之后，阿兹克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的迷茫，他似是失去了什么，然后又在漫无目的寻找着什么。

    夜晚，空中飘着小雪，一颗颗星辰悬挂在天幕上面，亮晶晶，哪怕是风雪也无法遮掩他们的光芒。

    哈斯塔与阿兹克就这样坐在露天环境里，一边仰望群星，一边交流着。

    “心灵的归宿，这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也曾丢失过以往的记忆，也曾一直积极寻找着，最后我找回了记忆，却发现那些记忆并不如我所想的那么美好。”

    “你后悔了？”

    “没有，不论是痛苦还是美好的回忆，只有找回来才真正属于你，记忆，过往的一切，是人一生存在的痕迹证明。”

    哈斯塔没有继续回答，只是仰望头顶星空。

    “你也应该去找回过往的记忆，心灵，不应该出现空白。”

    阿兹克耐心开导着眼前的青年，又给他说了不少有关于自己的故事经历。

    深夜，当群星光芒隐没的时候，哈斯塔也就消失不见。

    “旅行家吗？”

    目送哈斯塔无端消失的阿兹克出现短暂的失神，刚才就在眼皮底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正在倾听他说话的青年，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

    阿兹克一个人静坐许久，等到天亮时分，人声开始嘈杂时，他也笑着加入钓海豹的队伍中。

    ……

    群星殿堂，哈斯塔依旧静坐着，目光扫过那些曾念叨过自己名字的人，记忆的碎片，不断出现重组。

    十二月十五日，距离新的一年也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

    普宁港，哈斯塔闭关晋升的房间里面，莎伦站在窗台前，静静眺望着海港街道方向。

    临近过年了，生活在这里的人早早开始为过新年做准备，远比以往的日子热闹喜庆。

    尤其是今年，海盗被赶跑，商业大发展，生活在这里的人，只要足够勤快，都能赚不少钱。

    “喵……”

    无精打采的艾萨拉趴在窗台前，只是看了眼热闹的街道，就收回了目光，尽管很多摊子上都在售卖香喷喷的小鱼干，却已经无法吸引它的注意力。

    咚咚咚。

    有人敲响房门，艾萨拉连抬头看一眼都懒得。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下，门口位置整齐放着几封来自贝克兰德的书信。

    还未拆开的信件，堆在一起已经超过五十封。

    送信过来的凯厄斯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失望叹了口气离开。

    自从伯爵大人离开至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