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猫与狗与鼠
深夜，伯克伦德街39号，马赫特议员的家。
海柔尔从床上起来，借助夜视能力，换上便于行动的衣物。
她从自己卧室的阳台攀爬往下，小心翼翼避开家里的保镖们，一路潜出花园，来到伯克伦德街中段，很是熟稔挪开井盖，爬了进去，又从里面将井盖合拢。
“老师，老师，您还在吗？”
漆黑的下水道里面，回响着海柔尔轻声的呼喊声。
过了一会儿，一双红色眼睛从黑暗中出现，接着它的身子也出现在海柔尔的面前。
这是一只红眼老鼠，此刻的它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浑身哆嗦着，似在跟什么力量做抗争。
“老师，您还好吗？”
海柔尔担心看着面前的老鼠，亲切呼喊它为老师。
决定给苏茜一点教训的艾萨拉小爪子挥了两下，几道冰锥，从天而降扎向苏茜的脚边。
“但愿你能避开祂。”
“好。”
伦纳德脸色沉重点头。
这样一位优雅漂亮的女士竟然喜欢在深夜进入下水道，而且还很熟练，似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看在它有主人的份上，艾萨拉还是没有展开行动，默默从房顶上离开。
深夜，璀璨星空下，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峙。
“喵？”
自从上一次聚会时，哈斯塔提醒他近期阿蒙会来到贝克兰德，他就很少出门。
而山毛榉树下的苏茜，只是摇着尾巴，抬起头好奇看着它。
毕竟死人是不可能一直给他托梦的，因为他可是黑夜女神途径的安魂师啊。
“汪？”
“汪？”
“苏茜，你跟艾萨拉刚才说了什么？”奥黛丽双手搭在被面上，好奇询问。
“喵。”
来到39号马赫特议员的家时，它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那二楼阳台处，有一位墨绿色发丝，灰棕色眼眸的少女正跟一只老鼠聊天。
艾萨拉好奇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打量那只老鼠。
他又不是傻子，经过几次托梦，以及老头的指点，他已经猜到克莱恩还没有死去，只是隐藏起来。
伯克伦德街，街道房顶上，艾萨拉正乘着夜色优雅归来。
“一个预警。”
“祂不会靠近黑夜的教堂。”
深夜，伦纳德正在家里面沉睡，忽而又再度做了个梦。
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晚的奥黛丽睡眠很浅，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
苏茜也通过窗户，再次回到奥黛丽卧室里面，还很贴心将窗户又关上。
“好的，老师。”
它已经连续来了三晚，可那条金毛大狗就是死活不肯从房间里面出来。
“好吧，只是我无法时时刻刻维持住理智，快要迷失的时候，你记得要提醒我。”
如果艾萨拉听到奥黛丽内心的想法，肯定会跳起来反对。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看见苏茜正隔着窗户与窗户外面的艾萨拉聊天，她眼中难掩好奇，艾萨拉与苏茜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它们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一只碧眼黑猫，一只金毛大狗。
“这是我应该做的，伱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少托一点梦吧。”
“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这里的环境，太适合老鼠的生存，要是继续待在这里，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老鼠，彻底失去理智。”
“渎神者阿蒙即将来到贝克兰德。”克莱恩说完，又补充一句：“离开梦境时，尽量不要在现实中提到阿蒙的名字。”
艾萨拉很想上去一巴掌拍碎它，目光渐渐锐利，露出想要捕猎的凶猛目光。
“没有。”
毕竟猫跟老鼠向来都是天敌，不会捕鼠的猫，就像人类不会游泳一样笨拙。
克莱恩压下嘴角笑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是来答谢你对班森与梅丽莎的照顾。”
克莱恩不希望因为这个原因，让伦纳德也跟着涉险。
“我说这个名字怎么会有点熟悉！”伦纳德也被震惊到了，连忙询问老头接下来的对策。
“这段时间你尽量待在圣塞缪尔教堂里面。”
见到这一幕，艾萨拉刚想再给苏茜一点颜色瞧瞧，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又提着提灯走了过来。
“你家里应该没有养猫吧？”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对方，只是感慨贝克兰德的夜晚真是热闹啊。
将井盖重新盖上后，她就沿着原路返回自己的家里。
伦纳德感动得落泪，一直梦见克莱恩残缺不全，狰狞恐怖的样子，都快让他忘记克莱恩真正的长相。
“喵！”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前往圣塞缪尔教堂参加祈祷，再这样下去，那里的主教可是会怀疑自己对女神的信仰。
……
“呵呵，在阿蒙面前，又有多少人可以保持冷静。”老头似是自嘲，“祂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那个大敌，就是祂逼得我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你的体内。”
海柔尔伸手撑开衣服的口袋，示意自己的老师先进去里面待一会儿。
身为偷盗者途径的天使，祂对于渎神者阿蒙绝对不会陌生，祂们两者之间是死敌的关系。
艾萨拉依旧站在那一棵山毛榉树的树冠上，苏茜仍然趴在奥黛丽卧室里面的窗户。
“喵！”
阳台处，海柔尔焦急看着眼前浑身打冷颤的老师，发出可怜兮兮的叽叽声，眼神里充满着遇到天敌时的恐惧。
苏茜摇着尾巴道：“它说，它明晚还会再来的。”
它以前深夜外出的时候，每遇到一只都会一爪子拍碎它们的头盖骨。
苏茜只是轻轻挪动身子闪躲，就轻松避开来自树冠上的冰锥，甚至还很开心当成闪避游戏玩了起来。
奥黛丽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扰，尽管她听不明白艾萨拉与苏茜的亲切交谈，但想来是在互相问好，闲聊吧。
“什么预警？”
“那就好。”
不，这一点也不好！
“汪？”
“阿蒙，竟然要来贝克兰德！”
“汪。”
如果自己再告诉他，近期阿蒙要来到贝克兰德的消息，估计又会吓到他吧？
克莱恩没有待太久，他只是想借梦境给伦纳德提个醒，准确来说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体内的老爷爷。
这是来自于女巫掌控寒冰的非凡能力。
“说吧，这一次托梦找我，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天亮的时候，克莱恩洗漱完毕，下楼吃完早餐，就手持一根镶嵌黄金的手杖，乘坐马车出门。
这样真好。
“老师，你怎么了？”
……
“这样有用吗？”
伦纳德已经熟悉流程，直接打断克莱恩即将开口的话，好节省一点时间睡觉。
呵，终于肯出来了吗？
艾萨拉眼神逐渐凝重，微微俯下身子，居高临下，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老头，我从未见你这么慌张过。”
很快，下水道的井盖又被掀开，海柔尔仔细观察一下四周情况，见没有什么异常，她才从下水道里面爬出来。
嗯，今晚再去找他聊聊吧，正好威尔最近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这一次并不是那一片熟悉的大海，而是在贝克兰德，在圣塞缪尔教堂前的大广场上，克莱恩终于以一次完整模样出现在他的梦境里面。
呵，有本事抢主人，现在却没有本事开窗户吗？
鄙视它！
艾萨拉眼里满是不屑，轻哼几声，正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家时，吱呀一声，奥黛丽卧室窗户打开了，苏茜也从里面跳了出来。
不容易啊。
梦境结束后，伦纳德就在心里面将这个消息通知老头。
艾萨拉给苏茜下了个明晚的战书，就越过树冠，消失在黑夜里面。
同在伯克伦德街上，克莱恩站在二楼卧室窗户处，将海柔尔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祈祷大厅里面，他再次遇到了伦纳德，心中不免疑惑，伦纳德这又是摊上什么事情了吗？
祈祷结束后，伦纳德匆匆离开，看起来心绪不宁的样子。
“老师，您可以先跟着我回到家里，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也好时时照看您。”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在山头露出一角，正是贝克兰德灰雾最为浓烈的时候。
巴掌大小的黑毛老鼠，体型还算肥大，皮毛发黑发亮，小爪子尖而短小，尾巴细而长，一看就是来自下水道的老鼠。
第二天。
“叮铃铃，叮铃铃。”
街道上，自行车的清脆声音似是要唤醒还在沉睡的人们。
一辆自行车不知从何处而来，载着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年轻人，一脸微笑，右肩膀上挎着一个小灰包，垂到腰间，里头装满着今天刚出报社的新鲜报纸，正在走街串巷，高喊着卖报纸哟。